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如此化解倒還少見。”
這頭豬口吐人言,轉過身,鑽入路邊的農田。
再說兩人一路向前,地上的泥路漸漸變成莊康大道,人煙漸漸密集起來。
這是通往百花仙國京城的官道。
上了這條路,就不能再飛掠了,只能用雙腳走。
兩人急行了半刻時間,來到一處岔路口。
岔路口安置着一塊巨大的青石,青石上站着一頭白鵝。
白鵝伸出翅膀,不耐煩的指揮着人羣:“進城的走右邊,摘榜的過來對詩,都別擠,擠也飛不過去。”
兩人看了看,往右走的車水馬龍絡繹不絕,但呆在岔路口的人更多,築基、金丹、甚至元嬰期的修士都不少。
“什麼,今天是對詩?”不少人齊齊面露難色。
有的人嘆息着退了幾步,有些人抱着雙臂,想看看別人怎麼對詩。
每天的題目不一樣,引路人也不一樣,能不能通過引路人的考驗,進入左邊的道路,需要一定的運氣。
今天這頭鵝,居然要對詩,修士們每天都想着變得更強,沒幾個心懷閒情逸致,研究詩詞。
“對詩?我倒是有些心得,就是不知道題目難不難。”冷天星有些躊躇,喃喃說道。
“跟我來。”顧青山拽着冷天星,一路擠到白鵝面前。
“拿靈石來。”他悄聲道。
“靈石?要多少?”冷天星問道。
“二十塊。”顧青山道。
冷天星摸出二十塊靈石遞過去。
顧青山將靈石擺在青石臺上,衝白鵝一抱拳,道:“鵝兄,還請行個方便。”
“你不打算對詩?擺這些俗物做甚?”白鵝不屑的叫道。
顧青山誠懇道:“實在是有急事去求仙尊,還請幫幫忙。”
白鵝瞪着眼睛看了看顧青山,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一絲凝重。
它伸出翅膀在青石上一掃,靈石頓時不見。
“快去快去,別在我面前傻站。”白鵝不耐煩道。
“多謝!”
顧青山朝冷天星使個眼色,往左邊的道路去了。
衆人齊齊張大了嘴巴——還可以這樣,當場賄賂不被責罰,反倒直接通過了!
立刻有人摸了一大把靈石擺上青石,賠笑道:“鵝爺,請行個方便。”
“哦?”白鵝昂着頭,“你又是爲何?”
那人弓着腰,有模學樣的說道:“實在是有急事去求仙尊,還請幫幫忙。”
“呸!”白鵝展開翅膀,一下子將靈石掃在地上,叫道:“滾回去!”
那人吃了一驚,指着還未走遠的顧青山,不服氣道:“爲什麼他可以過去。”
白鵝道:“他有急事。”
那人道:“我也有急事。”
白鵝居高臨下的望着那人,冷笑道:“你有個屁的急事。”
那人嚷起來:“你處置不公,我要去告狀!”
白鵝輕飄飄的說了句:“昨晚怡紅樓可快活?今天早上吃了八盤靈食,還覺得不夠?急着回去繼續吃?”
那人一滯,漲紅臉,灰溜溜的鑽出人羣。
白鵝驕傲的扇了扇翅膀,叫嚷道:“誰都別想瞞過我這雙眼,想要通過,就快來對詩。”
人羣望着遠去的顧青山,紛紛好奇他經歷了什麼,纔會讓白鵝放行。
顧青山和冷天星在道路上疾行。
冷天星忍不住道:“那頭鵝還真好打發。”
顧青山道:“你可別小看它。”
冷天星奇道:“爲什麼?”
顧青山笑了笑,沒有說話。
不一會兒,兩人忽然行到一處渡口。
渡口只有一艘陳舊的船,年邁的船伕坐在船頭,抽着旱菸。
“可以走了嗎?我們包船。”冷天星道。
船伕吃力的站起來,認真看了看兩人。
“行,走吧。”
兩人上了船,很快船就離了岸。
“咳,那麼,想到皇城摘榜,必須過我這一關。”
船伕一邊撐船,一邊說道。
“請指教。”顧青山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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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星跟着抱了抱拳。
船伕道:“這條河裡有一條魚,個頭非常大,渾身上下是烏黑色,我叫它大黑魚,你們給我捉上來。”
“好的。”
顧青山看了河水,平靜的水面下,湍急的暗流一去千里。
自己水性還行,但是在這樣的地方捉魚,得想個穩妥的法子。
咚!
身後傳來一聲響動。
顧青山回頭一看,只見冷天星把鎧甲卸了下來,正在脫靴子。
“你準備下水?”顧青山問道。
“恩,我們瑤光派在海上,我自小就會在深海中捕魚——河水不算什麼,這一關交給我。”冷天星信心滿滿道。
冷天星高高躍起,以優美的姿勢潛入河水,很快遊的不見蹤影。
河面平靜了半刻鐘。
忽然,一串串氣泡從水淵之中冒出來。
下一刻,冷天星抱着一條等身長的大黑魚躍出水面。
一人一魚均凍在冰塊中,隔着老遠都能感覺到刺骨的寒氣。
仔細探查的話,那條黑魚身上的妖力波動正漸漸壓過冷天星的靈力。
那魚眼生豎瞳,滿口鋒利牙齒,奮力甩動僵硬的身子,惹得冰霜層層脫落。
冷天星臉色發白,明顯已經到了極限。
他僅剩的兩粒赤鶴控氣丹都給了顧青山,整個人接近油盡燈枯,快要縛不住大黑魚。
突然,大黑魚頭一扭,張開血盆大口就去咬冷天星。
刷!
一道流光飛來,徑直射入大黑魚的眼睛,從另一隻眼睛橫穿過去。
卻是顧青山見勢不妙,取了夜雨弓和蟒牙箭,及時出手相救。
大黑魚激烈的撲騰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翻過肚皮,浮在水面上。
“你們乾的不錯。”船伕將小船撐過來,把大黑魚拖上了船。
“下面是我的差事,你們稍稍等一下。”
船伕說完,將大黑魚架在船上,取出一柄雪亮的匕首,飛快的切割着魚肉。
冷天星深吸一口氣,躍上小船,望着顧青山搖頭道:“慚愧。”
顧青山道:“不怪你,誰能想到一條魚會有築基巔峰修爲。”
兩人就在船沿邊上坐下來,靜靜等着船伕處理黑魚。
“算我求你,下手就不能輕點兒?”那條魚忽然口吐人言道。
它身上一半的血肉已經被剔光,空留下帶着濃烈鹹腥的帶血魚骨。
顧青山和冷天星對望一眼,不由得有些驚悸。
——這條魚分明死了,身上的肉都去了一半,怎麼還能說人話?
船伕手上不停,搖頭道:“不行,這是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