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族昔日首領秋者刀是使整個魚族差點滅絕的罪魁禍首之一,這幾乎是整個魚族的共識,可以想見魚族對秋者刀有多麼憤怒。
首領竹者刀並不這麼認爲,他曾是秋者刀的部下,對秋者刀甚是瞭解。
但竹者刀卻認爲,如果秋者刀有機會一雪深冤,秋者刀就很有可能動搖他的首領大位。
所以竹者刀想在人羣最多的地方公審秋者刀,不給秋者刀申冤的機會,無非就是想借刀殺人,人羣的憤怒可以越過正常的程序,讓秋者刀瞬間灰飛煙滅。
作爲秋者刀昔日近身的帶刀侍衛,忍者刀自然根本不相信秋者刀要滅絕魚族,他無論如何要找到秋者刀,讓他的清白昭示天下。
王城公審最好的地方當然就是和平水宮門下,這裡幾天都一直在慶祝大發橫財。竹者刀曾將花仙子薔之虹私藏於這附近的一家僻靜的忌院,所以這家忌院是周棲和忍者刀第一個要搜查的地方。
“如果竹者刀真將秋者刀關在那家忌院,那他一定已經發現他的美人魚不見了。”
前往忌院的路上,周棲有些猶猶豫豫,他可完全沒想到自己還會第二次光臨。
忍者刀一說先去忌院搜查,周棲就又因那個奇怪的問題糾結住了,他不知道對視專業人士的時候什麼樣的表情比較合適。
忍者刀顯然沒有這個困擾,便說道:“那也一定要去。”
剛在王城大獄耀武揚威了一把,卻不曾想去王城忌院會是這麼一件令人痛苦的事。
凡事都有兩面,這大概就是對帝后林若一見鍾情的另一面吧。
“見到專業人士怎麼辦?”周棲見忍者刀舉着刀昂首挺胸,便求教道。
“你都當着我面連續三次歧視我魚族爲腮幫子,專業人士也是腮幫子,你儘管歧視便是。”
“那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我也並不歧視專業人士。”
“那你怕個鬼。”
“我也不怕,我只是擔心專業人士會歧視我,見到我時誤認爲我在歧視她,或者錯以爲我對她有非分之想
,事實上我肯定不是那樣人。”
“你是擔心‘擔心本身’的人,專業人士怎麼想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只需要助我解救秋者刀,不需要去解裙帶。”
“都說我不是那樣人。”
“沒進忌院你就一直低着頭,進了忌院你就會成爲那樣人,立正、擡頭、挺胸、起步走。”
好吧,周棲東施效顰,照着忍者刀依葫蘆畫瓢進了王城忌院。
兩個“兵哥哥”闖忌院,一件風馬蚤的事,左右前後的專業人士眼神風馬蚤地盯着打量。
大刀刀背扛在肩上,一個魚怪大漢攔下“兵哥哥”責問:“忍者刀,首領的私貨呢?是不是被你私吞了。”
這時旁邊圍上來一羣大漢,忍者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上前,將那大漢肩上的大刀反刃架在大漢的脖子上,冷麪地說道:“我還想私吞另一個,秋者刀在哪?”
“第一武士息怒,秋者刀就在原來那間房。”
兩個“兵哥哥”徑入那間房,只見大魚缸裡遊着一條綁着捆仙繩的魚。
“秋者刀!”兩人走近魚缸想要將那魚撈出來。
突然,那魚魚嘴裡吐出兩根捆仙繩飛向周棲和忍者刀。措不及防,兩人皆被捆倒在地,扛刀大漢領着一隊大漢衝進房子將兩力拿刀架上。
只見魚缸裡的那魚尾巴一甩去了假的捆仙繩,一躍飛出水面變成了竹者刀。
“我去,完了。”周棲沒想到堂堂首領會自當誘餌。
“原來你是竹者刀。”忍者刀冷道。
“大膽,敢直呼首領名諱。”扛刀大漢踩着倒躺在地的忍者刀。
忍者刀閉目凝神,訣起時解了一條捆仙繩。他無法解他自己身上的捆仙繩,所以就是另一個人。
但見周棲一個學魚打挺,飛身至半空拉開一段距離,左舉青龍珠瞬間變幻出一把流光飛劍,飛劍到處殺人不見血,將扛刀的一隊大漢像串螞蚱似地一劍封喉。
接下來輪到竹者刀,他想奪門而逃。周棲御劍轉飛到門邊截斷他去路,不料竹者刀也有膽量,不防禦飛劍卻回身又吐出一根捆仙繩飛向周棲。
對這捆仙繩周棲也是無計可施,心有餘悸,忙調回飛劍一劍挑落飛向自己的捆仙繩。
藉此良機,竹者刀奪門逃出。周棲提防着御劍飛追,落在忌院大門邊又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時一大隊魚怪大漢揮着大刀衝進來保護他們的首領竹者刀,一齊砍向周棲,周棲輕蔑地笑一聲,一躍而升上半空,御劍飛行。
“噹噹噹……”
清亮的響聲處,一把把大刀被飛劍震擊脫手,落了一地。
魚怪大漢法力微弱,周棲吹一口氣就將他們禁錮在了原地,他可不想在滿院逃竄的專業人士面前殺得血光沖天,太有損形象。
大門被大漢堵了,似一堵牆,竹者刀便轉身逃進了一間廂房。
飛劍直追,狂風般的劍氣先一步轟倒了廂房門,躍進房內,只見竹者刀挾迫着一個專業人士,橫一把大刀在她頸前。
過分,這是堂堂首領乾的事嗎?專業人士好歹也是你的草民吧?你的草民你都不在乎,別人更沒有理由在乎了。
廢話都滾出廂房去,周棲的飛劍直穿向竹者刀的咽喉,你就是再有一家妓院滿編的專業人士擋在前面,也不過是多了一串串烤魚。
竹者刀這回沒膽了,慫了,慌忙用大刀刀面格擋飛劍。
“當!”
一聲亮響,只見竹者刀被劍力一震震飛到數步開外的牆上,直接把人家牆給撞穿了,連人帶刀滾進了那隔間。
周棲御劍飛身穿過牆洞,竹者刀的慘狀沒什麼好奇怪的,卻見這間廂房的的錦牀上坐着的專業人士有點辣眼睛。
眨一下眼定睛一看,牀上坐着的原來正是秋者刀,遭綁着捆仙繩一動不動。
見周棲愣在那兒,竹者刀藉機拔腿就跑。
“別追。”周棲轉身正想追去,卻被秋者刀給叫住了。
“哎,你在命令我,可以換個說法嗎?”
“請你不要追了,伏仙王!”
“不追誰給你解開捆仙繩。”
“我魚族這捆仙繩是忍者刀根據你當年常用的原版捆仙繩煉造的,你怎麼可能不會解?”
“忍者刀還騙我說是原創的。”
“如果你也不會解,說明與原版不同了,那應該就屬於原創了吧?我聽到忍者刀的聲音,怎麼不見他人呢?好久沒見了。”
秋者刀想要周棲扶着他去見忍者刀,但怎麼可能,非但周棲不想扶他,而且還沒見到忍者刀。
原來就趁剛纔這一會兒,竹者刀就把忍者刀給帶走了,看來他終究是有點膽略的。
現在的情況很遭,一羣自命不凡的人竟然全都被一條小河底下的魚族給制住了,前不久這些魚族還都是奴隸呢。
唯一逃過此劫的周棲和蹦蹦跳跳的秋者刀來到王城大獄外面,秋者刀認爲,伏仙王周棲於千軍萬馬中取敵將首級不是什麼難事,竹者刀也見識過,所以能給他藏身的地方便只有王城大獄了,忍者刀自然也關在王城大獄,現在所有問題都集中到了王城大獄。
這王城大獄是上古時期魚族抵抗仙神侵略時修建成的,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它仍然是王城中防禦力最強的建築。
“你們也忒慘了吧?從上古時期就讓那幫自命清高的道士欺負。”周棲第二次來到王城大獄門外,隨行的一次換一個,一個不如一個,這次的秋者刀還行動不便。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不久之後魚族又要落成連芻狗都不如的奴隸了。”這次的秋者刀還是一個窮酸書生。
“我可不是來解放奴隸的,我只想從裡面救出我的朋友。”周棲申明道。
“能不能救出還得另說。”秋者刀蹦着跳着和周棲順利通過大獄門前的大道。
此時大道上空無一人,異常安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兩人順利到達大獄的門外。
獄門的鑰匙是生長在地上的一棵鍘刀水草,其上還有王城大獄四字,但這次來都不見了。
周棲走進兩米多高的水草羣,去找那棵鍘刀水草原來所在的地方,不禁大吃一驚,竹者刀竟然將獄門鑰匙毀了,只見地上一個大坑,鍘刀水草被連根拔掉了。
周棲站起來嘆一口氣,卻突然見正前方一隻大魚正盯着他吐着一連串氣泡,像是在嘲笑說:這個你會嗎?
周棲不是魚,當然不會。這是一個魚怪變成了原形魚,尖牙利嘴,凶神惡煞,沒人會想碰到這麼個怪物。
周棲回身想出水草羣,卻發現自己被十數條大原形魚給包圍了,像巨形食人魚一樣盯着他。
“額,好吧,看來漁夫免不了要來一場捕魚大戰了。”
周棲自嘲着,輕輕地,慢慢地,左舉青龍珠,變幻出,一把流光飛劍。
瞬間,周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御劍飛向正前方的一條“食人魚”。
飛劍先行,突然身邊的一棵水草一聲鳴響變成一把鍘刀向周棲砍下,幸虧周棲躲閃及時,不然就咔嚓斷成兩截了。
“一把鍘刀砍不到你,兩把鍘刀砍你,兩把砍不中你,三把一齊砍你,直到砍到你,就是要砍你……”
只聽身邊的一羣水草怪唱起來了,都變成嗜血鍘刀寒光亮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