這幾天被追得差點兒斷氣的感覺,終於在這一刻得到舒緩。
他將電話掛上後,壓了壓頭上的帽子,低下頭迅速離開。
美國那邊派人過來,最快要十六個小時纔到,而在這十六個小時裡,他必須繼續逃亡躲藏。
Roger想了想閃進小巷裡,然後找着某間不起眼的旅館,付款租房。
這樣的地方,一晚住宿只需要五十元。
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張牀和牀頭櫃,連拖鞋也不會有。
他走進房間後,一股難聞的酸臭味撲面而來,嗆得他連連咳嗽。
地面上還有上批客戶遺留的菸頭和……避/孕套。
靠!
衛生環境如此惡劣,着實讓他無法忍受。
但是這裡比住在天橋底稍好。
Roger轉身叫來店家:“這樣你讓我怎麼睡覺?換一間。”
他指着地面上的紙團、菸頭和避/孕套,噁心得讓人想吐。
“你大爺,你當這裡是五星級酒店?五十元一晚就是這樣子,不要就拉倒。”
“你……。”Roger氣得瞪眼,揮起拳頭就要揍人。
可是現在他不能引人注意,忍了忍收住揮過去的拳頭。
不過他的動作成功嚇住店家,對方臉色發青,抱住腦袋大叫:“我給你換,我給你換。”
店家打開旁邊的房間,請了他進去。
這間房間比剛纔那間乾淨,至少地上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不過仍然難掩一股黴味。
這是老房子特有的氣味。
Roger咬牙忍了忍,轉身將房門摔上,和着衣服倒在那張又窄又硬的木板牀上。
身心疲累,再加上手掌心的傷口在抽痛,他的腦袋變得昏昏沉沉。
……
那是一片寧靜的湖面,天空灰濛濛。
有兩個小孩子在湖邊玩耍,一個穿着白衣服,一個穿着黑衣服。
白衣服的孩子拿着竹子在水面,努力地划動,一邊劃一邊說:“Roger,我會把風箏拾回來的。”
突然站在後面的黑衣男孩子,伸出雙手,悄無聲色地走上前,伸手一推。
他將剛纔在說話的白衣男孩,推進深不見底的湖水裡。
“救……救命啊,Roger,救……救我。”他在水裡撲通撲通地拍打着,身子不斷地下沉。
水位沒過他的脖子和腦袋,很快將他的呼救聲音淹沒。
半響,湖面恢復至一片寧靜。
遠處的風箏越飄越遠。
……
Roger驚醒,一身冷汗。
最近他常常發惡夢,而且總會夢見這樣的夢境。
他坐在牀邊,雙手放在額頭上按了按,心情煩躁鬱悶,感覺胸口有一股氣堵着,快要讓他窒息了。
這時候,他需要一根菸,緩解他心腔的抑鬱和心慌。
他擡頭看向窗外,發現外面一片漆黑。
天,已經黑了。
他摸了摸身上剩下的兩百元,想着出去買些吃的和消炎藥應該足夠。
走出旅館後,他沿着來時的路走出去,在大街旁邊尋着一間藥店。
他自顧自在貨架取了消炎藥,結帳,然後找着一間飯館,吃了一個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