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寒冰在收拾東西,爲隨時離開做準備,胡憂暫時沒什麼事做,他本以爲會一直這樣無聊的呆着,沒想到龍副官卻找了來。
龍副官的型已經不如往是的整齊,眼裡滿是血絲,臉上寫的全是疲憊,不知道他已經有多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胡憂先生,見到你太好了。”龍副官遠遠向胡憂打招呼。他就是來找胡憂的,如果胡憂不在這裡,他還得到別的地方去找。
“龍副官找我有事?”胡憂幾乎能猜到龍副官爲何而來。類似的情況,他已經是反覆的多次經歷。
那是個好副官沒遇上好將軍的故事,可話又說回來,如果將軍沒能力,又怎麼能找到一個好副官呢?
“咱們裡邊說吧。”龍副官四周圍掃了一眼,覺得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畢竟他接下來要說的內容,給其他人聽去不是很好。
歐陽寒冰見龍副官來,給倒了杯茶就下去了,她並不準備旁聽,真要有什麼事,胡憂會告訴她或直接就解決了,用不着她去傷神。
“龍副官請說。”淡定的品着茶,胡憂沒什麼好擔心的。此處不混混別處,張憶初的天下並不等於胡憂的天下,張憶初都已經不拿胡憂當回事了,胡憂也沒有必要自己貼上去。
“胡先生,這次,你要幫幫九軍團,把不然,九軍團就完了。”龍副官哪裡有心情喝茶,他現在是喝蜜糖都口苦呀。
胡憂笑笑,什麼都沒說。張憶初對他是什麼態度,龍副官難道還看不見嗎,不是胡憂喜歡坐山觀虎鬥,實在是想管也插不下手呀。
“我知道將軍有些地方是想得不夠周全……”絮絮叨叨小五、六分鐘,龍副官說了不少的話,不過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更不要提胡憂了。胡憂跟本從一開始就沒聽他說什麼。
全都是沒用的廢話,聽與不聽,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龍副官,你還是回去吧。”胡憂看龍副官說得也差不多了,親自起身送客。
“我……好吧,還請您費費心……”
龍副官走時步履蹣跚,胡憂敢打賭,如果龍副官被什麼東西絆倒,一定會就地睡着,絕對不是暈倒,就是睡着,因爲龍副官不但是身累,心更累。
“其實他完全可以不這麼累的。”歐陽寒冰忍不住道。副官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個副官,軍隊是張憶初的軍隊,天下是張憶初的天下,累死累活還得不到一句好,累他幹什麼。
“他是個好副官,可惜跟錯了人。”胡憂搖搖頭,以前他對張憶初的印象不錯的,可越是接觸,他就越是現張憶初不是領軍的料。用歐陽寒冰的話說:張憶初心機太重,太自私,遇事永遠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完全不顧他人的利益,這樣的人,難成大事,更不可能成就霸業。
九軍團在轟轟烈烈的備戰,隨時都準備和七軍團打一場,可一天過去,兩天過去,七軍團都沒有半點會起進攻的跡象,九軍團上下那鼓起來的氣慢慢又泄下去了。
“快來了。”正坐着吃飯的胡憂突然說道。
“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七軍團在消磨九軍團的氣勢,張憶初難道真看不出來嗎,還是他另有打算?”
“不知道。”胡憂搖搖頭道:“我們吃********,等沒得吃了,我們也就要離開了。”
“就怕張憶初不讓你走呢。”歐陽寒冰給秦明挾了些肉,又給羅美娟挾了些小白菜,這兩個,一個不喜歡吃肉,一個不喜歡吃菜,都挺有個性的。
“恐怕讓你說中了。”邊說着,胡憂遠遠看着張憶初深一腳淺一腳的正往這邊來。
才一個星期沒見,張憶初蒼老了許多,隱隱都能看到有白了。
“胡憂先生,吃飯呢。”
說話的是龍副官,他的精神看起來到是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是呀,正吃呢,一起坐下吃點?”過門是客,來的還是上級,胡憂總不好擺臉給人家看。
龍副官猶豫的看了張憶初一眼,道:“不了,我們來時已經吃過了。你們先吃,吃完了咱們再聊。”
“行,那你們先坐會。”
胡憂居然還真繼續去吃飯,這是張憶初沒有想到的,龍副官怕張憶初火,不停的拿眼色安撫張憶初。
其實胡憂這飯是有意繼續吃的,張憶初肯親自來,擺明了有事要求人,既然是求人,那就得有求人的樣,這麼坐會都火,那不管他想胡憂幫他什麼,胡憂都是不會幫的。
張憶初明顯心裡有氣卻硬生生的壓下去,歐陽寒冰眼睛看得清,心裡亮得好。看來張憶初不是來求人那麼簡單,他是要胡憂出山。
胡憂沒處在山裡卻被張憶初弄得和住在山裡差不多,正所謂失勢讓人踩,才幾天的功夫,之前的種種優待就都幾乎沒了,如果不是龍副官盯着,下面那些人怕是連米都敢不給。
不過這些,胡憂都沒放在心裡。他什麼還沒見過經過,爲這麼點事就生氣,那怕是早就氣死了。
張憶初確實是來請胡憂的,他的能力是不夠,卻也還不到完全沒有的地步,現在的九軍團上下是什麼情況,頭腦冷靜下來的張憶初有眼睛看。
“……現在的第九軍,無論七軍來不來攻,都快扛不住了。胡憂先生,我知道先前是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給我們開個方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來這前背過稿,張憶初一開口就說了得小二十分鐘,把軍中遇上的問題幾乎全都給說了。
“行,那我就試試?”胡憂能坐下聽張憶初說,就沒打算甩手不理。畢竟是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人家不重用,那也就算了,人家自親來請,總不好什麼都不做吧。
“試,您只管試,你說怎麼做,我就怎麼做。龍副官,從現在開始,胡憂先生說的就是我說的,他的話,就是我的話,必須嚴格執行,不得有半點馬虎!”
做戲做全套,張憶初這次是下了本的,胡憂總要給人家些乾貨。其實九軍團目前是個什麼情況,胡憂心裡是有數的,氣勢方面,九軍團完全被七軍壓着,七軍團那邊明顯有一個心理戰高手,他巧秒的利用氣勢進攻而達到雙方尚未接觸卻已經佔得先手的目的。也正是因爲這樣,張憶初是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還沒打呢,就已經感覺打不下去了。
胡憂給張憶初開的方子很簡單——主動進攻。
管他七軍團那邊有什麼心理佔的高手,我就給他來個一力降十會,我不跟你玩巧的,就跟你玩橫的,有理無理,打了再說,氣勢是什麼,那是越放越沉,越用越猛的!
“這能行嗎?”龍副官幫張憶初問出心中的擔憂。九軍團的士氣已經到了谷底,讓他們主動進攻,他們衝得起來嗎。
胡憂自信道:“如果是我領兵,絕對沒問題。”
你不是不信嗎,你不信,讓我去打給你看。你不信又不讓我去,那巴巴的跑來問也就沒多大意思了。
胡憂就是有意把難題丟回到張憶初的臉上,雖說是吃張憶初的飯,卻也不是半夜的尿壺,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好,我就給你一個大隊!”張憶初一拍巴掌,滿臉豪氣。
歐陽寒冰撇撇嘴,什麼都不說,不屑說。
一個大隊在第九軍團不過是一千人而已,張憶初還以爲很多了還是怎麼着,當誰沒領過兵似的。想當年在天風大陸,上百萬人的大匯戰都不知道打過多少次,那場面,真是說出來都被馬賽克先生吃掉。
“行吧,給我三天的時間,到時候我全你信號,你領全軍往前衝,如果你能做到,那我保證給你一場勝利,如果做不到,那會演變成什麼情況,我就不保證了。另外,既然用我,就得相信我,這三天內,無論我做什麼,或是讓下面的士兵做什麼,你們都不可能理會,否則,我會馬上離開。”
張憶初連連點頭,看樣子只要不是把他的命掉走,他都可以答應胡憂。事實上他還是自私了,不然以九軍團的實力,他怎麼可能纔給胡憂一千人。
一千人夠幹什麼用的?
用來吃飯,場面是壯觀的。
胡憂接收到七十八大隊所下的第一個命令就是吃飯,吃,但凡是軍中能找到的,能吃的全都弄出來,大鍋煮來小鍋炒,上完了麪食上米食。
七十八大隊被火線指派給胡憂那是人人心裡都咯噔咯噔的沒底,胡憂之前被冷,現在突然放出來,那還不玩命出成績嘛。自古將軍的功是士兵的骨,胡憂要玩命,犧牲的自然是士兵的命。
對七十八大隊的士兵來說,他們是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反正肯定會有很多人死。
死是士兵的終結,出來當兵,都料到了,既然有酒有肉,那就吃,那就喝,吃完了喝完了,上去打,上去拼,能活的活,活不了的不活。
化恐懼爲食量,七十八大隊士兵那是個頂個的能吃,個頂個的能喝。他們就在營中吃喝,其他部隊的官兵全看在眼裡卻並不羨慕,誰不知道這是和斷頭飯差不多的,把剩下日子的吃喝全做一天吃喝了,吃得再好也不算過份。
整整吃了一天,七十八大隊士兵一個個飽得不行,全在營中呼呼大睡。之前不羨慕他們的士兵這會肚子難受呀,自己吃的那點,相比起人家的,跟本就算是沒吃一樣。
“吃吧,吃了今天沒明天……”
都以爲一睡醒來見不着七十八大隊了,都以爲七十八大隊鐵定要去送死了,甚至連七十八大隊中的士兵也是這麼想的。
死是肯定的了,唯一不知道的是死在哪。
胡憂唯一下的命令就是吃喝,其他的,什麼都沒說,也沒見他對誰有要求什麼。有經驗的士兵都知道作戰命令一般都是最後一刻出的,在此之前,是沒幾個人知道真正任務的。
理論來說:無論是什麼任務,都應該在今天下達了。昨天已經飽餐,今天油水足,正好見閻王爺。
有人連遺書都寫好了,可等呀等的,什麼也沒等來,那些喝多的士兵白白睡了一天,等醒來一問,好傢伙,原來今天的主題就是睡呀。
第一天吃,第二天睡,第三天干什麼?
七十八大隊的享受讓人羨慕,之前不少認爲七十八大隊死定的人都在分析七十八大隊可能會有的未來,可是算來算去,也算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有人把目標轉到主官胡憂的身上。
不查不要緊,一查那可不得了。那個胡憂居然是個傳奇。
“七十八大隊能跟少帥,肯定不會被送上去做炮灰。”
通過資料已經對胡憂有一定了解的人開始看好七十八大隊,畢竟胡憂過往的領兵經歷都是有據可查的。一個能爲手下士兵斷後的將軍,會送士兵去做炮灰嗎。
“大隊長,我們是不是真有希望?”
七十八大隊的大隊長是個女的,叫李婭。問她的是手下的一等兵。被突然撥到胡憂的麾下讓李婭始料未及,也許是好事,也許是壞事,誰知道呢。傳言再神也是傳言,只有自己親自接觸,才知道胡憂是個什麼樣的呀。
“希望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的。”李婭堅定士兵信心的同時,也堅定自己的信心,一天前,她去見過胡憂。無論胡憂有什麼計劃,她都希望能事先知道,哪怕明知道是死也好。
可是胡憂什麼都不說,一點具體的內容都不透,只叫她等待命令。
今天再去找,胡憂直接就不在營中,那個跟在胡憂身邊的女人懶懶的告訴她,胡憂出去了。
身爲主官,胡憂居然在不通知部下的情況下離營,這簡直是不可原諒的。萬一要是有個什麼突然情況,接不到命令的他們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事情生嗎。
“那是什麼!”
突如而來的嘈雜打破了李婭的思緒,擡眼看去,只見幾公里外沙塵滾滾,隱隱的還有槍聲和怒吼。
“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