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猜的那個樣子!”慢慢把敞開的襯衫和外套的扣子拉鍊合上,套上皮囊之後一切恢復如初,剛纔那一幕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已然煙消雲散。
若不是邵祈先前坦然道明的話,自己聽來實在震撼太大,任晟幾乎以爲剛纔只是自己的錯覺。
看着邵祈,他的笑容裡面暗藏的那份苦澀似乎無限的放大了似的,暖黃色的燈光下,本應是溫暖曖昧的氣氛硬生生的被他襯托出一種極致的悽美與苦澀。
即使已經穿好了服裝,恢復如常,依舊還能帶着絲絲禁忌的蠱惑與妖嬈。
任晟幾乎要以爲這就是一個精心設計的謊言,只是他也明白自己不是電視劇和小說裡面演的那些重要人物、有着決定主人公命運般至關重要的作用,不會有人苦心苦力的設計什麼謊言來矇騙自己,當然除了自知之明之外,更多的是邵祈不會欺騙自己的信念。
也許再不是當年無話不談的時候,也許再不是毫無差距的肆意玩鬧的年紀,但是他更願意相信邵祈是不會欺騙自己的,他們之間或許會有隱瞞會有刻意,但是仍不至於刻意的欺騙。
這就是朋友,真正的朋友,或許會有隱瞞,會有藏一半露一半、以篇概全的行跡,但是從來都不會忘記你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即使長時間不再聯繫,關係依舊不會疏遠,依舊不會隨意的**兩刀。
……….
“這就是你的生活麼?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任晟眼睛發紅,燈光下他站立起來的整個人身上也籠罩了一片灰濛濛的哀傷。
這就是邵祈麼,記憶中那個意氣風發、溫和乾爽的有着陽光一般笑容的男生?
任晟實在不願意相信這短短的大半年裡面發生了這麼多事情,更難以將面前這個身影和從前那個形影不離、知之甚深的人聯繫起來,即使他們有着一模一樣的容貌,即使他們連笑起來的每一絲紋理都是一模一樣。
畢竟這實在大大的超過了他這些年的接受事物的頻率,以至於他的腦海裡面只餘大片大片的空白,就像是新裝修粉刷的房子,空空蕩蕩的。
而邵祈只是坐在沙發上看着他,黑色的眼睛就像兩顆黑色的石頭,裡面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
“爲什麼不可以?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面這就是那些個上位者的世界觀,我不過是一隻卑淺的的螻蟻,命運半點不由人!”淡淡的開口,似乎與自己毫不相關一般的講述着別人的客觀事實,也同樣告訴他,知道這個世界的黑暗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邵祈也相信,以任晟的心智,這樣的一串突發事件更能促進他的成長,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但不可否認,因爲從小的生活環境和教育環境的薰陶,在大千繁華的都市裡面,他們現在的狀態都確確實實顯得過於的單純了。
但是任晟畢竟是任晟,震驚之後還是很快的恢復了理智,“……….”深呼一口氣,任晟看着他,任自己的身子慣性的栽在沙發上。
並沒有發出任何感性的詞句,更沒有像是小說電視劇裡面演的那種爲了好友兩肋插刀、義憤填膺的要去報仇出氣什麼的,因爲大家都明白那除了不切實際之外,更無疑只是雞蛋碰石頭的找死罷了。
他任晟其實一向是一個理智的人,當然也可以說是畏縮膽小的人,即使真有火氣,也不會隨便的亂髮出來,也許他是活的壓抑辛苦、小心翼翼,但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方方面面都過分在意別人看法的人。
只要自己在乎的人瞭解自己就好了!再說了,他是真的沒有資本,他的一切註定他應該走這種貧民式的生活路線。
“覺得我很髒麼?”
邵祈看着一言不發的望着窗戶的任晟,只覺得心裡有些莫名的堵塞,哽的他十分不舒服。
任晟的頭動了動,視線突然定在他的臉上,“你怎麼會怎麼想呢?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你知道的,我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手足無措的模樣,引得邵祈眼裡瞬間亮了起來。
是啊,他怎麼忘記了,對方是任晟,是一個心思敏感的男孩,也許他是怕提到什麼主機不願意提到的話題吧!
“應該怎麼辦,這種事情,要不然咱們報警吧!”任晟看着邵祈,很明顯是犯傻了,也是,突如其來的的驚嚇以及關心則亂的心緒,早已讓他平時敏銳的思維能力下降了不少。
“我一直沒有告訴你,當初我是怎麼從監獄裡面走出來的。”
“你是說…”
邵祈看着任晟,點點頭,“不僅如此,就連我當初進去,他也是功不可沒的!”
任晟沒有說話,駭然之後他的心反而是慢慢的沉靜了下來,他的世界觀在這短短的幾十分鐘裡面實在是有夠天翻地覆了。
想當初,看到邵祈的環境好了之後,他有過許多的想象和猜忌。
比如說是安徒生的童話或者電視偶像劇裡面的男版灰姑娘,以及勾心鬥角的豪門爭奪戰,就連看着邵祈此刻的樣子,他剛剛也一直是這麼以爲的。
邵祈的遭遇只是在爭奪戰中失敗的必然產物,可是現在驟然的知曉,這個消息像是地震一樣突然,晃得他整個人的認識都已經慢慢地開裂了,原來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
“…….”邵祈依舊是沒有說話,任晟皺眉,腦子裡面的想法卻是飛快的轉動了起來。
所以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戲碼,他想起了邵祈提到過他的母親年輕的時候是娛樂圈的,腦袋裡面飛快的構思出一幕古往今來從來不曾過時的、小三與正室之間雞飛蛋打的局面,只是沒想到嫡子對庶子的仇恨之心,已然上升到如此恐怖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