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好這些之後,段可茹便施施然的去的正院,將這個消息和邱氏以及老夫人說了一下。
邱氏還有一些恍惚,最終是道:“哦,死了就死了吧,再怎麼也是主僕一場,好生安葬。”
“是!”
用過午膳之後,段可茹正準備離開,卻聽到邱氏道:“你過幾日就要回漠河了,我那裡有點東西交給你。”
段可茹心裡明白,只怕是母親有話要和自己說。
當下應了,母女二人便一同離開了老夫人的院子。
在路上的時候,還看到旁邊的丫鬟在追着秦氏的一雙兒女高聲喊道:“三小姐二少爺不要再跑了。”
“他們就這麼留着嘛?”段可茹問道。
“不然還能怎樣?”邱氏苦笑一下,“到底是段家的血脈,我是段家的女主人,又怎麼能眼睜睜的看着段家的血脈流落在外?並且,有他們兩個人在這裡也好,我的兒子將來定要比他們還要優秀,至少不能像我這般被打壓着被欺負。再說了,這兩個孩子和秦氏沒有太大的接觸,也沒有秦氏那樣的心計,好好的教着,總不會壞的。”
段可茹知道,在她離開之後,邱氏已經將整個將軍府的丫鬟婆子都換了,若是沒有以前的事情的影響,興許這兩孩子以後也不會長歪。就算是長歪了,段可茹也自信她能一一收拾掉。
“母親既然做了決定,那我就放心了。”
“府中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那茹兒你呢?”邱氏溫和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道,如果不是知道真實的年紀,現在的茹兒無論誰看,都絕不像是一個還沒及笄的孩子。
“我?”段可茹疑惑。
“你和老爺之間怎麼辦呢?”這段時間以來,段懷鳴時常有家書回來,而心中除卻對家人妻子的思念之情以外,還有一絲的無奈和悔恨。邱氏身爲妻子又怎麼會不明白丈夫的悔恨在那裡,因此纔在這個時候當了說客。
“就這樣唄,現在不是很好嘛?再沒有了外人,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並且父親已經轉了性子,知道是對不住您了,從此以後只對你一心一意,這不是很好嘛?至於其他的,還需要去在乎嗎?”段可茹道。
良久,邱氏才嘆了一口氣道:“茹兒,這個時間沒有一味的直,從前是他錯了,現在他認錯了改正了,若是不原諒的話,傷的即是他的心,也傷了自己的心。我只是希望一家人能真心實意的坐在一起吃飯聊天而已,正應那一句話,難得糊塗,糊塗一回讓人開心些,倒也不錯。”
“我會好好考慮的。”段可茹誠心實意的道。
母親沒有經歷過背叛致死,所以心中的恨意不深。然而她不一樣,生死都經歷過,越是這樣,越不能輕易的忘卻原諒。
邱氏沒再多言,兩個人相攜回了院子,段可茹好好的看了看弟弟之後,便開始收拾東西回漠河。
出京城的時候,正是草葉枯黃之時
。一直看着夕陽的落日餘暉,段可茹卻覺得這種光芒恰到好處。
大約過了四日,終於到了漠河。再剛剛入境的時候,周至賢便已經派人來接了。
“想死你了!”突然被人一把從背後給抱了起來,段可茹嚇了一大跳。等看清楚來人時,不由目瞪口呆:“不是說是周文通嗎?怎麼會是你?”
“來接媳婦是做丈夫的職責!”周至賢一臉義正言辭的道,見段可茹不信,只得投降:“好吧,是我自己偷偷溜來的。好長一段時日都沒見到你,心裡想你嘛!”
這樣直白的話讓段可茹都忍不住臉紅,感情這位在漠河其他的沒學到,倒是學會了人家的開放作風。
“現在情況如何?”
“就這樣子吧,敵不動挖不動。岳父說估計還會僵持好久,慢慢來吧!現在倒是給了你稱霸的機會了。”
“……”周至賢知道段可茹在想着將城內的商業統一起來,不管以後還是將來,作用都挺大。
兩個人這一路聊着進了城,段可茹也明白,現在邊關又再次進入休戰時期。不過這樣也好,戰爭實在是血腥。
此後段可茹竭力的派人和五湖四海的商人接觸,讓他們運送各種物資前來漠河交易,而其中爲最多的又是藥草。她甚至還請了幾位老中醫來漠河開館收徒,最好是全名皆醫。等到以後開戰了,後面有這麼多人幫忙包紮,至少不會因爲救治太晚而再讓那些鮮活的生命就此死亡。
時間一晃,就是兩年。
這兩年來,漠河大大小小的戰事也有幾十場,然而一直都是雙方的試探,卻一點也不傷筋動骨。雖然皇上給段可茹封了一個小武將的官位,但實際上她卻成了漠城的大佬,誰能比她厲害,老爹丈夫都是將軍,整個城的人就因爲這個,在她的面前也要矮几分。更不用說她還憑着自己的能力將整個漠城變的煥然一新。
“這有點不對!”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胡人的局勢,段可茹看着手中的輿圖,忍不住和周至賢道。
“你也察覺出來了?”周至賢臉上是少有的凝重,“這兩年來,雙方看上去一直在交手,但實際上卻是在製造着一種假象,好像他們隨時會進貢一般。但每一次到關鍵的時候,就退縮回去了。”
“應該是在掩飾着什麼吧!”段可茹猜測道。
“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正想着要不要去一探究竟。”
“故技重施?我想他們一定會有防備纔對。”當年她和周至賢的那一段奇襲,讓胡人損失慘重,現在若是再用重新的計策,未免不是請君入甕。
“嗯,所以這個辦法已經不能再用了,不過現在不正有一個光明正大的辦法嗎?”周至賢道,“小崽子們也都休息兩年了,再不去練練,都不知道殺敵是怎麼殺的了。”
“……”段可茹爲周至賢下的將士默哀了一遍。
周至賢這下也是鐵了心想要去試
探一下的,當天晚上,就帶着五千人馬殺到了漠河的對面。
起先的時候,胡人對抗起來還是比較有抵抗力,但是到了最後卻還是有些潰散。
“看來果真是內部出了問題!”周至賢自言自語道,並沒有冒進,鳴金收兵,當下就要將人給帶回去。
然而就在此時,突然從敵對那方的陣營裡衝出一對人馬來,最前面的那個赫然正是一個女子。
“你就是周至賢?”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兩年前從周至賢的手裡吃了大虧的亞娜公主。而此時她一身戎裝,目光冰冷的看着周至賢道:“三日之後,我們就在這裡決一死戰,你敢不敢!”
周至賢掃了她一眼,道:“不敢!”
“你……”亞娜頓時無語,原本準備的話一時也都無法說出來,“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當然是男人,而男人絕對不會因爲所謂的面子而將自己的下屬的性命置之度外。而且,還有一個人再等着我平安回去,所以我拒絕你的挑戰。”周至賢嚴肅道。
而他的話卻讓身後的將士有些許的感動,現在的上位者,哪一個人會將他們這些普通人的士兵的命放在心上的。
亞娜公主顯然也被周至賢的話給說的有些動容,“但是我不想一輩子都揹負着這樣的恥辱,周至賢,我不服!”
“那隨便你。亞娜公主,這個世界上並非只有你一個人那麼的有才華,至少,我的心上人比起你來,要強太多。”丟下這句話,他帶着隊伍轉身渡河而去。
留在原地的亞娜公主一臉的陰沉,這兩年來她一直關注這周至賢的一舉一動,所以對他有未婚妻這事一直都是有所耳聞。如今從周至賢的嘴裡聽到他的那位未婚妻比自己還要厲害,頓時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晴不定。
“是嗎?那我倒要好好看看!”
周至賢回到城內將和亞娜公主的對話向段可茹說了一遍。
“你這簡直就是在找死!”段可茹瞪了他一眼。
“唉,沒辦法,非常之時自然要用非常之手段。娘子,這位亞娜公主就拜託你了!”周至賢作揖道。
沒錯,今日他之所以會在亞娜公主的面前說那些話,無非就是利用亞娜公主的驕傲,請君入甕而已。
現在胡人的內部局勢只怕已經開始分崩離析,畢竟他們人口稀少,並沒有太多的力量支撐這那龐大的軍隊。如果胡人想要最後一搏的話,那時間大概很快了。
只是他比較希望能用一個比較容易解決的辦法來解決這件事。所以最終才選擇了請亞娜公主來入甕。現在一切就看段可茹的了。
“我盡力吧!亞娜公主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而且說服她,也並不容易。”段可茹有些不確定的道。
“沒事,盡力便好。你馬上就及笄了,我還想等着你及笄的時候,就娶你進門呢。絕不能因爲這場戰事就這樣輕易的給拖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