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夢與父親爬到了政府軍控制範圍內,她從揹包裡拿出一件t恤,寫上“中國”二字,掛在樹枝上,舉起來,往包圍圈外爬去。
夏夢看到相距不足五百米的戰壕裡的士兵,正用槍瞄着前方,有單發,有點射,炸彈在身旁狂轟濫炸。夏夢不敢睜眼,閉着眼睛,抓住父親的腳,舉着寫了“中國”標誌的t恤往前爬去。
離政府軍還有300米左右距離,夏夢看到前方有個士兵的半邊臉被炸彈炸掉了,瞬間倒地。不久,又有個士兵倒地,接着又是一個——頓時一片血霧騰起,周圍都是斷臂殘肢和堆積如山的彈藥。在真真切切的槍林彈雨,生命是那麼的脆弱。夏夢想尖叫、想大喊、想痛哭,可是她什麼也做不了,只是忍淚匍匐着向前爬去。
父女倆終於爬出了包圍圈,政府軍營長還記得夏夢,那個p大的學生記者。“你們都是中國人吧?快走,這裡危險。”
夏修凱拉住女兒的手,站起來往山下奔去。突然一個炸彈在身旁炸開,千鈞一髮之際,夏修凱把女兒夏夢使勁推了出去,“轟”一聲巨響,夏夢滾了幾滾,驚愕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身後的山地被炸彈炸出一個坑,她的父親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爸爸!”夏夢撲到父親夏修凱身上,手使勁按住父親頭部不斷往外流血的傷口,“爸爸!爸爸!”夏夢已經哭不出聲,她像個小野獸似的乾嚎着。
“夢夢,不要哭。這都是命。爸爸走前,一定要告訴你——”夏修凱用意志強撐着,斷斷續續的說道:“爸爸沒有——沒有——欠任何人的東西。國內的債務——我已經償還了。賭場——給給司令,不要——不要——再給他們——資金。”
夏修凱的眼皮已經耷拉了下來,可是依然硬撐着打開:“你爺爺——爺爺——幹了很多——很多壞事,可他是——是你的親爺爺。不要——不要恨他。夢夢——替我照顧好——你媽媽和妹妹,咳咳——我愛你們——希望下輩子——下輩子——我們還做——父女。”夏修凱聲音越來越虛弱,夏夢惶恐的緊緊按住父親胸前和腦部流血的傷口。
“夢夢,爸爸。覺得最——自豪——的事,就是,就是養育了你這麼棒的——女兒,可惜——可惜——看不到你——生兒育女了,記住,我——夏家,不能——絕後。”
“爸爸,您放心,您已經有了孫子,他叫夏李。今年6歲了。他的爸爸是李瀚。”
夏修凱聽聞,欣慰的笑了:“李瀚——這小子——快、狠,有李瀚,爸爸放——放心了。”說完夏修凱暈了過去。
夏夢瘋了似的椅着父親,手上都是父親的血。她跑回政府軍陣地。槍聲已經減弱,夏夢找到那位營長,“營長,我父親中彈了,求求您幫幫我,救救我父親,您要多少報酬。我都願意付。”
“快去幫忙這位中國女孩,把他父親擡進軍隊醫療組裡救治。”營長命令兩位士兵跟隨夏夢,擡起她父親進了醫療組。
醫療組設備簡陋,只能簡單的做些傷口包紮,沒有辦法進行手術,“你父親腦部、胸口都有彈片。需要及時手術取出。我們這裡條件簡陋,沒有辦法進行手術。”醫生攤開手說道。
槍聲和炸彈聲已經停止,政府軍正在陣前清點死傷人數。夏夢衝到營長面前,說道:“營長,求您派給我四位軍人。把我父親送回中國境內,他急需手術。我父親在m國境內的所有資產,都歸政府軍了。同時回到邊境,我會馬上付給您重金。”
作戰期間,豈能讓士兵輕易離開?營長搖了搖頭:“姑娘,很遺憾,這個我幫不上你。”
看着暈迷不醒的父親,夏夢絕望了。
營長轉身接了個電話,回頭看着夏夢,指了指四位士兵,說道:“馬上用擔架,把這位中國女孩的父親送到山下。”
夏夢聽聞,欣喜不已:“太感謝您了!”
“你朋友與我們上級指揮官取得了聯繫,命令我讓士兵把你與你父親護送回山。你的朋友在山下等你。”
難道他們都來了?夏夢心裡萬分激動。
到了山下,夏夢看到了頭戴鋼盔穿着防彈衣的兒子與張力、潘飛揚、郭家傑、覃朗站在一輛卡車旁,等候着她的到來。
“媽媽!”夏李看見母親夏夢,大叫着撲了上去。
夏夢熱淚盈眶的抱緊兒子,短短的幾天,彷彿就隔了一世。“媽媽,你是我的驕傲!我愛你!”
夏夢聽聞,眼淚嘩的流了出來,在他俊俏的小臉上啃了一口,“媽媽也愛你。”
大家七手八腳的把夏夢父親擡上了卡車,“好了,這裡不是抒情的地方,我們快走!”覃朗跨進駕駛室,說道,“胖子,你體積大,與我坐到駕駛室裡。其他人全部坐到後門,照看夏叔叔。”
潘飛揚仔細查看着夏修凱的傷口,而夏李也好奇的看着從未謀面的渾身鮮血的外公。
張力端詳着夏夢,手輕輕搭在夏夢肩頭:“夏夢,你真的很了不起,辛苦了——”
夏李看到張力搭在母親身上的手,大聲說道:“張叔叔,你也坐到駕駛室吧,我擔心覃叔叔不認識回去的路,你最聰明瞭,肯定記得回去的方向。”
張力看着對面那個李瀚的縮小版,哭笑不得,故意把手從夏夢的肩膀挪到夏夢的腰上。夏夢注意力全在擔架上的父親身上,並沒有注意張力的手。
夏李呼的站了起來,坐到張力與夏夢的中間。把張力擠到了邊上。
潘飛揚擡頭看了眼夏李,再看看張力,苦笑着搖搖頭。李瀚真是夠狠,用兒子來對付競爭者。簡直就是殺人不見血。
“潘飛揚,我爸爸需要馬上手術,他腦部和胸前都有彈片。”夏夢着急的說道。
“徐巧芬已經在邊防醫院準備好手術檯了。醫院裡有位女邊民,難產,徐巧芬正給她手術,所以就沒有跟來。夏夢放心,我和徐巧芬能給你爸爸手術。”潘飛揚學的是腦科專業,雖然研究生還沒有畢業,但是因爲學業優秀,導師也經常給他掌刀手術的機會。雖然年輕,但是經驗豐富,潘飛揚在醫院裡是僅有的幾個手術零失誤的醫生。徐巧芬學的雖然是婦產科,但是做潘飛揚的助手也是綽綽有餘。
夏夢感激的看着潘飛揚和張力,“是你們幫我聯繫的政府指揮官?”
“你失蹤後。張力通過查看你發送給我們的qq信息,查到了你的ip地址,然後我馬上讓我母親聯繫了m國政府,查到你父親和你的下落。同時覃朗也與邊防取得了聯繫,因此我們才能順利過關。而郭家傑則動用他家的私人飛機把我們幾人送到這裡,邊境已經沒有手機信號,多虧了郭家傑的衛星電話。才讓我們在m國順利找到你。”潘飛揚說道,“還有你的兒子夏李,是我們所有行動的總指揮。”
夏李看着母親,嚴肅的說道:“媽媽我要批評你,你不應該拋下我們單獨行動。”
夏夢在最恐懼的時刻,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聽完潘飛揚和兒子的話語,淚如泉涌,泣不成聲。
張力握住夏夢的手:“沒事,都過去了。要記住,面對困難。我們都與你同在。”
夏李不留痕跡的分開張力與夏夢的手,說:“我爸爸要是知道媽媽你這麼冒險,他肯定會很難過的。”
張力身體僵住了。
潘飛揚乾乾笑道:“你爸爸要是心疼你媽媽,早就該出現了。你小鬼就是你爸爸安插在你媽媽身邊的奸細!”
“我爸爸沒有出現,那是因爲他不知道我媽媽有危險!”夏李大眼睛裡含着淚水,粉嫩的臉因爲委屈生氣,變得緋紅。他不能讓人懷疑自己父親對母親的愛,“我爸爸纔是最愛我媽媽的!”
“夏李,要有禮貌。”夏夢輕聲呵斥道。轉身問潘飛揚:“潘飛揚,我爸爸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吧?”
“現在生命特徵穩定。”潘飛揚說道,“但是還不知道彈片在腦部的具體什麼位置——”
很快就來到了邊境。覃朗武警學院畢業後,就回到了a市武警部隊任職,他下車與駐守的武警官員溝通後,武警官員再認真檢查過大家的證件,就讓他們開車過關了。
卡車直接開進了邊防部隊醫院,徐巧芬剛做完一臺手術,在門口等候着大家的歸來。
看就夏夢,徐巧芬流着眼淚,迎上前緊緊擁抱着夏夢:“我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姨媽,媽媽會回來的,因爲她不會丟下夏李的。”夏李擡起頭,天真的說道。
夏夢微笑着拉住夏李的小手:“媽媽不會丟下你的,媽媽也不會丟下你的外公。”
潘飛揚指揮着衆人,把夏夢父親往手術檯擡去。徐巧芬跑步着追上去,“飛揚,手術檯已經準備好了,雖然設備簡陋,但是還能將就。”
“行,快,巧芬給我穿上白大褂,還有手套,呆會你給我準備好手術刀、鉗子、線、紗布——”手術室裡只留下了潘飛揚與徐巧芬,大家都站在了手術室外等候着。
“不會有事的,夏夢放鬆些。”覃朗走到夏夢身邊,給了她一個擁抱,“我們都與你同在,以後有事不允許單獨行動,如果李瀚在的話——”覃朗把後面的話活活嚥了下去,如果李瀚在的話,他要是知道自己讓夏夢往那麼危險的地方跑去,還不得把他揍個半死。不過要是李瀚在的話,也輪不到夏夢往那面戰火紛飛的陣地裡救父,李瀚會第一個衝在前面的。
夏李看到覃叔叔擁抱自己的母親,他就像沒有看見似的,他知道覃叔叔有妻子,他對自己媽媽沒有其他的“壞想法”。
郭家傑也挺着個肚子上前安慰夏夢:“對啊,夏夢,你怎麼能自己往戰地裡跑?還有我們這些朋友在呢。怎麼能讓你去冒那個險啊?如果你有什麼意外,以後李瀚回來我們這些兄弟還活不活啊——”覃朗捅了捅郭家傑,指了指眼睛正盯着夏夢的張力。
張力雙脣緊抿,眉頭微皺的盯着夏夢,既是心痛又是惱怒的看着夏夢:“夏夢,你今天差一點就死在戰場上了!怎麼的也輪不到你上戰場去救人,我還在這裡喘氣呢。”
夏李有些不高興的拉了拉母親的手:“我爸爸也還活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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