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你在胡說些什麼?難不成你偷漢子全是怪妙筠?賤人!做錯了事情還不知道悔改,像個瘋狗一樣胡亂咬人!”
段懷鳴猛地的椅子上站起來,揪着就這秦文芝的衣領,拽到自己的面前,眼神和話語像刀鋒一樣,直直的刺進後者心底。
“我段懷鳴待你不薄!把你從一個陪嫁丫頭,擡到如今的地位!要不是我你能有今天嗎?要不是我你能安穩懷了孩子嗎?”
“我不過月餘沒去看你!你竟不知害臊不懂羞恥!婦德敗盡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氣死我了!”
“啪!”氣極的段懷鳴一巴掌甩過,將秦氏甩在一旁的地板上,沒有絲毫的憐惜。
秦氏的身子甩倒在地面上,左半邊臉頰瞬間腫脹於黑,嘴脣滲出絲絲髮紅的血跡,慘不忍睹。
就算是被禁足,她也覺得生活還有希望,她還能再哄住老爺的心,安穩生下自己的孩子。但是她怎麼都沒料到,今日的一次疏忽,她竟然被人陷害至此!竟然眼看着要死無葬身之地!
“老爺……我沒有啊……”
秦氏的聲音帶着劇痛的嘶啞,她呆呆的盯着地面,拼命搖頭爲自己分辨!
但是她這呢喃卻讓在場的衆人,無不是露出嘲諷的神色。人證物證都在,就連姦夫都找上門來,竟然還打死不承認?這是把大家當傻子哄嗎?
段可茹坐在首位,小眼中滿是冰冷的神色。前世的秦氏,害她和母親困頓一生,今天這仇,終於還了!
“咦?”似是察覺到了段可茹的眼神,老夫人輕咦一聲,接着微微皺起了眉頭。
茹兒這丫頭,怎麼露出那種眼神?讓她這麼大年歲的人,都看的如此心驚膽顫,難不成那秦氏,竟讓她恨到這種程度?
還有,秦氏再傻,也不會挺着大肚子出去偷漢子,這事情疑點多的很,莫不是和這丫頭有關?
腦中靈光一閃,老夫人的眼角抽了抽,但是依然抱住坐在她懷裡的段可茹,沒有絲毫反應。這個家中,她最親近的便是段可茹這個孫女,對於她不喜歡的,甚至施計陷害的人,她沒有半點心思去做菩薩。
一時之間,衆人心思各異。
可是秦氏到了這時候,內心還是不服輸!
不行,絕不能這麼認了!她要給自己找一條路,好好的把孩子生下來!
猛地扭頭,秦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坐在那裡的邱氏,良久,身子傾倒趴在地上,大哭道:“夫人啊!你還記得你在閨閣的日子嗎?念着我們一起長大的情分,你就救救我吧!夫人啊!如果您救了我,我爲奴爲婢都會好好伺候您啊!”
邱氏到底是心軟,一聽這些話,原本冷漠的神色慢慢開始變換,最後竟掙扎起來,像是有所鬆動。
眼見着秦氏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重,段可茹大呼不好,一把掙破老夫人的懷抱,從主位蹦了下來,幾步就擋在邱氏和秦氏的中間,小臉兒繃得緊緊的。
“秦姨娘,我敬您一聲姨娘,卻不代表我認同您的說法。”
段可茹眯
着眼睛,盯着秦姨娘再度變色的臉龐,繼續道:“什麼叫做爲奴爲婢?不說您是由邱家買下,自小服侍孃親的。就算是在這段府之中,我母親也是正房,理當和爹爹一起,做你的主子!可你呢?竟然威脅我母親救你,只有救了你才能得到你的認可和服侍!你這是一個姨娘該有的樣子嗎?你把這段府當成什麼地方了?不知尊卑目無禮法!怪不得你明目張膽的去偷漢子!”
說道最後,段可茹的拳頭緊緊捏起來,眼睛泛紅的瞪着秦文芝,彷彿知道偷漢子,是一件多讓人羞恥憤怒的事情!
“茹兒!”邱氏心疼的一把拽過段可茹,將後者拽進自己的懷抱裡,不忍心看裡面那小小的人兒,所流露出的悲痛。
剛剛茹兒的話,讓她想起這些年被秦氏欺辱的事情。她當時做的時候,可曾顧念過半分主僕情分?怎麼?如今做錯事了再來找自己這主子,是不是太晚了些!
段可茹說的話,不可謂不狠,幾句話就將屋子的氣氛推到最頂峰。與此同時,跪在那裡的秦文芝,也是面色發苦,心裡冒酸。
這個賤丫頭的嘴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利了?要是我秦文芝今日能躲過這一劫,定不會讓你好過!
但是這樣的想法,秦文芝只能在心裡轉轉,嘴巴上不敢露出半分,反而強壓着哭腔道:“老爺夫人明鑑啊!我一直敬夫人當主子,也一直小心翼翼的服侍老爺,不敢有絲毫的馬虎!怎麼今日給我扣上一個不知尊卑的名堂!我實在是冤枉啊!”
“哼!”
老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做作的秦文芝,和彷彿受到刺激窩在秦氏懷裡的段可茹,心裡閃過一道怒意。
“秦氏!你還說你自己尊禮?我是一個姨娘能用的稱呼嗎?大庭廣衆之下去見外男湊熱鬧,如今又對着大夫人和小姐呼喝,誰給你的膽子?”
“老夫人……”秦文芝略帶驚恐的忘了一眼發怒的老夫人,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
這老夫人素來不理會宅院中的事情,是以她曾經才能那樣的囂張。可是爲什麼今日,一個個都變了性子?老爺暴躁,邱氏冷漠,段可茹那賤丫頭伶俐,甚至於院子的掌權者老夫人,也要插手處置她?
難道她今日,真的沒有活路了嗎?
段可茹透過邱氏的胳膊,掃視着秦文芝那絕望的臉頰,心中念頭翻滾,思索着該怎麼處置後者。
邱氏的肚子已經有七個月大了,本應該挺出來的,卻不知道後者用了什麼辦法,只讓那肚子微微攏着,看着倒像是四五個月大的肚子,所以她纔會用王二來算計秦氏……
只是,難不成將那兩個孩子也給害死?這可不行啊……她就算做壞事,也有自己的底線,絕不能喪盡天良……
“老爺!我想起來了!那鐲子!你鐲子不是我的!那是玲瓏的!就在老夫人手下的玲瓏!唔……”
秦氏原本死寂的眸子,此刻突然綻出極其明亮的璀璨,她想起今天王二拿的鐲子,剛興奮的吼出來,就被自己堵在了喉嚨裡。
揪出玲瓏,那不就意味着
設計段可茹的事情被揭穿了嗎?不管了!陷害的罪名再大,也好過偷漢子啊!
“老夫人啊!您救我啊!那王二手上拿的鐲子,分明不是我的,是我前日送給您手下丫鬟玲瓏的啊!”
秦氏此刻彷彿揪住了最後一棵救命的稻草,噗通跪在老夫人的面前,一把抓住老夫人的褲腿,像一隻低賤的野狗一樣,一邊大呼一邊求救道:“老夫人啊!您明鑑啊!您不能任由您的下人躲過嫌疑,讓我承受這無妄之災啊!”
“你的話什麼意思?是說我包庇嗎?”老夫人沒有踢開那趴着的秦氏,但是臉色和話語,冰冷寒涼。
“我,我……”秦氏急忙分辨,臉色漲紅。
老夫人撇過頭,衝伺候的琳琅道:“琳琅,你去把玲瓏叫過來,我倒要看看,我是如何包庇自己院子裡的丫頭!”
“是。”琳琅點頭,臨走前狠狠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文芝,便小跑步離開了大廳。她和玲瓏一起長大,一起在老夫人身邊服侍,自然受不得別人給她潑髒水!
而段可茹則是微微眯起眼睛,辨不清楚神色。
這秦氏是真傻嗎?這時候扯出來玲瓏做什麼?爲了證明她的清白嗎?可笑!清白還會有衣服攥在人家手心?清白還會讓人知道你身上有痣?事實擺在眼前,她就是說再多,自己父親的心裡已經有了定奪,是斷不能容忍的!
這些扯上玲瓏,段可茹很期待一會兒兩人私下勾結的事實被揭開時,這段府的主人,會如何憤怒……而憤怒的結果自不必說,她秦文芝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良久之後,兩個樣貌俊俏的大丫頭,從那房門進來。一個是琳琅,一個則是那日傍晚,讓段可茹明白真相的玲瓏!
“老夫人,玲瓏已經帶了過來。”
琳琅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接着站到大廳的一側,徒留那玲瓏和秦氏,一站一伏,霸者大廳的中心位置。
老夫人擡眼看了看玲瓏,接着聲音詫異道:“玲瓏,這秦氏說那鐲子是你的,這是真的嗎?”
今日的玲瓏不知怎麼的,動作不似之前服飾的坦然和大氣,倒帶着點畏畏縮縮,像是在害怕些什麼,難不成真像秦氏說的一樣,這玲瓏纔是陷害她的人?
“回老夫人,玲瓏什麼都不知道啊,那鐲子是如此貴重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奴婢的?老夫人千萬不要聽信這秦氏的話啊!”
玲瓏態度倒乾脆,來了個打死不說。但是段可茹豈能這樣輕鬆的放過她?
“玲瓏姐姐,你又沒見過那鐲子,怎麼知道那鐲子貴重啊?”段可茹的聲音幽幽的,一邊說着,一邊將袖子微微撩起來,露出那裡面套在白嫩手臂上的鐲子,赫然是那其中之一的瑪瑙鐲子!
玲瓏此刻微微有些慌張,眼珠子落在段可茹那袖口處,腦中靈光乍現,急忙辯解道:“那鐲子當然貴重,成色和小姐您袖子裡的鐲子差不多,少說也要一百兩,奴婢怎麼會有那樣貴重的東西!”
話一出口,段可茹的臉上浮出狡猾的笑意,而玲瓏則是瞬間面色煞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