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裡。
瑾兮被放在單人牀上,她光着雙腳,坐在牀邊。
君盡寒就在她不遠處站着,看着醫生將她額頭上簡單包紮的小紗布小心撕下。
而君盡寒也沒閒着。
就在醫生撕下紗布的過程中,他非常細緻地講述了瑾兮受傷的全過程。
醫生對於瑾兮自己撞門的事情,可能感到有些好笑,沒忍住地笑了一聲。
而後剋制住,他仔細看了下傷口,道:“不用縫針,傷口處理的非常好,安全起見拍個片子吧。”
他拿着工具重新幫着瑾兮做了更加專業的包紮。
而後寫了個單子給君盡寒。
君盡寒接過,抱着她從急診室出去了。
瑾兮有些崩潰:“你混蛋,你放我下來吧,找個輪椅給我坐着也行啊,我沒鞋子!”
如果君盡寒打算就這樣抱着她招搖過市,又是排隊繳費,又是幹嘛的,她不如一頭撞死去!
君盡寒嘿嘿一笑,道:“你不是有玉諜?”
“什麼意思?”
“交什麼費呀?”
“喂,不行!”
“這是國家公立醫院,也是皇室掌權國家,怎麼不行?”
“不可以這樣,不行,插隊可以,賴賬不行!”
“好好好!”
君盡寒大步朝着檢查室的方向走過去,走在半道上,他忽而停下,俯首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瑾兮惱羞成怒,可是這裡排隊做檢查的人超級多,她根本不能大喊大叫,或者跟君盡寒動手,不然鬧起來,圍觀羣衆更多。
她崩潰地捂着臉:“玉諜在我脖子上掛着,快點進檢查室!”
看着瑾兮如此溫順乖巧,君盡寒忽然有種不適應的感覺。
腦海中莫名浮現出“秋後算賬”四個字。
還別說,瑾兮的玉諜真的很好用,插了隊她進去做檢查,一共有好幾樣檢查。
她生怕有不好地言論傳出去,污了王府或者皇室的名譽,催促君盡寒快點去補繳費。
君盡寒點頭道:“好。”
然後,從她脖子上將她的玉諜摘下來,掛在他自己的脖子上。
瑾兮無語地喚着他:“你幹嘛呀?”
君盡寒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玉佩,笑了:“好用啊,戴着這個過去不用排隊。”
許是看瑾兮的小臉黑的不能再黑了,他笑着道;“不要這麼小氣,一會兒就回來了。”
看着他離開,瑾兮心中百轉千回。
望着白花花的腳丫子,她撒嬌望着一邊的護士:“你好,有鞋子可以借我穿一下嗎?”
凌予將軍的小孫女,在B市做B集團軍軍長,並且守衛這一方的安寧,這個消息早在洛傑布坐直升飛機過來,親自給瑾兮慶功的時候,就已經傳遍大街小巷的。
所以大家看待瑾兮,心中不僅有尊敬,更有崇拜。
她臉上還有油彩,一看就是作訓的時候,潛伏在草叢裡那種保護色的油彩。
這模樣分明是從作訓場上下來的。
護士望着她,熱切道:“有的有的,郡主您穿多大的鞋子呢?”
瑾兮深呼吸,答着:“38碼的。”
於是護士轉身就跑了。
瑾兮一等,就等了七八分鐘,期間,她已經躺在檢查的牀上,將腦部CT給做了。
做完之後,護士已經跑過來,遞上一雙雪白的乾淨的布鞋,道:“郡主,這是我們醫院地護士鞋,全新的,剛從倉庫拿出來的,您試下。”
瑾兮有些不好意思:“謝謝。”
坐起身,剛要跳下去穿鞋,卻見這姑娘毫不嫌棄地握着她的腳踝,幫她穿起來。
瑾兮崩潰啊,想哭啊,也實在是不好意思!
“我自己來自己來!”
“沒關係沒關係!”
“我自己真的可以!”
“沒關係的,您受傷了,我來就好。”
瑾兮走到檢查室門口,護士笑着道:“您的就診卡上還有腦電波沒做,我帶您去吧,腦CT的片子,要過會兒才能取出來。”
之前不覺得。
但是,現在出了檢查室,瑾兮開始東張西望了。
這個君盡寒,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不是拿了她的玉諜去繳費了嗎?應該不用排隊的呀!
她擺擺手,道:“不用,我等一下,我等我朋友過來。”
於是她走到一邊,靜靜等着,也不讓那個護士跟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瑾兮不由有些着急。
等了十五分鐘的樣子,她忽而覺得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回頭一瞧,卻見君盡寒含笑站在她身後,面色溫潤地望着她:“等我?”
她看見他的那一瞬,本能地歡喜,整個人都像是陽光裡走出來的一樣。
那甜美的笑容,憧憬的嘴角,還有依賴的眼神,滿滿的,都是對他的情意。
君盡寒與其面對面站着。
自然是將她的情意一覽無餘!
而這樣美好的表情在瑾兮的臉上,不過兩秒,就幻滅了。
一拳砸在他肩頭:“能不等你嗎?把我玉諜搶走了!混蛋!快點還給我!”
君盡寒笑着從脖子上摘下來,給她戴上。
他剛纔也是一時心急,所以繳費的時候纔想起來,她的玉諜肯定有很多特別的權限。
比如可以打開一些皇室密卷,還有查閱軍事機密,等等。
所以他現在西渺小皇子的身份,實在是不該拿這一枚玉諜。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君盡寒立即知趣地將玉諜交還給她。
只是,心裡有些不捨。
於是問:“你有什麼從小一直戴着的,方便送給我的嗎?”
“沒有。”瑾兮答的乾脆。
小手拿起玉諜,對着燈光看了又看,那枚芯片完好地嵌在裡面,跟他拿走的時候一個樣子。
君盡寒眼疼的很:“喂,我不至於跑到你面前來,那個玉諜就給你偷龍轉鳳了。
即便是有什麼戰況,即便是兩軍對敵,我也不屑做這樣的事情,你放心!”
瑾兮不理會,自己確定沒有問題,將玉諜收好。
這纔看着他,瞪了他一眼:“說的比唱的好聽,壞人的臉上會寫我是壞人這幾個字嗎?”
她搶過君盡寒手中的單據,將腦CT的送去給剛纔的醫生,算是把費用補上了。
然後拿着腦電波的單據自己去做檢查。
君盡寒哀怨地看着她腳上的一雙小白鞋,這是誰給她的?
怎麼就下去交個費用而已,上來之後,連抱着她的福利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