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接二連三的事故,讓宮裡的人,人心惶惶。邱氏被安排在了養心殿處的另一個屋子,本想讓段可茹和邱氏一同睡,可太后娘娘因太過擔心段可茹,執意把段可茹留在了身邊。周至賢被邱冰蓉勒令回府。
邱氏因爲擔心自己的女兒,一大早便來找段可茹。說來也怪了,這一大早的,宮裡的嬪妃們,不論品位高低,全都聚到了養生殿。不過也剛好給了段可茹和邱氏獨處的時間,她剛好還有事想讓邱氏去做。
“茹兒,你說讓孃親去問找寧妃的事情,不用你說孃親也會去的。”邱氏沒有想到孩子已經病這個樣子了,還在爲寧妃擔心。說白了不過是害怕靠山倒下,如果寧妃一倒,她們的日子可能會不比從前。
不由的心理愧疚有加,一個做孃親的,居然讓一個七歲的孩子去操這些本不該屬於她這個年齡該操心的事情。心疼之極。
“孃親,這件事情,你必須儘快去,你看今天一大早,宮裡的嬪妃都來找太后娘娘,多半是說關於寧妃的事情呢。太后娘娘就算是有意偏袒,可這麼多張嘴下來,怕也有動搖的心思,孃親一定要快啊。”
邱氏發現段可茹說的有理,便不再做停留,只叫段可茹一定注意身體。段可茹則在邱氏走後,一個人在正廳暗處偷聽。雖然距離不算近,但大概意思還是聽的懂的。
“太后娘娘,如果寧妃做出這種事情,可皇上也不過是將寧妃關起來而已,要知道長公主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公主,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一個妃子一臉不滿的向太后告狀,看似是在爲皇上着想,實則的意思,大家都是心明如鏡。
“太后娘娘,妹妹說的對,那寧妃現在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仗着皇上寵她,居然連長公主都下狠手。”
wωω☢ тt kán☢ C〇 “太后娘娘,這長公主的事情,皇上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好了,你們都閉嘴吧!事情該怎麼處理,皇上知道該怎麼辦。”
太后娘娘揉揉有些痛的頭道:“你們一大清早來哀家這裡,就是爲了說這些事情?你們都閒的發慌還是怎麼?看看你們一個個的,入宮都不是一天兩天了,甚少誕下皇嗣。有這些時間,不如去想想,怎麼能和寧妃一樣讓皇上多施雨露才好。”
太后只幾句話便說的衆嬪妃無言以對,紛紛低垂下頭。只有詳妃一臉淡然道:“太后娘娘,臣妾倒覺得太后娘娘該插手管管此事。如此寧妃犯下如此大罪,理應當場決斷,可皇上不僅有拖延,而且還是讓寧妃好吃好喝的住在寢宮,這於情於理也說不過去。”
“就算是我們姐妹們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這宮裡這麼多人,難保不會有人起了歹念。殺公主於無形之中。”
“大膽詳妃,竟敢詛咒公主。”
“太后娘娘息怒!”
太后沒有想到詳妃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即氣的臉色鐵青,頭上戴的金色流蘇簪子也在太后娘娘的盛怒下劇烈的搖擺。直嚇的衆位嬪妃們都呼啦啦的跪了一地,只有靜妃站的筆挺,一臉平淡,看不出心理在想什麼。
太后娘娘見狀死死的盯着靜
妃道:“靜妃,你有什麼話說?”
“回太后娘娘的話,如今,皇后位子空着。現在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又沒有人出來主持公道,我們姐妹們不得已,只好找太后娘娘您了。現在寧妃的事情,若不早些決斷,只怕難睹悠悠之口,還請太后娘娘三思。”
靜妃娘娘環顧四周接着道:“太后娘娘,臣妾知道,寧妃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可是寧妃娘娘犯的罪您也知道是死罪,現在皇上也不過是將寧妃軟禁而已。如果等長公主痊癒,皇上難保不會放了寧妃。也許會降寧妃的品級,可是太后娘娘,不知道您有沒有想過。”
“寧妃連長公主都敢起了歹念,他日會做出什麼事情,我們不敢想象!”
太后聽着靜妃的話,久久不語。靜妃雖是四妃之一,可向來安靜,卻也會在適當的時候,來一個重擊。而靜妃說的話,確實不無道理。
可現在皇后的位子空缺,爲了往高爬,也難保不會是有人要陷害寧妃,畢竟寧妃可以說成了皇上的專寵。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這件事情,哀家會和皇上說的。”太后娘娘皺眉,擡手揉揉額頭,內心繁雜。
而躲在暗處的段可茹忙是小跑着回了屋子,躺回到了牀上。
“茹兒,你好些了嗎?”
才躺下沒一會兒的段可茹,便聽到太后娘娘在喚自己,忙是起身要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娘娘看着段可茹蒼白的小臉很是心疼,將段可茹撫起道:“唉,真是可憐的孩子。茹兒啊,哀家問你個問題,你可要老實回答。”
“太后娘娘儘管問。”雖然不知道太后要問自己什麼,可段可茹分明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茹兒啊,哀家問你,假如有一天,你失去了一些重要,但卻是身外之物的東西,你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傷心?”
果然,如果段可茹沒有猜錯的話,太后娘娘怕是要去找皇上下令治寧妃的罪了。段可茹一時還沒想好該如何回答。說不傷心吧,那肯定是假的,說傷心吧,又會讓人覺得不切實際。畢竟這寧妃和自己無甚感情。
看段可茹歪着小腦袋半晌不說話,以爲是段可茹沒聽明白,太后娘娘又接着道:“哀家的意思是,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你可以乘涼的大樹,你會去再栽種一顆嗎?”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太后有意讓皇上治寧妃於死罪。這怎麼行,要知道如果沒有了寧妃,孃親在段家的好日子,恐怕就要結束了。
忙是答道:“回太后娘娘的話,大樹在哪,茹兒就在哪。不是都說大樹底下好乘涼嗎?如果沒有了大樹,再栽種一顆,等大樹長大了,茹兒也不需要了。到時,茹兒該做的就是保護大樹不被傷害。”
稚嫩的聲音真說的太后娘娘心理咯噔一下,這是多麼孝順而善良的一個孩子?居然會想到去保護自己的靠山,這皇宮裡永遠都是樹倒猢猻散,自己逃還還來不及,誰還會去救自己曾經的恩人。段可茹也許是這皇宮裡唯一一個純潔的孩子了。
看遍了宮中後宮嬪妃之間的爭鬥,太后娘娘早已經麻木,一個寧妃死了,還會有無數個寧
妃出現,她大可以不去插手和嬪妃們對着幹,可是段可茹的話,讓太后娘娘改變了主意。寧妃雖說是皇上的專寵,可心地還算是善良,她如今走到這樣的地位,沒有理由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看來察看事情需要徹查。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
看太后貌似陷入了沉思,段可茹以爲自己說錯話了,忙道:“太后娘娘,方纔只是茹兒隨口一說的瞎話,太后娘娘若是不喜歡聽,茹兒再也不說了。”
“不,哀家怎麼會不喜歡呢?只要是茹兒說的話,哀家都喜歡聽。”太后寵溺的撫撫段可茹的頭,笑說道:“你孃親呢?”
“我孃親她……”對了,孃親怎麼還沒有回來?現在可不能讓太后娘娘知道孃親去找了寧妃,可是孃親去了有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見人影呢?
“太后娘娘,您是找臣妾嗎?”
正不知道如何回答,孃親便從天而降,段可茹長吁了一口氣。
“邱氏,茹兒可是你的親骨肉,孩子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怎麼一大清早就不見你的人影,這會纔來?”太后娘娘明顯已經生氣。
段可茹見孃親無言對對,忙是接了話茬道:“太后娘娘,我娘一定是親自給茹兒煎藥去了,是吧孃親?”
“呃……是,臣妾是去給茹兒煎藥了。藥已經敖好,正在廚房放着,臣妾叫下人放些紅糖便端來了。”邱氏本就不是會說謊的人,慌張的樣子,早就寫在了臉上。
太后娘娘也並沒有追究,對於邱氏到底幹什麼去了,她心理再清楚不過了。
“好了,你來了就好了,哀家也累了。”說罷便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有意留下邱氏和段可茹便離開了。
待太后娘娘一走,段可茹便問道:“孃親,查到什麼沒有?”
邱氏看着精神大好的段可茹一陣狐疑,早上來看女兒的時候,她就覺得女兒精神不錯,現在好像比早上還要精神,就跟沒病的人似的。“茹兒,你肚子不痛了?”
茹兒這纔想起,自己還在“生病”期,忙是呲牙咧嘴道:“呃,茹兒好多了,太醫不是說了嗎,只要茹兒不要亂跑不要亂走動,就好的快嗎?你看我現在好多了呢!孃親,您快跟我說說,查到什麼沒有?”
怕邱氏再問,茹兒只得轉移話題。這裝病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邱氏隨即坐了下來看着一臉迫不及待的段可茹道:“寧妃告訴我說那手鐲是她叫一個信得過的帖身宮女全程看着打造的,中間沒有出過半點差錯。我開始還覺得奇怪,還是後來那宮女說的,她拿回鐲子的時候,中間被一個公公給撞了一下,顯些沒把鐲子給摔碎了,怕被寧妃責罵,一隻沒敢說過。許是這中間出了什麼問題?”
“孃親,你有沒有問那宮女,太監是哪個宮中的,是給哪裡當差的?”這可是個重大線索,不能放過一絲一毫。
“那宮女說那太監好像是靜妃宮中辦事的。”
“靜妃?”段可茹重複着,如此說來,事情可能就比較麻煩了。那靜妃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光看早上靜妃的表現,便可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