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小酥把車頂窗打開了，站了起來，上身探了出去，風呼呼吹亂她的碎髮，她張開雙臂，大聲叫了起來。
“齊小酥！十八歲生日快樂！”
童燦只能儘量把車子開得穩些，再穩些。跟了齊小酥差不多一個月，他還從來沒有看過她今晚這個樣子。
“小酥，你小心點，清醒了一點沒有？”系統小一一晚上不敢怎麼說話，怕自己一開口就讓她想到少帥，這會兒忍不住了。
“我一直是清醒的！”
齊小酥很認真地強調。
得，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的。
系統小一敲密碼。
少帥，以前你不就讓本系統查齊小酥的出生年月日了嗎？你明明記得她的生日的！
少帥，齊小酥爛醉啊，飆車，嚇唬人，對人豎中指。
少帥，現在齊小酥身邊只有一個長得很帥又很年輕的保鏢啊！
噠噠噠噠噠。密碼一串串地發了出去。
童燦把車子開到了長寧小區，將齊小酥背上樓。
“童燦，你體力真好，明天記得提醒我給你發獎金啊。”齊小酥含含糊糊地說道。
“好。”
“童燦，你晚上住哪？”
“客房，可以嗎？”童燦本來是住在長寧小區另外一棟的，半個月前齊小酥發現鄰棟有房子出租，便立即租了下來，給童燦和另外三名保鏢暫時居住。
但是今晚她喝得這麼醉，他哪裡敢離開？
“客房啊，不要了，你回去吧，我沒事的。”齊小酥將自己往沙發一拋，撫額嘆了口氣，“好像吹了一晚上的風，清醒很多了。”
童燦沒辦法，只好離開了。
齊小酥聽着大門關上的聲音，站了起來，走進浴室，系統急急叫道：“等等等等......”
她要是開水準備洗澡，它就不能說話了，程序會切換。但是齊小酥沒有理會它，直接打開蓮蓬頭，讓熱水淋了下來。
系統小一立即自動切斷了擬人視野。
每次齊小酥洗澡換衣服的時候，它就只是待機狀態的機器，不是超高級人工智能，否則齊小酥會覺得不自在，像被偷窺一樣。這一點不需要齊小酥要求，衛常傾都直接設定了切換程序的。
等她洗完澡出來，系統小一立即自動切換跳了出來。
“小酥，你現在想什麼？跟本系統說說。”
“想睡覺。”
“別啊，這還早呢。”
還早？齊小酥在牀上坐下，掃了一眼牀頭的鬧鐘，還差十分鐘就十二點了，還早？
系統小一正要說話，齊小酥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那是一個很遙遠的地區的電話，區號齊小酥都不認識。系統小一立即叫了起來，“是少帥！少帥就在那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齊小酥看着手機，聽着鈴聲，卻沒有接。
“小酥，你接啊。”
千里之外，小賣部的老頭抱着自己養的小獵狗，警惕地盯着眼前這幾個全身髒得幾乎看不出衣服原來顏色的男人。
他們都很結實很高大，其中一個簡直跟一頭熊一樣，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只要惹怒了他，他一拳頭下來就能把人砸成肉泥。
拿着他那部老舊得電線都用膠布纏了好幾次的電話的男人，臉上抹了一層泥，看不出模樣，只有那雙眼睛，黑亮黑亮。
另外兩個人站在他小鋪外面，警惕地四下看着。
他本來已經睡得好好的，突然一陣拍門聲把他叫醒了，這四人就闖了起來，說要打電話。
這些人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他腿不好，哪兒都去不了，也不想離開這個地方，雖然村子裡很多人都搬走了，青壯年也都去城裡了，他開了這麼間小賣部，賣些小吃食什麼的，這部電話裝了十幾年，一開始是村子裡唯一與外界聯繫的渠道，出去打工的孩子們會打電話回來。但是現在人走得越來越多，留下的也不過是一些不願意離開的老人，十天半個月都沒有一次電話，他也打算費用交到這個月底就不再續了。
這幾個人把他嚇得不輕，但是眼睛黑亮黑亮的男人一張百元大鈔先塞了過來，他心裡倒是一定。願意給錢的？
應該不是壞人吧。
這人好像真的只是爲了打電話，但是電話好像一直沒有人接停，他都重撥了好幾次了。老人的心又提了起來，要是一直沒人接聽，這人該不會發火吧？一發火，該不會遷怒他吧？
大熊看了他一眼，甕聲問道：“老頭，把你這裡好吃的好喝的，還有藥棉啊貼血貼之類的東西全部給我們打包，我們全買了。”
“全、全部都要？”
“對，快點。”
老人放下小狗，找了幾隻紙箱，開始給他們裝東西。但是大熊嫌他太慢，索性自己動手，那動作就跟抄家似的，一下子把他小鋪裡面東西全掃蕩了。
“這，這給，給錢嗎？”
他剛纔還以爲人家一百元打個電話給多了，現在這麼看來，遠遠不夠啊。要是他們說一百元就當電話費和這些東西的錢，那他真是欲哭無淚。
“你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大熊問道。
“這，至少也要個四五百的。”雖然他這裡東西不是很多，也雜小，但還是要這個價的。
“老大，老大，錢，四五百。”大熊立即對那打電話的男人小聲說話。
老人有些搞不清楚，他還以爲這個大塊頭纔是老大呢。剛纔對他說話那麼響，跟他們老大說話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小聲小意的。
衛常傾摸出一疊鈔票，遞了過去。
大熊也不看，直接塞進了老人手裡。
那最少有一千元。
老人顫聲道：“給、給多了。”
“拿着吧！我們老大有錢。”
衛常傾第五次重撥了。他暗暗嘆了口氣。這明顯是在生氣呢？
可是以少帥大人那點可憐的戀愛經驗來想，他實在是想不明白，出發之前在車站不是已經跟她解釋得很清楚了嗎？他這次參加特訓，手機是上交的，地方也是荒山野嶺的沒有網絡沒有電話沒有人煙，不能跟她聯繫。
在他看來，已經事先解釋過的，說清楚的，那應該就完全沒問題了纔對。
何況他還努力創造條件，用了密碼偶爾能跟系統聯繫上。
她爲什麼生氣？
“老大，我們得快點了，時間長了那邊會有人發現的。”大熊不得不出聲催衛常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