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斬殺二魂(二)
黃昏如血,血染黃昏;笛聲有夢,夢引笛聲。
武天佇立在黃昏中,那如絲如縷的笛聲,時而幽怨,時而悲苦,時而歡悅。
笛音,一點點地在這血紅的餘輝下,牽引着一縷縷記憶的片斷在腦海裡浮現……讓自己的思緒似乎被一種無形的魔力牽扯着,緩緩地沒入一種淪陷的境地裡!
“這就是那老鬼的看家本事‘追魂樂’麼,果然奪人魂魄,如果自己不是擁有了人境圓滿的靈魂力,還真的抵不住這曲魔樂呢。”
此時,武天的元力雖微,但毫不阻礙他靈魂力的發揮,他的如今的靈魂力已凝實在人境圓滿的層次,而他每一次使用它時,自己也感覺到他的靈魂力無形中強橫了不少,而腦海中泥宮丸裡的靈魂力更是隨着自己的神思而動,呼嘯不停。
此刻,武天雖然合上了雙眼,但心眼已開,外物中,一切盡數攬入眼中,外界的一切微小動靜,在自己的腦海裡越發的清晰。然而,在這死寂得有些怕人的小巷子裡,武天也隱隱感到有一種神異的威壓在慢慢地籠罩過來了。
不過,這種威壓,來得有點詭異,好像不是活人所擁有的!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也就在武天處於兩忘境界中時,在那血紅的窄窄長長的小巷子的盡頭處,一個虎首猩形的巨獸,正踏着大步向着武天走來!
血紅的落日,悽婉的笛音,巨形的魔獸,一幅詭異的畫面已清晰地浮現在武天的腦海中,武天暗暗道:“這個老傢伙還真不簡單,一個人境大乘的境靈魂力的實力竟能弄出這樣大的陣仗。這魔獸應該是他拍買過來的赤地猩虎吧,雖然魔獸的模樣顯得略爲稚嫩些,只有地階魔獸的實力,但神威凜凜,氣勢懾人,真不愧是一頭天階魔獸!”
“咚!咚咚!咚!”
那赤地猩虎每踏出一步,這片空間都似發出一陣陣的顫抖!讓人的心神都會跟隨着它的腳步聲顫抖起來!
“地炎猩虎,天階魔獸!”
武天輕輕地握緊拳頭,一臉興奮,雙眸裡那縷金光似乎濃郁了少許。
“這大傢伙的力量比自己所料的還要強呢,看來,用它來做兄弟天炎的骨骼還是挺不錯的嘛!”武天心神一凝,霎時,一縷白色光束閃電般沒入那赤地猩虎的體內!
紅色的光束,沒有激烈的爆破聲,也沒有奪人的聲勢,宛如流星劃過天際,留下瞬間的璀璨,頓然消逝!
然而,這已足夠,紅光過後,那赤地猩虎全身猛地發出一陣顫抖,顫抖過後,就撲地不起,化成一副骸骨!
骸骨黑沉沉的,蹲坐在地上,雙目空洞,一片死氣,正是那副拍賣的赤地猩虎骸骨!
白色光束,人境圓滿的靈魂力,瞬間瓦解了這地炎猩虎之身!
“哇噴!”
突然,暗紅的小巷子盡頭處,一個黑影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大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
黑影,正是隱在暗處的宋翊!
原來,先前宋翊看到武天非凡的功力,知道自己真正的對手來了,於是將靈魂力盡數注入那副地炎猩虎骸骨內,再咬破舌尖,用自己的精血作引,將猩虎之魂喚醒,攻擊武天!
可料不到,在這小子的面前還是不堪一擊,猩虎遭到重創,自己也遭到反噬,鮮血狂噴而出!只是他到死都不明白,爲什麼這猩虎會將它的力量盡數反噬到自己的身上!
“好吧。你的老命,我收了!”武天淡淡地道。
不過,武天的心裡也有一絲的疑惑,這老傢伙怎麼會這樣如此的不堪一擊呢?但是,武天已不作多想了,右掌已緩緩地擡起來,掌形如刀,直取宋翊!
“慢!公子,我們來個交易如何,你放老夫一馬,老夫送你一件寶貝!”眼望着那緩緩地向自己推進的手掌,宋翊感覺到自己已似被死亡籠罩住了,竟沒有半點反抗之力,他明白了,眼前這尊殺神竟是位人境圓滿強者!
大乘境和圓滿境也就差那麼一層,但這一層卻是如雲泥之別,宋翊是明白了,但這已經遲了!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的,當你還未明白時,你以爲是主宰者;但當你明白時,你就是被宰者!
“什麼寶貝?你不是想用這副魔獸的骸骨來換你的老命吧。”武天淡淡地道。
“當然不是,它都是公子的了,老夫還有什麼資格用來交換呢?我是想告訴你一條消息,一條駭人的消息。”宋翊緩緩地道,不過,語氣裡竟似有些顫抖。
“什麼消息?”武天心一動道,緩緩推出去的手掌也停滯了下來。
“公子,你也以爲我二兄弟真的是來找你尋仇的麼?不是的,我們的目標是你身邊那個叫念念的小姑娘!”宋翊說得很慢,眼裡的餘光四顧,彷彿是怕有什麼恐怖的傢伙出現般。
“念念?”武天心一驚,“你知道什麼?”
“我說出來,你放過我麼?”宋翊神色一喜,“你知道麼,身邊那個何念念,她本身就是青蛟魔皇的輪迴者,你只要將她的魂靈收下,將那青蛟魔皇放入異火中,然後注入你的鮮血後錘鍊她七七四十九天,那你就會成爲青蛟魔皇的魂靈的主人,你要她向東,她不敢向西了。這可是一位滅境般的靈魂強者啊!”
“你已知道得太多了,你必須得死!”武天臉色一寒,輕聲道。
話音甫畢,武天右掌一推,一種無形之力瞬間將宋翊的生機生生切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你不知道念念就是我的小妹。”武天臉色緩和了下來,右手一揚,已將地上的地炎猩虎的骸骨收下,還有宋翊身上的那血魂陣法的孤本也給笑納了。
此時,那滿天的暗紅天色也早已消散,暮色已四合,小巷子裡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那星光般的燈火也明亮了起來。
幾聲狗吠,隱約的說話聲,又讓這小巷子恢復了生氣。
武天整整了衣袖,踏着夜色,大步向遠處那最敞亮的濟世堂大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