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將官在山本武的面前底頭不語,山本武的脾氣他們都相當的清楚,知道這會不開口比開口要好。
“野田信長,你說。”山本武點名道。
野田信長是山本武的副官,在山本武外出期間,軍中的大小事務由他帶爲管理。一開始,一切都是很順利的。其實他們第七艦隊到目前爲止,唯一的任務只有一項,那就是保護暗物質提取工作的順利進行,而後就可以返回文界。
可以說第七艦隊來武界不過是打醬油,並沒有實質性的作戰任務,這也是山本武放心把事物交給副官獨自外出的原因,可就是那麼簡單的任務,卻出現了意外。三天前,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來的敵人,使用早已經淘汰多年的狙擊戰術,對第七艦隊的大小官員進行槍彈點名,只當天就有超過十名軍官喪命,之後這個數量在三天內就達到十七個,而且隨時都可能增加,醫務室可還趟着十多個重傷的呢。
“你難道就那麼讓他們肆無忌憚?”山本武本就相當的生氣,聽到細節他更是怒火中燒,戰鬥已經持續了三天,己方數十人傷亡,卻連敵人在哪都不知道,這不是在他的臉上抽耳光嗎。
“我已經七次派出戰艦圍剿,但跟本找不到他們。”副官戰戰兢兢回道。這三天他可不是什麼都沒做,而是把能做的全都已經做了,可找不到敵人。他就算是有再多的力都沒處使呀。
“人家用的是狙擊戰,你拿戰艦能找到人才怪,爲什麼不派出地面部隊?”雖然狙擊戰已經很多年不曾出現過,但是山本武並不是完全不瞭解這種戰法的特性,一語道破副官失敗的原因。
“這……大佐並沒有授權我可以動用地面部隊。”野田信長一臉的委屈。他不過是代官,並不是第七艦隊的真正指揮官呀。出動小型戰艦他有權限,可是要出動地面部隊,就算是他想,地面部隊那邊也不會賣帳。
要知道現代戰爭主要拼的是科技力量,武器損失是很平常的。可人命失損那就不得了了。戰艦壞了可是修,甚至是報廢重做都不過是一份報告的事,人命損失可沒那麼簡單,聯軍總部要開聽證會調查的。所以對地面部隊的調動那有着嚴格的規定和權限要求,野田信長沒那個權限,自然也就無法調用地面部隊。
該死的權限。
山本武在心裡暗罵了一句。在他的心裡一直認爲戰爭那就是要死人的,總是這也權限那也權限的追求零傷亡,還不如不打仗,全都回家哄孩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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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消息了。之前回到第七艦隊的是指揮官山本武。”劉和平一收到最新的消息馬上回報胡憂。
“山本武。”胡憂在腦子裡收索着,很快有了答案。他在文界之時聽說過這個人,據說他是黑暗帝國最有價值的軍官之一。對他的讚美那是很多了,總結起來不外乎是有材。
要知道山本武是黑林軍唯一一個以大佐身份當上聯合艦隊指揮官的人。除了山本武之外。所有的聯合艦隊指揮官都是少將級別以上的人物,甚至有上將級的,山本武的第七艦隊雖然排名靠後,可以大佐級別指揮第七艦隊。可見他是得到權力人士認可的,升少將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時間,也就是年紀。在黑暗帝國以少將級軍官授權有着嚴格的規定,其中一項點明瞭年紀必須要在三十歲以上。當年制定這條規定的人,絕對想不到帝國會出現山本武這樣的牛人,才二十八歲不到就已經官致大佐,距離少將不過一步之遙。
不過在黑暗帝國對山本武還有另一種傳言,有人傳山本武能像坐火箭一樣的升職,並不是因爲他的能力,而是因爲他和黑暗帝國皇室有着親密的關係。
無論是能力還是關係,都不會有人懷疑山本武會在三十歲升到少將。而這一次胡憂遇上的正是山本武,又或是說山本武遇上了胡憂,他們之前會發生一場自樣的對決呢?
山本武回到指揮系統最大的不同就是派出了地面部隊。黑林軍是黑暗帝國和林河帝國共同組建的部隊。不過他們的組建方式並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是各派一部,拼出黑林軍。所以第七聯合艦隊是純黑暗帝國的部隊,並沒有林河帝國的士兵存在。
隨着地面部隊的出現,胡憂等人變得更加的謹慎。雖然他們已經爲此做了充分的準備,但那並不代表他們想要和山本武做正面的戰鬥。狙擊戰的精髓就是將死亡恐怖帶給敵人的同時,把自己最深層次的掩藏起來,以達到保護自己殺傷敵人的目的。
此時胡憂就把自己藏得很好,他所在的位子距離地面達十五米之深,只要他不主動的暴露目標,就算是最先進的儀器,也很難查到他的存在。
劉和平在胡憂的身邊已經是屏息凝神,所有的無線電已經進入沉默,隊員之間的聯繫早已經是全部切斷,藏在這裡幾乎可以說是與世隔絕,但劉和平還是非常清晰的感覺到敵軍地面部隊的存在,因爲敵人就在他們的頭頂,機甲行動時帶起的震動能讓劉和平的心都跟着一起跳。
說不緊張那真是騙人的。要知道他們的藏身之處是以古代盜墓者打盜洞的手法打下來,再挖出一個藏身之處的,這裡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固處理,要是運氣不好,敵人的機甲一腳踩到這個地方,那他們可就得成肉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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邰小風的藏身之處沒有胡憂那麼深。他選擇的是一個水坑。這個水坑不大,也就是幾十個平方米而已。水也不是很深,唯一讓邰小風看重的是水底有厚達一米多的淤泥。這些淤泥在邰小風看來就是最好的藏身之處。
初入狙擊部隊的邰小風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尚佳的表現。他和他的隊員一直都沒能找到適合的機會,所以一槍都沒有開過。三天來,他們三個就這麼藏在淤泥之中,像天生的膽小鬼在逃避着戰爭。
但邰小風並不認爲他們是在逃避,而是在等待着戰機。比如現在,一個黑林軍軍官就出現在了他的瞄準器之中。
按胡憂的指導思想,狙擊陣地距離敵軍大營最好的距離是十公里,這個距離可以讓手中的武器有效的殺傷敵人又能有足夠的時間藏身。邰小風沒有忘記胡憂的話,但是他知道要在十公里外擊殺敵人。以他們三個的水準成功率是很低的,所以他把陣地設在了距離敵人五公里之外,也就是這個他們已經藏身三天的水坑。
二十分鐘前,敵人的地面部隊經過了這裡,這個不起眼的水坑並沒有引起他們的注意,他們繼續搜索前進,消失在邰小風的視線之外。
在敵人的機甲部隊近身之時,邰小風的兩個戰友都嚇得面無人色,而邰小風依然是無比的冷靜。因爲他知道控制機甲的也是人,而沒有人會有意的踏入一個並不熟悉的水坑,所以這裡是絕對安全的。
事實證明邰小風是對的,而正是這樣的冒險讓他獲取到一個絕佳的機會。雖然那不過只是一個大佐。但對邰小風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目標。
“你要幹什麼?”一個隊友發現了邰小風的意圖,嚇得差點沒直接跳起來。按他的想法,敵人已經派出了地面部隊,他們要做的應該是儘可能的把自己藏好。而不是在這個時候行動。
“一個大佐。”邰小風冷靜道。他的槍口已經鎖定目標,只等最好的機會。因爲目標在近五公里之外,稍有偏差就會造成失敗。所以邰小風想要一個更好的角度。
“不過是一個大佐,又不是將軍,這樣的冒險不值得。”另一個戰友也勸道。他們三人一組,等級是一樣的,相互並不存在領、導關係。
“不會冒險的。”邰小風道:“我們只開一槍,然後馬上藏在淤泥之中,他們不可能發現我們的。”
“你有把握?”一個隊友動搖了。他們藏在這裡已經三天,別說是官,連兵都沒幹掉過一個,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也許可以賭一把。
“相信我,絕對不會有問題。”邰小風自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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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聯合艦隊之中只有一個大佐,那個被邰小風看中的正是山本武。地面部隊已經派出,可是一點收穫都沒有,這讓山本武非常的不爽。他的從軍之路一直以來都是那麼的順利,可是一次卻在敵人都沒看到的情況下被人幹掉了十七個士兵,這樣的事要傳回國內,那他的臉還有地方放嗎?
在山本武看來找不到敵人不是因爲敵人太厲害,而是派出去的部隊不夠認真重視。這樣的想法,讓山本武坐不住了。他要親自去督戰,親手把那麼藏頭露尾的傢伙找出來一一掐死,挽回自己的名譽。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處於敵人的槍口之下。
其實此時的山本武並不處於危險區,如果不是邰小風他們選定的那個狙擊點太過靠前,而且略微有一點點居高臨下,是絕對無法發現山本武的。
山本武在等待着他的專用機甲送來,他要坐開着他的機甲去親自對付那此可惡的傢伙。終於,他看到了他那輛白色的機甲,白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因爲它可以把血襯托得更紅更豔更醒目。他喜歡那種血染戰袍的美感,他期待着這輛白色的機甲被敵人的鮮血染成紅、色。
山本武已經等不急了,機會還沒完全停下來,他就上前了一步,而就是這一步,讓他看到了白色的機甲瞬間被染紅,只是,似乎感覺有什麼不對?
野田信長張大的嘴,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是真實的場景。在自己的營地裡,那個被帝國灌予了無數光環的,那個肯定能在滿三十歲時升爲少將的山本武居然被人在胸口開了一個大洞。他的血染紅了他最喜歡的白色機甲。
怎麼會是不樣?
野田信長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麼,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裡。
還沒有倒下的山本武從野田信長的眼裡看到了恐懼,可他依然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很輕很輕,距離他那輛專用的白色機會很遠很遠。
邰小風沒看到野田信長的恐懼,也沒有看到山本武的迷茫,他唯一知道的是自己成功的擊殺了一個敵軍的大佐,他甚至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戰爭就是這樣,兩個之前從來都沒有交集的人因爲戰爭而刀槍相見,他們沒有個人的仇恨,卻無比渴望的結束對方的性命。
如邰小風所言,他只開了一槍就藏了起來。儘可能的把自己埋進深深的淤泥裡,只靠一根吸管維持着自己的空氣需要。藏入淤泥中的邰小風還不知道,因爲他的一槍,無數人的命運都發生了改變,這其中也包括他的命運。
山本武終於發現了身的那個大洞,知道了那份不對勁的根源,可是他已經再不能做任何的事,他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但命運的車輪已經轉動,無論他是不是願意,都已對無法改變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