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勇沒有馬上作出介紹,狡黠地笑着看着徐丹。自然,他很想回答:這位是我的女朋友,留美美媚雙博士徐丹小姐!不過,他說了不算,要等她認可才行,只怕如此說,卻是惹惱了她,再不能相處下去,如果是這樣的話,反而弄巧成拙了,恰如其反,得不償失。如此想來,他還是緩緩再說,等待徐丹的態度。
“呵呵,請別誤會,我們是同鄉。”徐丹搶了這麼毫無感情色彩地乾巴巴地作答,馬上覺得此話有點自欺欺人,於是又補充說,“也算是朋友,不過,是普通而已……不過……”
“哦?”蔣莉莉似是不太相信地看看徐丹,又看看林則勇,眸光帶着狐疑與迷茫。
“是的!蔣姐,她是我的同鄉,普通朋友,嘿嘿。蔣姐,我給您介紹一下,她就是留美徐博士,徐丹小姐!”林則勇憨憨地一笑,但讓人覺得不像在開玩笑。
“哦,徐小姐,佩服!久仰!你是女中鳳凰,女中豪傑,讓蔣某仰慕至之!”蔣莉莉頓時肅然起敬,揚起了眉毛嫣然一笑,並伸出雙手,緊握了徐丹的纖纖素手。
“沒什麼,沒什麼!蔣姐,你過獎了!”徐丹顯得極爲自信地微笑着說。
“這兒不是久留之地,徐小姐,林先生,我們換個環境怎麼樣?”蔣莉莉偷偷地笑着,怡然說道,又徵求林則勇與徐丹的意見。
剛纔的事在這兒發生,老是在這個地方呆,心裡總是毛毛的,十分不快,蔣莉莉既已提出,林則勇求之不得,但他沒說什麼,笑着望了徐丹點了點頭,表示他同意蔣姐的建議。
“好的。”徐丹皺起眉頭,算是勉強答應。
“怡情”茶室,一個幽靜怡然的所在,顯得浪漫與溫馨。
“蔣姐,近來好嗎?”林則勇撮嘴在杯邊吹吹,呷了一口正宗昂貴的西湖龍井,看眼對面可以說是一身珠光寶氣的高雅的蔣莉莉說。
“哦?”蔣莉莉吃了一怔,舉目望林則勇,有些慌張地說,“好的,還好吧!”
蔣莉莉眼裡帶了憂傷,幽幽的,林則勇靈動,覺得有些不對勁,故而有些不信,“還好就好……”
“不過……”蔣莉莉忽地低下腦袋去了,似有難言之苦。
“哦?”林則勇眨了眨精眸只響了聲。
“真的。”
“那就好。”
“好什麼呀!?”蔣莉莉倏地歇斯底里地喊,好像觸痛某個敏感的神經。很快,她又回過神來,自覺失態,十分抱歉,“哦,對不起!”
林則勇與徐丹對視一眼,也沒說什麼,都怔怔地瞅着她。
看得出,此時的蔣莉莉情緒波動相當激劇,她欲控制又不能控制,無論從她的眼神臉情及酥胸等處觀察可以看出。
少頃,蔣莉莉的眼淚如不聽話的孩子衝出眼眶。看得出,她想竭力控制,反而弄得淚水婆娑,欲蓋彌彰,她突地低下腦袋,不想讓她的狼狽相讓他們看着難堪。
“沒事吧?”林則勇心房一窒,他關切地問,又湊近她,遞給她餐巾紙。
蔣莉一手接了餐巾紙,一手舉起來,腦袋越發地低下,按住眼窩說,“我沒事、我沒事的!”
林則勇靜靜地呆着,使勁地摸摸腦袋,擡頭愣着尋思,清了清嗓子,然後才慢悠悠地說:“蔣姐,我知道你難受,你有什麼心事,還是一吐爲快吧!別憋屈在心裡頭!這樣會憋壞身體的。如果你把我們當朋友,當知心朋友的話。”
“則勇——!”蔣莉莉終天控制不住了,猛地撲在了林則勇的懷裡,大有好似碰到自已親人之勢……
“唔唔、啊啊。”徐丹儘管向蔣姐表示她與他的關係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可她心裡還是吃醋了,猶如發出“蔣姐你太過份,你已經越出界線了”的信號。
“對不起!”蔣姐看了一眼徐丹,悄然地坐下來,對林則勇也說一句“對不起!”
林則勇溫柔地瞪了徐丹一眼,他的眼神在說,你看看打草驚蛇,這點肚量都沒有!傷心的女人不該安慰嗎?
徐丹電光一閃地意識到自己犯下了滔天大罪,向林則勇吐吐舌頭表示錯了,又向低着頭啜泣的蔣姐說:
“蔣姐,你要是說話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出去的?”
“別別別!我說、我說!”蔣莉莉急急地說。
林則勇與徐丹及時地對視了一眼,那眼光不是喜悅而是憂傷,“先天下之樂而樂”,耐心地等待蔣姐的訴說。
“我離異了!”蔣莉莉冷不丁冒出這句話。
語出驚人,然而又是老生常談——近年來,我國離婚率有迅速上升的趨勢,居高不下,據不完全統計,2000年爲12萬對,2003年爲133萬對,2005年爲161萬對。某社會科學院社會研究所研究表明,導致我國離婚率急劇上升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是社會處於轉型期,社會的變革給婚姻的穩定帶來巨大的衝擊。
其次,隨着物質水平的提高,人們對婚姻的質量、感情需求和愛情期望也有所上升,以前能湊和過,現在就不能容忍了。
那麼導致蔣莉莉的離婚原因是什麼呢?林則勇摸摸腦袋擡頭尋思,並好奇地問道:“爲什麼要離婚?不是爲我吧?”末了,林則勇自作多情道。
徐丹捫捫心口籲出了一口氣,我的媽呀我以爲是什麼呢?原來是離婚呀,在她心目中離婚算不了什麼大事,微微一笑,想,這在美國……
“也是吧!”蔣莉莉姐擡頭看着他們倆說,打斷徐丹往下想。
“啊?”林則勇摸着腦袋驚訝地瞪大了眼,姥姥!我的暴脾氣,真的爲我呀,與徐丹一齊震驚,眼神全是詫異。
“啊,不不不!”蔣莉莉很快又矢口否認了,並糾正說,“爲了被困荒礁的這件事上。我說錯了,你們誤會了,不好意思啊。”
“哦!是嗎?”說實在的,林則勇越發地好奇。
“真的。”
“被救是件大好事啊?”林則勇說。
“可是……”蔣莉莉吞吞吐吐地。
“哦,可是什麼?”林則勇心裡非常着急了。
“我前夫蓄謀已久,趁機拿這件事說事,要與我離婚。可是,我沒辦法呀!則勇兄弟……”蔣莉幾乎痛不欲生,哽咽得無法說下去,眼淚又嘩啦、嘩啦淌下來。
“對不起,蔣姐!我不該問這種事,惹你傷心流淚!”林則勇難堪地說。
“怎麼不該問?問得好!問得非常及時。”徐丹不以爲然,對林則勇高興說,不過幾近耳語,不像在諷刺他與她,是顯而易見的。
“爲什麼?”林則勇迷惑看徐丹嬌豔的臉龐。
“該讓她傾訴一下!發泄、發泄內心的痛苦嘛,這樣心情自然而然會好起來!你說是不是?其次這也是現實,誰也不能逃避的!”徐丹對着林則勇,不過,眼睛瞟向蔣莉莉黯然失色的臉,喃喃地說道。
“沒事!”蔣莉莉淡淡清麗地一笑,緩緩道,“我的前夫是借題發揮。我們那次是公司集體旅遊,與我那個公司的老總根本沒有他想像的那種曖昧關係,被困荒礁事出偶然。這事公司上層員工人人皆知,向來,我生活作風檢點。那些紅杏出牆、有外遇等字眼與我無緣,因爲,我很愛我的前夫!倒是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尋花問柳,甚至包了二奶,他那些破事無所不作,無所不有,我都能隱忍。誰叫我很愛他?……這可我的一廂情願……通過這件事我想通了。我不恨他,也不愛他了,痛定思痛,我在他草擬的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了……不過,在經濟上,我的前夫還是讓了步的,他把絕大部分資財給了我,作爲對我的補償,也是因爲他有錢……”
自己抽了幾張餐巾紙,輕輕擦着眼睛,蔣莉莉的情緒要比剛纔要平靜了些。
我的乖乖,他是有錢人,林則勇莫明其妙地暗道。
徐丹微笑着望着蔣莉莉也不去安慰她,林則勇更不知說些什麼爲好,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
此時,沉默,難堪的沉默。
“唏噓、唏噓……”倏地,蔣莉莉聳聳肩頭埋着頭抽泣起來,忍耐不住用雙手去掩面。
林則勇剛欲欠身去安慰卻讓徐丹用小手拉了一把,於是,不解地看她那嬌美的臉。
徐丹微笑着看他一眼,拉了餐巾紙不斷地遞給蔣莉莉,一張又一張地。
蔣莉莉眼睛不往她那面看,卻伸手來接,接了一張,擦一下就扔,扔畢又接,接了又擦,一張又一張,一時間將那捲餐巾紙就擦完了。
呵呵,林則勇瞧在眼裡,笑在心裡,頓時站起躬身向蔣莉莉說:“蔣姐,你哪個賓館下塌?我送你去休息!”
蔣莉莉沒有回答,貌似沉睡一般。
“你——!”
徐丹輕斥一聲林則勇,頓時說不下去,以爲林則勇這個色︱狼,蔣莉莉這樣的徐娘半老也不放過,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林則勇不管徐丹怎麼看、怎麼想,怎麼輕視他,全然不顧,舉手向她揮了揮,等蔣莉莉說出下榻賓館。
果然,不一會兒,蔣莉莉嘀咕一句,林則勇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小姐,買單!”林則勇舉手打個榧指,不輕不重地叫,見服務員到走他跟前,就這麼問:“三百元夠不夠?”
“用不了!”女服務員長得蠻漂亮淺笑地點點腦袋。
“不用找了!”林則勇摸出錢夾子拿出三張鈔票交給她笑笑說,看了一下輕盈走去的女服務員,又對她們說,“蔣姐,徐丹,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