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局勢突然一下似乎變得安靜下來。整整十天了,李成功沒有任何的動靜,艾薇兒也沒有任何的地消息,他們似乎已經忘記了這會還處於兩股勢力的交戰當中,說沒有聲音就沒有了聲音,真是一點都不專業。
李成功和艾薇兒沒有動靜,並不表示胡憂就可以閒着。艾薇兒失蹤之後,留下了兩千多的黑俠散落四處。這些已經失去控制了黑俠,四處傷人,因爲黑俠的強大,往往只一個黑俠就可以毀掉半條村子,各地百姓傷亡的報告,不斷回傳到胡憂的面前。
這是一個對老百姓來說的絕對黑暗時期,以前異族、魔族之禍也同樣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傷害,但是老百姓在面對異族或是魔族的時間,多少還有一些反抗之力。異族、魔族也是血肉之軀,他們也會痛,也會死,可是黑俠不同,他們幾乎是不死之物,強大的殺傷力,連正規部隊遇上他們都會很頭痛,更別說那些沒有經過任何訓練,手裡連把像樣的刀都沒有的老百姓,面對黑俠,哪怕只是一個黑俠,他們都是除了等死之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
“各地勢力對黑俠的反應怎麼樣?”胡憂放下手裡的文件,語氣沉重的問道。
站在胡憂面前的是黃金鳳,她的商隊已經再次組建,利用商隊的情報網,每天都會有大量的情報回傳雲城。現在她已經暫時代替候三主理情報工作,而候三則一心開他的酒樓去了。
黃金鳳清了清嗓子。道:“各地勢力也意識到黑俠之害更勝以往,但是因爲他們的站力不保,大多隻能在遇事是自保,很少有能力主動出擊。”
胡憂點點頭道:“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黑俠的戰力實在太過強大,他們這樣做,也怪不得他們什麼。可這樣下去是不行的,越着時間的推移,黑俠的破壞將越來越嚴重。老百姓人心惶惶,不敢安心從事生產生活,天風大陸的經濟將會受到更加嚴重的打擊。”
黃金鳳同意道:“確實是會像你說的那樣,從回傳的物價報告可以看到,但凡是出現黑俠的地方,生活必須品價格已經比去年同期長了五成到六成,最可怕是是馬上就是春種季節了,如果因黑俠而耽誤了春種,那後果將會非常的嚴重!”
因爲連年的戰亂。天風大陸的物價本已經在一個超高的價位上,在這個基礎上增加一成都可以遇死很多人。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長了五六成,真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活不下去。
所謂人不死,糧不斷。沒有人死眼睜睜的等着餓死。有錢就買糧,買不起糧,也就去搶,一個人搶不了,那就大家組織起來一起搶。你搶我搶大家搶,最後的結果會怎麼樣?
胡憂只隨意想了一會。就驚出滿頭大汗,站起來,道:“這樣下去不行,我去找楚樹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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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樹是一個很盡責的教官,剛從外邊回到雲城,連水都沒有喝一口,就馬上回到精神力部隊。
在楚樹隨胡憂外出期間。一直都是由在統管着這支只有一千人,卻被胡憂非常看重的部隊。丫丫在楚樹外出期間,按着楚樹留下來的辦法,起早貪黑的帶隊訓練。一天都沒有放鬆過。
楚樹回到部隊的時候,丫丫正領着全軍在打坐。這是丫丫第一次從無到有的組建並訓練一支部隊。以前無論是做任何事,都有旁人在一邊協助,而這一次,丫丫除了靠自己之外,再沒有任何可以依靠之人。
事事親力親爲,讓丫丫學會了很多,也成長了很多,楚樹遠遠看到丫丫的時候,幾乎以爲自己認錯了人。長像還是那個長像,但是丫丫給楚樹的感覺已經完全不同。
楚竹感覺這就是人們長說的成長。初見丫丫之時,楚樹只不過把丫丫當做自己的晚輩,她是很聰明,但是身上多少帶着些嬌氣。而現在的丫丫,看上去更像一個職業的軍人,一個威風凜凜的女將官。
在楚樹和目光看到丫丫的同時,丫丫也感應到了楚樹的目光。她轉到看了楚樹一眼,只是點了點頭,又回到靜坐的狀態。空地上明明有一千人在打坐,卻完全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這和山下主營熱火朝天的訓練成爲鮮明的對比。
楚樹試着閉上眼睛,用心去感覺周圍的環境,他能感覺到風在吹,去在動,樹上小鳥在捉蟲,小蟲在驚慌的逃命,都沒有感覺到這裡有近千士兵的存在。
一種巨大的幸福狂喜,直衝楚樹的腦門。他記得當年教他的人曾經說過,這是無我之境。雖然離天人和一,融入自然還有很多的距離,可這已經是功夫出門的初級表現。
“天呀,她是怎麼做到的,記得當初我達到這個境界的時候,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而他們只用了不到一百天,就成功了,而且是過千人的成功。
楚樹激動得有些無法控制自己。之前胡憂讓他成功精神力部隊的時候,他還很猶豫,因爲他沒有把握按胡憂的要求,在一年的時間之內,讓部隊形成戰力。可是現在,他覺得那完全是可能的,這些人全都是天才,真正的天才呀。
“表叔,歡迎你回來。”
一個聲音把楚樹從自己的世界裡拉回到現實,他擡起頭,有些茫然的看着丫丫。表叔?這是在叫他嗎,好奇怪的稱呼。
“表叔,你怎麼了?”丫丫看楚樹半天沒有反應,不由有些擔心。胡憂剛剛帶楚樹回來的時候,丫丫不覺得楚樹有什麼了不起的。可現在她才真知道。這個人,真的很了不起。她不過是按着他留下來的辦法訓練士兵而已,纔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他們的不同。
“你還是叫我楚樹好了。”楚樹苦笑道。雖然他是楚竹的表弟,丫丫是楚竹的女兒,這樣叫並沒有錯,可是他真的很不習慣這樣的叫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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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憂來的時候,楚樹正領着部隊在進形聲音功擊訓練。在丫丫把士兵訓練得很不錯的基礎上,楚樹只用了十天的時間,就讓士兵掌握了初步的聲音功擊。
胡憂遠遠看到士兵在訓練。就沒有過去,在遠處觀察着。
爲了訓練士兵,楚樹特別讓軍需處訂製了一批很薄的茶杯。這種茶杯是用泥做的,只經過很簡單的入窯出理,非常的碎,用手輕輕一捏就碎,跟本無法用來喝茶。
楚樹命人用這樣的茶杯裝水,讓士兵在十米之外,用聲音功擊茶杯。訓練原理與射箭類似。卻又略有不同,他並不要求非法的精準。只需要讓茶杯碎掉就可以。
胡憂遠遠看着士兵按楚樹的要求,一個個震碎那些茶杯,臉個的笑意越來越深。看來他的想法,並不是不可能實施的。
“好。”又一個士兵在震碎茶杯的時候,得到了胡憂的叫好。所有人都知道,胡憂經常出現在訓練場,甚至有時候會和士兵一塊訓練,但是他很少當面夸人。得到胡憂叫好的士兵,激動得滿臉通紅。這是百多天來不斷努力的結果呀。
沒有得到胡憂當面誇講的士兵。也同樣高興。因爲那個士兵剛纔能做到的事,他們也同樣可以做到,胡憂誇了那個士兵,也等於在誇他們。
“少帥。”看到胡憂來到,丫丫和楚樹連忙過來見禮。丫丫半行的也是軍禮,她現在自己完全把自己當成一個軍人,因爲她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軍人。
“嗯。你們把手裡的事交待一下。跟我來。”
胡憂說完轉身就走,丫丫和楚樹對視了一眼,都猜不到胡憂要幹什麼。不過胡憂是全軍的最高指揮官,他的話就是命令。無論丫丫和楚樹能不能猜到他的意圖,都必須按胡憂的話出做。
“爹爹今天感覺有些不大一樣,一會我們可得注意一些。”丫丫遠遠看着胡憂的背影,小聲的提醒楚樹。
楚樹點點頭,就算是丫丫不說,他也感覺到了胡憂與往日不大一樣。不過要說到注意,卻沒什麼可以注意的。他們就算是注意,又能注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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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丫丫只聽胡憂說了第一句話,就大聲反對。她那激動的樣子,就像是變踩了尾巴的貓。
楚樹不敢像丫丫那麼激烈,用相對緩和的語氣道:“現在士兵只不過是初級入門而已,要形成戰力,還需要更多的訓練,現在就讓他們去對付黑俠,實在是太早了。”
胡憂搖頭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對這支部隊是付出了心血的,我也曾經是自己訓練過手下的士兵,我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可你們不要忘了,士兵的天職就是保護人民羣衆的生命財產安全。現在老百姓正在遭受黑俠的傷害,生爲一個士兵,理應該挺身而出!”
“可是他們的訓練還沒有結束。”丫丫護犢子道。
這些士兵雖然只不過跟了她短短一百天而已,但是他們同吃同住同訓練,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黑俠的強大丫丫比誰都清楚,這不是隻訓練了一百天的士兵可以對付的。這支部隊拉出去對戰黑俠,那是百分百的有之無回。丫丫不是擔心自己的心血白費,而是擔心士兵的生命呀。
胡憂道:“我知道他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但是敵人不會給我們這個時間。戰場是士兵的歸宿,也是成長最快的地方。你們可以繼續教,他們也可以繼續學。只不過這學習的地方變成戰場而已。”
看丫丫和楚樹都還有些不願意,胡憂嘆息道:“馬上就要春種了,老百姓因爲黑俠的事而人心惶惶,無心生產。春不種,秋不收,沒有糧吃,老百姓就得活生生餓死,到時候,你們就算是消滅掉所有的黑俠,又還有什麼意義?我不逼你們。給你們一天的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你們願意爲老百姓做一些事,明天一早,帶隊到正營集合。如果你們可以眼睜睜的看着老百姓去死,那麼……就不用去了。”
“我……”丫丫看着胡憂離去的背影,張着嘴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楚樹嘆了口氣道:“少帥說的是對的。我在鎮裡住過,我知道糧食對老百姓的重要。春種前後不過是短短二十天的時間,耽誤了這二十天,也就耽誤了一年。來年將不會有任何的收穫,而沒有吃的。老百姓……”
後面的話,楚樹有些說不下去了。在他年輕的生命歷程當中,已經不只一次見到活生生飯死的人,那是真正的慘呀。
丫丫沉默了良久,都沒有開口。這是她生命中一個艱難的選擇,只是,她似乎已經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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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他們一起去?”紅葉在聽到胡憂讓她收拾行裝的時候,就馬上意識到了胡憂要幹什麼。
胡憂笑笑道:“他們兩個,都還只是孩子。太多的事,他們無法決定,我不去看着,怎麼能放心得下。”
紅葉點點頭道:“也是,他們這一次,要以千人之力,對戰兩千多黑俠。每想到這裡,我的頭皮就發麻。雖然楚樹身負特殊的戰力,士兵也訓練很認真,可他們才學了一百天呀。能學到多東西,對黑俠又有什麼優勢呢。”
紅葉先是一個女人,纔是一個將軍。在不領兵的時候,她是一個正常的女人,多愁善感是女人的共性,就算是她,也不會例外。
胡憂安慰道:“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雖然有兩千多黑俠,但是他們現在已經分散到了各地,沒有統一的組織,他們並不能發揮太大的戰力。我們雖然只有千人,但是隨時可以利用形勢,以千人對一人,個個擊破,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難。你別忘記了,楚樹一人就可以對付五十個黑俠,只要我們不和五十人以上的黑俠硬碰,部隊是絕對安全的。”
紅葉畢竟也是軍人,多愁善感了一會,也把自己帶回到軍人的角色。胡憂這次出去,不知道要去多久,這家裡的事情,總得有個交待,做爲全力支持胡憂的女人,紅葉知道這時候,自己應該幹什麼。
“我會好好看家的。”紅葉在聽完胡憂的部置這後,很認真的點頭道。話不多,也不華麗,卻非常的堅定。
胡憂點點頭,道:“候三那邊的事,你暫時不要會理會,不過候寶伍那裡,你一定要看好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齊齊的情報已經回傳,他們並沒有抓到候寶伍。候寶伍暫時不會有事,至於以後,就得看他自己怎麼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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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寶伍現在沒空去考慮以後,他更擔心的是春麗的病。因爲在山中呆的時間太長,春麗邪氣入體,病得很重,候寶伍抱着他找了三家醫館,都沒有一家敢收這樣的病人。
春麗在候寶伍的懷裡,心疼的看着已經急紅了眼的候寶伍,道:“不用爲我難過,我會有今天,都是自找的。我死了之後,你就回漢唐去,把一切的錯全都推到我的身上。胡憂是一個重情之人,他與你的父親有二十年的交情,應該可以放你一馬的。”
“不,你不會死,我不許你死!”候寶伍大聲的說道。他從來沒有愛過,也不知道愛爲何物。他只知道他絕對不可以讓春麗死去,哪怕是她曾經利用過他,甚至是欺騙過他。
擦去臉上的淚,候寶伍堅定的說道:“一定有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我一定爲你找到一個好大夫。”
候寶伍說着,又抱着春麗在鎮上四處打聽醫館。這個小鎮並不是很大,有三個醫館已對算是很不錯了,問了很好人,都沒有誰知道,這鎮裡還是第四家醫館。
春麗看着候寶伍那着急的樣子,臉上滿是幸福的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一個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的男人。她從來沒有奢望自己可以遇上這樣的男人,如今讓她遇上,就算是死也值了。
現在的春麗是幸福的,因爲她正被候寶伍緊緊的抱着,候寶伍就是她的幸福。
候寶伍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不是幸福的,他只知道,一定要爲春麗找到一個好的大夫,無論要付出多大的代價,都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