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能讓我們來陪寧妃娘娘,說明這是皇上對寧妃的榮寵,一般的妃子哪有這樣的待遇。並且上次看寧妃娘娘氣色不錯,太醫院裡面也沒有什麼風聲。依我看啊,可能就是寧妃娘娘想見見弟弟吧!”
說到自己的兒子,邱氏臉上的神色頓時放鬆了下來,想着寧妃和自己的關係,很久可能是孩子自生下來就沒見過,但是礙於自己不能出宮,所以找這樣的理由讓自己進宮,也是情有可原。
入宮之後,邱氏和段可茹先去拜見了皇后。大概因爲是皇室下旨讓段家母女進宮的,所以皇后也並沒有太多的刁難,只是囑咐了幾句之後,便讓讓送到了寧妃的宮裡。
和段可茹預想的一樣,寧妃的起色並不差,不過是感染了一點風寒而已。在段可茹來的時候,宮裡還坐着三位嬪妃。
看着這三位嬪妃對寧妃親密的模樣,段可茹已經明白,這大概就是寧妃從邱家找來的“幫手”了。微笑着行了禮之後,那三位嬪妃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裡面就留有四個人。
“快來,將孩子給我瞧瞧。”寧妃歡喜的道,等到邱氏將孩子放到她的懷裡的時候,她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讚道:“這孩子長的真漂亮,將來肯定是個有福氣的!”說着,又看向邱氏道:“你也是真的有福氣,多少人盼着一個兒子都盼不到,你偏偏在最重要的時刻得到了。現在兒女雙全,只等老來享福了!”
“娘娘哪來話!不過這孩子也確實來的是個時候。”
在段懷鳴出征的前一天出生,就算是段懷鳴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後段家也是後繼有人。
邱氏忍不住一陣噓唏,如果不是女兒對自己的開導,自己又怎麼會有一個兒子?
正感嘆着,卻看到寧妃讓人送上來了一個赤金八寶項圈以及赤金長命鎖,還有一些小孩子的玩意兒和一包金裸子。
“這是我給孩子的見面禮。”寧妃笑盈盈的道,“這段時日你們就在宮中陪着我吧,成日面對那些明爭暗鬥,也實在膩煩的很!”
段可茹有些詫異的看了一眼寧妃,看來是找來的“幫手”也不好使,不然的話,爲什麼會發出這樣的感嘆。在宮中這麼多年了,都沒有感覺到累,而現在都人幫襯着,反而累了。在宮裡活着可真累的慌!
然而,段家母女在宮中住了幾日之後,卻隱隱的發現有些不對勁。感覺太過沉重壓抑,就猶如弓箭已經搭在弓弦之上一般,好像接下來的任何一件小事,都能讓那支箭矢破空飛來,然後將整個皇宮都毀於一旦。
“娘,我們什麼時候回府?”這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讓段可茹非常的不安。皇宮裡的爭鬥並不關她們什麼事,還是早點離開爲妙。等到她們離開之後,哪怕是裡面關起門來鬥都沒有關係,只要皇上還在。
自從段可茹重生之後,邱氏也一直得到段可茹的提
點,現在人也非原來的那般清高自傲。宮裡的氣氛她也察覺到了不妥,如今見女兒這樣問,更是下定了決心,要去向皇上呈辭。
然而,等到她們在將心思向寧妃說了之後,寧妃見挽留不住,只得帶她們前去面聖,可在宮門口的時候,卻被人給攔住了。
“娘娘……娘娘不好了,外面禁衛軍將我們給包圍了!”小太監見着嗓子氣喘吁吁的道,臉上全是焦急。
“什麼?”寧妃大驚,忙往滿口走去,卻看到一排銀衣甲衛將已經將周圍給團團圍住,見到她出來,就已經有人將腰間的佩劍給拔了出來,厲聲喝道:“皇上有旨,這三日任何宮中的人不可隨意心動,若是抗旨不尊,隨地就決!”
寧妃看着寒光四溢的劍刃,腿有些許的發軟,一張小臉也變的慘白無比,“本宮乃寧妃,本宮怎麼沒有聽到皇上頒佈這旨意?”
那領頭的護衛嘲諷似的看了她一眼,道:“這不就聽到了嘛!娘娘還是請回吧,不然休怪刀劍無眼!”
跟在背後的段可茹看到這樣的架勢,眼皮子跳了跳,立馬上前將寧妃給勸解了回來,“娘娘,事情還沒有弄清楚真相,您可不能自亂陣腳。我們這裡一大家子可還等着您將我們給送出去呢!”
寧妃娘娘都不能出去了,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放她們母女出去。
然而就在這裡坐以待斃,也絕非是段可茹的心事風格。在將邱氏和寧妃給安撫好了之後,段可茹立馬問身邊的大宮女道:“可有探聽到外面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那宮女搖了搖頭,“不知。”
“那這些護衛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就在方纔不久,大約一刻鐘前。”
一刻鐘前?段可茹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此時天色陰沉,沒有一絲的陽光,宮中只餘鐵甲觸碰的聲音,劍拔弩張,一片肅殺。
“那其他宮的娘娘呢?她們也被包圍了嗎?”
“是的!方纔小李子已經偷溜出去,特地去看了周圍娘娘的宮門口,和我們這裡一樣,都有人在把守着。”
“偷溜?”段可茹問道。
“在左邊的宮牆腳下有一個狗洞,小李子是從那裡鑽出去的。”
段可茹立馬來了精神,“走,帶我去看看!”
寧妃娘娘和邱氏也立馬跟了上去,等見到牆腳下那個一尺高的洞時,段可茹立馬讓讓人拿了一身小太監的衣服換上。
“娘娘,娘,與其這樣的猜測,不如我先去外面打探一下情況。看看到底是爲了何事!現在大局當前,還望娘娘一定要千萬鎮定!”
“茹兒你要小心。你娘和弟弟,我一定會幫你好好照看的,你要平安回來!”寧妃也是動容不已,這樣的時候能真心爲自己的人不多了。
“那就一切拜託娘娘了!”將話留下之後,段可
茹從狗洞裡鑽了出去。
這堵牆因爲是靠近御花園,外面正好是花團錦簇,面臨這一方湖泊,所以這裡並沒有人看守着。稍微辨別了一下方位,段可茹悄身下了水,順着御書房方向游去。
一路偷偷摸摸的往御書房走去,卻發現路上的兵越來越多,一個一個的,將整個御書房都給包圍了起來。並且,段可茹還看到不少朝中的大臣正往御書房之中走去,而走在最後面的,赫然正是宰相。
“混蛋!”段可茹暗罵一聲,看這樣子,分明是宰相想要逼宮。恰好邊境戰爭,段懷鳴將駐紮在京郊的二十萬軍隊帶走之後,皇城一片空虛。而沒有了軍隊保護的皇帝,自然是脆弱不堪。宰相只要串通好皇上身邊的金吾衛、宮中的禁衛軍以及神機營的偷偷鬧鬧,那麼便可以輕而易舉的帶兵打到皇上的面前。
憑藉着這些年來學到的功夫,段可茹小心翼翼的閃身靠近了御書房。趴在御書房上面的五色承塵上,下面的人就一覽無餘。
“範愛卿這是何意?”皇上坐在龍椅之上,一臉陰沉看着下面的宰相,目光銳利,令人不敢直視。
宰相卻是不懼,得意洋洋的回道:“皇上,你知道爲什麼現在北方瘟疫四行,南方水災氾濫,而邊境戰事又起嗎?這些都是天罰,因爲皇上您爲君不仁,百姓怨怒,所以上天降下天罰來懲罰你。而我,則應運天地規則,將接替你的位置,成爲新的君王,來造福整個神州大地的百姓。皇上,你畢竟也在位那麼多年了,不如就安靜的退下來吧,也算是成全了我們君臣一段緣分。”
看着旁邊人捧上來的金黃色騰龍雲紋布帛,皇上嗤笑一聲,眼中全是蔑視,“你?造福百姓?愛卿啊,莫不要以爲這些年朕縱容着你,你的那些所作所爲朕就不知道了。不說以前,單說黃河水災,朝廷撥的兩百萬兩白銀,有多少進了你的口袋的,你心裡可是一清二楚。多少人到你那裡捐銀買官,你也是一份不拉的都收下了。如今朕若是將你範家給抄了,只怕是金爲樑柱白玉鋪地,都顯得太過寒酸了。你拿着朕的錢財,要將朕給踹下去,天下人將來又如何看你?”
老狐狸!段可茹聽着一番對話,心中對皇上已經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在這樣的時候,皇上非但不慌,反而再一步步給宰相下套。若是今日這逼宮不成也就算了。但宰相一旦取皇帝而代之,那到時候將會因爲這一番話,而以爲天下人都覺得他當皇帝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心生魔障,想當一代明君可就難了。
“這天下能者居之,你少說廢話!”宰相不想再耽誤時間下去,讓人就愛那個布帛放到了皇上的面前,道:“快點蓋章,朕饒你一命!若是冥頑不靈,那休怪朕心狠手辣!”
“你這麼色厲內荏,就算是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再說了,玉璽不在這,你又能如何?”皇上神色全是嘲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