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舊情難忘

做一件事要服從當下的情緒和環境,再努力奔跑的人也終有停下來撐住膝蓋喘息的時候,不過,休息之後想要再跑起來,就會感到力不從心,而如果不停頓咬牙堅持一直跑到終點,你倒不會覺得太累。這是夏夢常年長跑的經驗終結,因此,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都會迅速調整狀態,馬不停蹄地向前奔跑。

張力再也沒有在三班出現,他的書桌是黃伊琪回來清理的。黃伊琪離開三班的時候,對夏夢說道:“你朋友徐巧芬的事我已經和我爸爸溝通了,他已經與項目負責人取得了聯繫。修路和拉高壓線的費用最終會報給你。你答應我的事情,你一定要做到,否則,我決不饒你。”

黃伊琪爲了張力,命都不要,她不會輕易讓夏夢再靠近張力。夏夢心裡委屈憤怒,可是也只能無奈的答應了黃伊琪。夏夢非常想當面質問張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與她分手?黃伊琪懷孕的事是真是假?可就是這種當面質問的機會,張力既然都不給她。

李瀚走過來,嚴肅地對夏夢說道:“你一定要離張力遠一點,否則黃伊琪要對你做出什麼事來,誰也無法預料。”

趙一諾母親出院了,她重新回到了學校。迎澳門迴歸節目重新開始正常排練。夏夢終於在排練現場看見了張力,短短兩個星期沒見,他消瘦了很多。重新帶上眼鏡的張力憔悴了不少,雖然依然英俊挺拔,但是臉上溫和的笑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憂鬱的神情。張力看見了夏夢,臉上漾出了喜悅的笑容,快步走向夏夢。

黃伊琪看見了張力,向他擡起手,手腕上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色疤痕,還沒有消退。張力猶豫了下。走到黃伊琪身邊。黃伊琪在他耳朵旁悄聲說着什麼,張力頻頻點頭。

“各就各位,我們開始排練!”黃伊琪喊道。

陳雨萌與王琦,靠近夏夢問道:“你和張力分手了?”

夏夢沉默不語。“爲什麼分手啊?因爲黃伊琪?”陳雨萌輕聲問道。

王琦說道:“黃伊琪看上去心眼不是特別多。但是,你看她對某些事卻很執着,換句話說,她似乎有點偏執,張力遇到她,真不知道是悲還是喜。不過,這種女人太瘋狂,夏夢,你最好還是離張力遠一些。”

同樣的話,李瀚也如此說過。可是夏夢就是有點不甘心。分手,可以,但是總得告訴我,爲什麼分手吧?那是我的初戀啊?夏夢在心裡悲傷的說道。

排練休息間隙,黃伊琪與趙一諾熱烈的討論隊形問題。夏夢起身,看了眼坐在角落裡的張力,往門口走去。張力趕緊跟了出去。

兩人站在樓梯間,默默的互相看着,近在眼前,卻遠在天涯。

“你還好嗎?”兩人異口同聲的問道,然後。良久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打你手機,停機了。”張力說道。

“額,我已經換號了。”夏夢低聲問道,“張力,你爲什麼要和我分手?是因爲黃伊琪懷孕嗎?你是黃伊琪肚子裡孩子的父親?你回答我,是不是真的?”

張力痛苦的擰着眉頭。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黃伊琪說的都是真的?她真的懷上你的孩子?”夏夢眼裡慢慢的涌出淚水,“張力,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回答我?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啊?”

張力擡起手,想替夏夢擦乾臉上的淚水,“對不起。夏夢,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到底是什麼樣?黃伊琪是不是因爲有了孩子,你不想負責,所以她割腕自殺?我那天在醫院都已經看見了她手腕上包紮着紗布。”夏夢痛苦的問道。

“夏夢,對不起。”張力不停的說着“對不起”,這句話如一把把尖刀,直插夏夢心間。她寧願聽到的是張力的辯白。可是張力沒有,他只是一句又一句的“對不起。”

夏夢看着張力,默默的流着眼淚,她已經知道了真相,可是這個真相讓她要奔潰。男友與自己分手的原因,既然是讓別的女孩懷孕了。

張力看着淚流滿面的夏夢,心都要碎了。這麼多天以來,他承受了那麼多壓力,他覺得自己活該,需要揹負承擔。可是面對夏夢的悲傷,他也快要撐不住了。

張力一把抱住夏夢,輕聲說道:“夏夢,我愛你,一輩子-”

“張力!”黃伊琪站在樓梯口,臉色慘白,厲聲喊道。

張力慌忙鬆開夏夢。

李瀚從樓梯口跑了下來,抓住夏夢的手,對黃伊琪說道:“我和張力一起出來的,夏夢只是想跟張力做個簡單的告別,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黃伊琪你放心,我剛一直在他們倆身邊。張力,拉上你的舞伴,我們趕緊排練去吧。哎呀呀,我都快餓瘋了,趕緊排練,排練完回去吃飯吧。”

張力走上前,拉住黃伊琪的手。黃伊琪看了眼流着眼淚的夏夢,再看看陰沉着臉的張力,一言不發的往排練廳走去。

終於排練結束了。趙一諾走到夏夢身邊,問道:“夢夢,需要我們陪陪你嗎?”

夏夢眼睛紅腫,腦袋暈暈沉沉的,搖搖頭,揹着書包獨自走出排練廳。陳雨夢和王琦想追上去,李瀚趕忙把他們攔住,“給她點空間,讓她自己舔舐傷口。很快就會好的,你們不要擔心她。”

張力看着夏夢落寞孤獨的背影,眼淚在眼眶裡轉了一圈。黃伊琪冷冷的看着張力,再看看夏夢孤單的背影,心裡五味雜陳。

夏夢來到與張力經常看書的江灘邊。江邊,此刻盪漾着空洞的靈魂。

不知不覺已經是深秋。夏夢與張力在這裡度過了冬天、春天、夏天,然後在秋天裡分離。那棵大樹,是張力與夏夢美好戀情的見證,此刻,大樹的葉子也帶着恍惚,盤旋而落,夏夢似乎能聽到落葉的輕輕嘆息。夏夢擡頭望着藍的天,白的雲,低沉的心慢慢變高了。惆悵邊淡了一些,心情變得純淨,美好的記憶鋪天蓋第來。夏夢漫步在秋天的江邊。

隨着風的哀鳴,夏夢提醒自己,那些美好的日子已經逝去。美妙的旋律總是在不經意的時候,悄然來臨。夏夢沒有過多的喜悅,只是有點靜默,有點模糊。眼淚在風中飛舞,那段記憶請你慢慢走。

夏夢特別喜歡光着腳丫,踏在鵝卵石上的感覺,有絲感動在心底閃動。夏夢一直喜歡着水的那份靈動,水讓夏夢在一次次的煩躁中,很快就能尋回那絲遺失的寧靜。

江水緩緩流動着,心緒靜靜漂浮着,夏夢終於找尋到自己需要的那份純淨。隨着歲月的蹉跎,一些碎片開始隱退。夏夢看見天真的孩子在江邊對岸摸螺,那些童趣讓夏夢滿心歡喜,夏夢彷彿在水中看見了許多的倒影呈。曾經,那個喜歡狂笑的孩子被歲月逐漸的吞噬了。

江邊,一切都那麼寧靜。它似乎沒有世間的煩惱,只是默默在守護那份屬於它的本真。沒有塵世的悲歡離合,只是靜靜選擇了等待……

秋淡了,夏夢來了。踩在冰冷的水裡,絲絲清冷,點點溫馨。時光流逝,記憶在漸漸褪變,那個有點憂傷,卻喜歡狂笑的那個孩子就在這裡。光着腳丫,雙手在有點髒亂的泥裡挖掘着,就是喜歡那種感覺。單純的感覺,沒有傷害沒有背叛。

腳底的冷意,讓夏夢開始有了屬於自己的幻想。她俯着身子,用在清澈的江水裡,尋找那些曾經讓她想念的破碎片段。

沒有過多的言語,夏夢只是靜靜沿着江邊走着。風起了,江面的波紋開始盪漾。落葉紛飛了,可夏夢還是沒有看見偌大的江面,有哪一片枯葉帶着期盼飄向遠方。

望着有點寂寞的江面,夏夢空洞洞的。在玩耍,在嬉戲,感覺一切就像泡沫一樣,在下一刻就會在陽光的炙熱下消失了……過多的挽留只是讓自己的失落感更加強烈。江水流淌着,那份恬靜,夏夢不想劃破。

那裡,曾經有一個女孩帶着夢,在時間的長河裡漫遊……

末了,女孩永遠不會知道現實與夢想的距離?知道夢的美好,卻不知潸然淚下。告訴我,不要走太遠了,真的很累……

江邊的風吹亂了思緒,夏夢只是在盼望有哪片落葉,願意帶着自己那個不現實的夢啓航?

秋風吹到了江上,江水突然變得影影綽綽。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時分,夕陽把一抹絢麗的色彩灑在了江水面上,江水上佈滿了一片紅色的珍珠,濺落在湖面上,一閃一閃的。

夏夢喜悅的看着,既然忘記了,自己來這裡的目的,她本來想到這裡哭上幾嗓子,再嚎上幾句,到了這裡,心情既然明亮了。

她揹着書包,準備回學校。

回頭,突然看見了黃伊琪。黃伊琪冷冷的看着夏夢,說道:“你果然在這裡。”

夏夢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黃伊琪,“你到這裡,找我有事?”

黃伊琪大聲喊道:“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已經替你辦到了,可你爲什麼不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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