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自己真是絕世天才?
楊獄心中又驚又喜,引導着那一道溫熱內氣沉入小腹,才升起疑惑:
“我這是練出了哪種內氣?似乎是……”
心中想着,他再度閉目,望向了暴食之鼎,這是,暴食之鼎上的兩道文字熠熠生輝:
【一氣訣:(0/100)】
【老母想爾服氣錄(1/100)】
“果然…”
睜開眼,楊獄眸光閃爍。
煉成‘母氣’是他有所預料的,只是,爲什麼複雜十倍的老母想爾服氣錄入了門。
而比較簡單的一氣訣,卻沒有入門?
楊獄心中正自疑惑,魏老頭叼着菸斗揹着手走了過來,有些讚許:
“一次打坐,就足足坐了一個白天。你果然適合內煉一道,老夫沒有看走眼。”
楊獄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正想說什麼。
魏老頭已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氣訣入門雖然較爲容易,但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煉成的,不要急,慢慢來。”
“師傅。”
楊獄心中一動,問道:“你所見過,生出氣感最快的人是誰?”
“不要好高騖遠!”
魏河瞥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了:“如果說最快,那當屬我當年從軍的青州軍的一位本家校尉‘魏正先’了。”
“這位魏校尉,根骨絕佳,尤其難得的是,所學之服氣法‘莽牛釣蟬勁’與其頗爲契合,只三日,就生出了氣感。”
“名動青州軍啊。人與人,真是有差距的……”
說着,魏河就有些唏噓,當年爲了煉那一口內氣,他耗費了近乎一個月的時間,差距足有七八倍之大。
“這樣啊。”
楊獄若有所思,本想直接詢問的話在嘴裡一個打轉,道:“難道就沒有一日間生出氣感的?”
“一日?呵呵~”
魏河冷笑一聲,差點想拂袖而去,想了想,還是按耐了下來,回答:
“那已然不是根骨、悟性所能決定的了。想要一日間生出氣感,除非請來大高手根據你的體質專門創一門服氣法。”
說罷,魏河拂袖而去,語氣頗爲不悅:
“滾吧。”
“謝師傅。”
楊獄心中浮想聯翩,聞言也不着惱,看了一眼屋內案臺上的鬼頭大刀,轉身出了門。
“我可能不是天才?只所以能這麼快入門,是因爲暴食之鼎的煉化,讓這門服氣法完全契合了我的體質?”
走出門,楊獄心中有了個讓他有些難受的結論。
“但我一日間生出氣感,因爲功法契合,還是因爲我的天賦,還有待再度嘗試。”
“畢竟,孤證不舉,說不定,我真是個天才呢?”
楊獄微微咬牙,準備回家一一嘗試。
誰不想自己是個天才呢?
……
回去的路上,楊獄先去藥鋪買了一批藥材,又去鐵匠鋪將定好的‘鐵珠’拿走,這纔回了家。
晚上,他開始嘗試鐵襠功的練習。
鐵襠功雖說是外煉筋骨的武功,可也不是想象裡的那種,用重物捶打襠下。
那不是練功,那是自宮。
鐵襠功的真正煉法,是以‘內氣’搬運血氣溫養胯下,以藥物輔諸,達到強化的作用。
再以此擴散至全身。
先補弱點,再強化強處。
這纔是鐵襠功的正確練習法門。
“呼!”
溫熱的氣流從小腹升起,遊走全身,引導着血液下流至胯下。
呼!
楊獄有些尷尬的睜開眼,看着被高高頂起的兜襠布,滿頭黑線。
“這是鐵襠功?不是童子功?”
楊獄平復心神,儘量不去想那些讓他心猿意馬的事情,再度嘗試氣血下流。
結果依然如此。
“這怎麼搞?”
楊獄有些傻眼。
又拿出鐵襠功的秘籍翻閱了許久,他從牀上爬起,聽着隔壁婆婆呼吸平穩。
開門到了院子裡,只穿着兜襠褲跳入了藥浴的大綱裡。
“嘶,真涼。”
楊獄打了個冷顫。
天近深秋,夜裡已經很冷了。
換血之後雖然也能一定程度上抵擋寒冷,但遠算不上寒暑不侵,這樣跳進冷水裡,自然很冷。
好在他日日泡藥浴,也早習慣了,換個沒試過的,一下就得跳起來。
“泡冷水果然有用。”
泡着冷水,楊獄又開始引導內氣。
強忍着胯下的酥麻,一次又一次的引動血液的匯聚,漸漸地,他心中雜念變少。
半睡半醒。
直至一聲雞鳴自附近響起,他才緩緩睜開眼。
“呼!”
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從大缸裡跳出來,擦了擦身子。
楊獄臉色才恢復了正常。
鐵襠功理所當然的沒有入門,反倒是‘服氣錄’的進度增加了百分之一。
“難不成魏老頭說的很對,我更適合內煉法?”
擦乾頭髮上的白霜,心中胡思亂想着,楊獄也沒耽誤幹活。
手腳麻利的做好飯,和婆婆說了一聲,就出門去往衙門。
今天,就是答應王佛寶要去衙門上工的日子了,好處既然拿了,事自然也要做。
不過,臨去衙門之前,楊獄買了些東西,登了王佛寶的門。
“咳咳~”
藥味繚繞的房間內,王佛寶盤膝靜坐,看着登門的楊獄,微微有些詫異:
“莫非,你認的字不全?”
王佛寶自忖自己寫的已經極爲詳細了,沒有道理才這麼一天就登門詢問纔是。
“去衙門路上順便來看看捕頭。”
楊獄輕咳兩聲,見王佛寶不爲所動,就拿出了‘鐵襠功’的秘籍,指着上面某處不清晰的墨跡道:
“許是屋內太過潮溼,有些地方已經看不清晰了……”
一氣訣入不了門,但複雜不止十倍的老母想爾服氣錄一日就入了門。
楊獄心中猜測,這必然與暴食之鼎的‘煉化’有關。
此次登門,自然是想看看王佛寶這裡是否有‘原本’的秘籍。
“虧你還讀了一年書,竟連書籍也不會好好看護?”
王佛寶臉一沉,大爲不悅。
按照他之前的脾性,這時就該將這小子掃地出門,但想想生死未知的老楊頭,語氣還是緩和了下來。
隨手掏出一本泛黃的古籍,丟了過去:
“且對照着看,若再有閃失,你也別學武了,回家種地吧!”
說罷,再不理會楊獄。
“多謝王捕頭!”
接住古籍,楊獄的眼神就是一亮,拱手道謝,退出了房門。
微微閉目間,就看到了暴食之鼎的角落裡,靠着人皮卷與斷刀的地方,多出了一本古籍。
【食材:發黃的古書】
【等級:可(上)】
【品質:可(上)】
【評價:積年大盜晚年所創的外功,威能尚可,若至大成,或有驚喜】
【煉化可得:外煉硬功‘鐵襠功’】
【蓄能完成,可煉化】
“暴食之鼎判定食材,與材質沒有關係。王佛寶書寫的秘籍不被承認爲食材,難道是因爲他自己沒有練過這門外功?”
“還是說,並沒有傾注心血?”
楊獄心中鬆了口氣。
關上院門,楊獄心中琢磨着,腳下不停,沒多久,已經來到了衙門之外。
年久失修,破敗不堪。
哪怕不是第一次看到衙門,楊獄心中還是忍不住皺眉。
一縣之中樞,一城之臉面,都成了這個模樣,這大明怕是遲早要完……
沒等多久,一個穿着獄卒服飾的中年人就從縣衙走了出來。
這中年人身材敦實,面目憨厚,捧着一身衙役制服與一柄腰刀,掃了幾眼看到楊獄,就踏步走了過來。
“李哥。”
楊獄問好。
這衙役名叫李初一,當衙役也好些年了,他也認得。
“穿上這衣服吧。”
李初一有些冷淡,將衣服腰刀丟給楊獄,讓他換上。
楊獄微微皺眉,也沒說什麼,在這大街上就換了衣服,挎上腰刀。
數月打熬,他的筋骨尚未有蛻變,體型卻是變得勻稱,獄卒服並不好看,卻還是讓人眼前一亮。
“領了新刀,那口斷刀就丟了吧。”
李初一淡淡的說了聲,也不理楊獄是不是聽,轉身就向着城東而去。
內城四大城區,南城是衙門所在,最是繁華,北城次之,西城再次之,最爲荒涼的,卻是東城。
因爲黑山城的大獄,就在東城。
兩人的腳程都不慢,沒多久,遠遠已經可以看到那座四周別無任何房屋。
灰撲撲、顯得陰森的大獄。
不同於衙門的年久失修,黑山城的大獄年年都有修葺,內外更有兵丁獄卒嚴密看守。
楊獄聽朱十三說起過,這大獄內有着爲數不少的機關,甚至還有着威力巨大的弓弩。
等閒人想要劫獄,不等進去,就要被射穿。
走進大獄的門,門前門後似乎是兩個世界。
一經走入,潮溼、腐朽、惡臭、血腥味、屎尿味就涌了上來,讓楊獄眼皮狂跳。
好在穿越已有一年多,他並不嚴重的潔癖已經被生活硬生生錘死了。
皺眉之外,也沒其他反應。
李初一指了指兩排監牢正前的桌椅:“獄裡也沒什麼好交代的,你就在這守着就好。”
說罷,他轉身就走。
“他似乎對我意見很大…”
楊獄察覺到了異樣。
李初一他也是見過的,因爲老爺子的關係,之前關係雖然不好卻也不壞,見面也都笑着打招呼。
今個這是…
“你是老楊頭的兒子?”
楊獄不動聲色的看向陰暗的監牢,一個老邁的獄卒踱着步走了過來。
這獄卒年紀只怕比老楊頭還大,衣衫破破爛爛,叼着個菸袋,皺紋滿臉,擠的看不到眼。
“您老是?”
楊獄拉出板凳,讓老獄卒坐下。
“那就難怪李小子心情極差了。”
老獄卒‘啪嗒’抽了一口旱菸,滿口黃牙露出:
“都是死了爹,你有撫卹他沒有,見到你,心裡能不膈應?”
“因爲老爺子的撫卹?”
楊獄一怔。
卻是沒有想到會是因爲這個。
只是這個,要怨也得怨三尺劉纔是,和自己有什麼干係?
“可憐這小子什麼也不懂,他也不想想,這世上怎麼可能有能從咱們那位劉大人手裡拿錢的神仙?”
老獄卒‘邦邦’敲着菸袋鍋冷笑:
“只怕那錢,是王捕頭自個墊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