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意識消失。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可沒堅持過三秒鐘又閉上了。
這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續使用了幾次鷹眼絕學，本身又是在戰鬥環境裡，神經一直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下，這對他的精神力消耗是巨大的。他太疲倦了，太困了，如果不是在戰場上，恐怕他馬上就能睡着。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李子安不斷的提醒自己。
董曦用眼角的餘光瞅了李子安一眼，心中擔憂，關切地道：“你沒事吧，你還行不行？”1
“不要總問我行不行……”李子安努力的睜開了眼睛，又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加了檀香的大重九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口檀香菸入肺，大惰隨身爐進入焚香狀態。
可是這一次狀態沒有立刻回來。
抽檀香菸就等於是激發身體的潛能，消耗潛能來提升狀態，但凡事都有一個度，頻繁激發和消耗身體潛能，最終就是沒有潛能可以消耗。1
李子安現在就是這樣一種狀態，抽檀香菸都不管用了，因爲他身體裡已經沒有潛能可以被激活了。
“那你是行還是不行？”董曦很着急。1
李子安：“……”
一個女人總是問男人行不行，這真的很不妥。
董曦乾脆直盯盯的看着李子安。
“我……不行了。”李子安還是說了實話。1
董曦忽然湊了過來，一口啄住了李子安的脣。
李子安頓時僵住了，他沒想到董曦會在這個時候吃他的豆腐。
這可是在戰場上啊。
她居然耍流氓？
李子安伸手去推她，但推上之後就不動了。
那手推出去之前是大力開碑手，推上之後就變成了抓龍爪手。1
要是以前，董曦的手肯定就打過來了，可是這次卻沒有。
十幾秒鐘後她的脣才離開，說了一句：“現在行不行？”
李子安保持着推她的姿勢，閉着眼睛嘗試了一下，觀星意識還是不能升空。
董曦看了一眼推她的手，想打過去，可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等着李子安給她指令，該往哪裡開槍。
李子安很快就睜開了眼睛，搖了一下頭：“還是不行，我的精神力消耗太重了，用不了鷹眼絕學，我們得換個方式戰鬥了。”
董曦一巴掌就拍掉了李子安的手。
她以爲李子安這種男人要的就是這樣的刺激，就像是充電一樣，但看樣子李子安的插頭好像是壞了，充不上電。
李子安這邊心中一聲嘆息。
女人真現實。1
董曦說道：“他們還有四個人，我們先過去看看，沒準休息一會兒，你又能用鷹眼絕學了。”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從雪地上爬了起來，提着合金工具箱往前走。這一走，屁股上就傳來一股刺痛，他纔想起他的屁股被榴彈的彈片擊中了。
董曦也看見了李子安褲子上的血，頓時緊張了起來：“你受傷了！”
李子安說道：“沒事，就是一個小彈片。”
“上次你在新地神廟逼出了彈頭，這彈片能不能逼出來，你逼不出來，我給你處理一下。”董曦說。1
李子安說道：“先搞定那幾個傢伙再說，不能讓他們跑了。”
董曦心中雖然很擔心，但也不再提說了，現在的確不是處理傷口的時候。
兩人很快就走過了百米的距離，來到了壕溝邊沿。
風雪呼嘯，看不見壕溝裡的情況，只隱約能看見白茫茫的積雪，還有壕溝的巖壁。
“我們得下去。”董曦說。
李子安說道：“我先下去，沒問題的話，我給你扔個雪球，你再下來。”
不等董曦答應，他就跳了下去。
這段壕溝並不深，也就十多米的高度，下面是厚厚的積雪，跳下去也沒有問題。這個時候用飛虎爪，或者從溝壁上爬下去，那就太費事了。
李子安的雙腳落在雪地上，雙腿頓時陷了下去，一直陷到大腿位置才停下來。
他從雪地裡爬了出來，趴在地上，打開了合金工具箱，將它變成了防彈屏障。一手撐着防彈屏障，一手抓着一支M16魔改步槍，屏聲靜氣的觀察着壕溝裡的情況。
他沒有聽到人說話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腳步在雪地之中移動的聲音，不過他看見了躺在壕溝裡的幾具屍體。就這麼一會兒時間，屍體上已經覆蓋上了一點積雪，血已經凝固了，地上也看不見多少血色了。
然後，他看到了往壕溝另一側延伸的腳印。
這段壕溝接近壕溝的盡頭，不深，但是很寬，差不多有三四十米寬。大雪紛揚，他只能看見十米遠的地方，根本就看不見那些腳印往什麼地方去了，只能判斷一個大致的方向。
如果這個時候能動用鷹眼絕學，只消給董曦一些指令就能輕鬆的幹掉漢克或者愛麗絲，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他“不行”了。他這邊的運氣的確是差了點，而漢克的運氣卻是好了點。
李子安有觀察了十幾秒鐘，確認沒有危險的時候才蹲下去，放下槍抓起一把雪，準備捏成雪球給董曦扔上去。卻不等他把雪球捏好，身邊的雪地就一震，然後就多了一個人。
董曦下來了，她也陷進了雪地裡。她的背上揹着裝着彈藥的行軍包，陷得自然就比李子安要深。
她比李子安高差不多一頭，現在卻比李子安矮了一大截。
李子安將防彈屏障放了下去，伸手穿過了她的腋下，然後在她的燈面上扣緊，使勁將她從雪地裡拖了出來。
“我不是讓你等我信號嗎？”李子安小聲地道。
“我等了那麼久你都沒有扔雪球，我擔心你，所以就跳下來了。”董曦又補了一句，“你可以把手拿開嗎？”
“哦。”李子安老老實實的應了一聲，然後才鬆開手。
董曦蹲在李子安身邊四下張望。
李子安擡手指着那串足跡：“他們往那邊去了。”
就這麼一點時間，那串足跡就變淡了一些。
董曦看了一眼：“我們得跟上去，不然大雪會掩蓋他們的足跡。”
“我猜他們應該是去那個山洞了，但也有可能在路上留下了伏兵，你跟在我後面，我舉着防彈屏障。”李子安說。
董曦點了一下頭，然後將狙擊步槍挎在了肩頭上，換了一支M16魔改槍。
近距離交戰，突擊步槍遠比狙擊步槍好用。1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壕溝的另一側。
那串腳印就在壕溝的溝壁下消失，溝壁上也有很明顯的攀爬的痕跡。
李子安停下了腳步，擡頭往上看，可是風雪呼嘯，他只勉強能看見溝壁的邊沿，根本就看不見溝壁上面的情況。
他的心中有一個不好的預感。
“如果我是漢克，我一定會讓人在上面埋伏，等我們爬到半腰的時候居高臨下掃射。”董曦湊到了李子安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我也這麼想的。”
“這就有點麻煩了。”董曦皺起了眉頭，明知道漢克和愛麗絲是從這裡爬上去的，可是她和李子安卻不敢追上去。
李子安想了一下：“就算有伏兵，也不過兩個人而已，他們要埋伏也只能埋伏在足跡上面，不會埋伏在別的地方，我們繞開他們，然後再抄他們的後背。”
董曦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晚了幾秒鐘，但她和李子安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山頂方向移動，走了差不多五十米遠才停下來。
李子安先爬上去，然後給董曦放下了用醫用紗布搓成的繩子，將董曦拉了上去。
出了壕溝，雪更大，風更狂。
兩人往山洞方向走了二十多三十米，然後才繞回來。
五十多米後，兩人在雪地上發現了一串腳印，那是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腳印。
從腳印的特徵來看，十有八九是漢克和愛麗絲的腳印。
李子安和董曦沒有跟上去，而是悄悄的往壕溝方向潛行。
二十多米的距離後，兩人都看見了壕溝的邊沿，還有兩個趴在壕溝邊沿的兩個傭兵。
“媽的，那兩個傢伙怎麼還沒來，他們沒有看見雪地上的腳印嗎，那麼明顯。”一個傭兵抱怨道。
“兄弟，我們……”
“兄弟，你想說什麼？”
“我們走吧，漢克議員和那個CIA的女人把我們留在這裡面對那樣的敵人，一點都不顧我們的死活，我們還要爲他們賣命嗎？”另一個傭兵說。
“就算我們能從這裡逃出去，可是我們能逃到哪裡去，公司會殺了我們的。”
“是啊，可惡，那兩個傢伙就不能依照上帝的旨意從這裡爬上來嗎？”
砰砰砰……
槍聲響起。
一顆顆子彈從後面飛來，打在了兩個傭兵的身上，一朵朵血花從兩人的身上濺射起來，又在雪中墜落。
直到死，兩個傭兵都沒能回頭看一眼是誰在向他們開槍。
上帝的確是有旨意讓他們的敵人從壕溝裡爬上來，他們猜到了上帝的旨意，卻沒有猜到他們的敵人從別的地方爬上來。
董曦和李子安向兩個傭兵走了過去。
一個傭兵還有一口氣，他想將一隻手舉起來，嘴裡也冒出了一個虛弱的聲音：“不……不要……”
砰！
董曦扣動了扳機。
一顆子彈從那個傭兵的眉心紮了進去，帶出了一大團東西。
董曦又對着另一個傭兵的腦袋開了一槍。
這樣很殘忍，可這卻是正確的做法。如果敵人沒有死透，她和李子安又剛好轉身離開，那會是很危險的事情。
李子安伸手去拿一個傭兵肩頭上的通訊器。
董曦說道：“不要拿，它能定位我們的位置。”
李子安的手又縮了回來。
他估計漢克會詢問兩個傭兵有沒有幹掉他和董曦，然後他又可以像小說和電視劇裡的主角那樣以正義和勝利的口吻調侃漢克一番。
這真的是惡趣味啊。
這又不是小說裡，也不是在拍電影。
“我們走吧。”董曦往足跡延伸的方向走去。
李子安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