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奇,幸好趕上了!”
上車後,尹林朵雅從包裡掏出一隻木盒遞給尹奇:“這是給你父親的野山參,順便代我問好!”
尹奇接過看了,笑着道:“阿姐,這東西哪來的,現在野山參越來越少的,這可是好東西!”
“多虧了鄭崇前輩!”說着,尹林朵雅回頭看向後排的鄭崇:“前輩,我會盡力的,不過成與不成,只能看天!”
鄭崇點頭,沒有作聲,尹奇從後視鏡中看着他,眉頭微微皺了皺,這細微的神態被尹林朵雅看在眼裡,她知道自己的堂弟自小練習古體術,氣息異於常人,想這鄭崇竟然利用截壽邪術強行爲女兒留命,這本就毀人倫喪天理,尹奇有不好的感覺也是正常,因此,來時二人有說有笑,可是回去路上卻沉寂死靜。
車從鎮道上下來,順着來時的路沿着那古麗扎河行進,隨着日落西山,行人日漸稀少,當車行至那古麗扎河通向村子的偏道時,更是一片冷寂,尹林朵雅望着車窗外,不知是不是錯覺的緣故,遠處的那古麗扎河河面平滑入境,反襯出淡墨幽綠的光,那種冷寂的美幾乎醉化了人的心魂。
“好美啊…”尹林朵雅由心自語,不成想尹奇接了句:“阿姐,你怎麼了,這冥河自古多詭異,它除了可怕,絕對不存在美麗一說!”
不過尹林朵雅完全被河的映襯光彩所吸引,完全沒注意到尹奇說什麼,但是這種感覺持續不過片刻,尹林朵雅就像被靈光氣息衝入眼中一般,猛然驚呼:“天啊!”
僅此一聲,尹奇當即剎車止住,他滿是警惕的看向車外,對於那古麗扎這條享譽陰邪之喻的冥河,他對其衝來憎惡就沒有其它。
“阿姐,你怎麼了?”說話功夫,尹奇已經抽出隨身攜帶古庫克,這是古術家族的一種力術法式,多由獸骨製作成彎刃匕首,鋒利無比。
“阿奇,你看那裡…那是…”
順着尹林朵雅手指的方向看去,尹奇心裡咯噔一下,整個人被驚住,不遠處的那古麗扎河面上,一條好似蛟龍般的雲霧氣息在水波幽光中舞動盤旋,面對此景,不光尹林朵雅、尹奇二人驚心不解,連帶後座的鄭崇也愣住了。
“龍…蛟龍…不可能的…世上難道真存在此等脫死永生的靈獸…”
只是他一開口,這詭異的景象瞬間消失,跟着那古麗扎河面好像被什麼從河底翻涌一般,一股浪頭從中凸起,拍向岸邊,直接將一片水草浮萍給推開,至此,尹林朵雅一眼就看到被水草纏在岸邊的人。
“有人!我們快去!”
尹林朵雅當即下車直奔那人,尹奇心中警惕猶豫,可是又怕阿姐生異,便緊隨其後。
來到岸邊,在雜亂的水草浮萍中,果真爬着一人,這人面色慘白,一隻獨臂緊緊抱着一根泡的發爛的木根。
“死人,阿姐,我們走!”尹奇看了一眼,直聲道,並且他一直注視着剛剛生異的河面,生怕出現什麼不測。
可是尹林朵雅盯着這人沉思片刻,竟然下入冰冷的河水中,將這死屍模樣的人給拖上了,讓後向車上走去:“阿奇,我們快回去,這人還沒死!”
如此一來,本就冷寂的回行路途因死人問題更是步入冰窟,可是尹奇心中有話無法壓抑,再忍了好一會兒才硬聲開口:“阿姐,你爲什麼要把這麼個死人帶回!那可是冥河,是一條不祥之河!”
對於尹林朵雅執意搭救河岸邊的人,尹奇心思憂慮,怒氣叢生,可是尹林朵雅就像受到某種指引一般,面對被阿奇、鄭崇兩人斷言死亡的人,她總感覺這人還活着,雖然這人渾身淒冷宛若死屍,可是在尹林朵雅眼中,他身上霧濛濛的纏繞着一層淡淡青如晨輝的光暈,恍惚中甚至認爲那河面上幽綠青亮的好似蛟龍般的雲霧就是這個傢伙身上傳出的。
村落,夜深人息,尹仲端坐家族靈祀堂內,先祖的牌位擺在供桌上,尹仲手持翡翠玉珠鏈,心魂雜亂不已,眉宇間,濃厚的愁雲伴隨着預感牢牢將其遏制,一絲一毫都不可解脫。
“小偉,小偉…”
黑暗中,接連不斷的呼喚傳來,何偉孤獨無助,尋聲找去,遠處似乎有兩尊模糊的身影,他們彷徨不可至,何偉絞盡腦汁想要想起這聲音的主人,他是那麼熟悉,可有那麼遙遠,忽然,一道疾風襲來,化作一股龍捲,直接把那兩尊身影捲走,不光如此,龍捲散開,一條長約數丈好似龍一般的生物從黑暗中飛來,它褐色的牟子如正陽烈日般刺眼:“龍嬰…我們還會見面的…”
話音消散沉寂在黑暗中,何偉就像被大山壓着胸口,一口氣都喘不出來,當壓抑憋到極致,一股急火氣息從心底炸裂,跟着何偉張嘴奮力吐出一口濁氣,睜眼看去,已經清晨,隨着呼吸入腹,他才知道自己又做噩夢了。
“我怎麼在這兒?”
冷不丁的一聲傳來,把何偉嚇了一跳,他猛地起身看去,赫然發現昨晚拉回來的人已近醒來,此時汪戰叼着煙靠在窗戶旁,正對晨日發呆。
“你什麼時候醒了?”何偉緩了緩氣,起身走來。
“昨晚半夜就醒了!”汪戰深吸一口煙,把菸屁股彈飛,轉身看着何偉:“昨晚,我依稀記得被幾個雜碎纏身,是你幫了我?”
“沒錯!”何偉拿過兩罐瓶裝啤酒,遞給汪戰:“我,何偉,南明學術研究學院,古蹟研究專業!”
“古蹟研究?”汪戰一愣:“有這個專業?我怎麼從未聽說過!”結果啤酒,汪戰低聲:“昨晚,謝了,我是汪戰。”末了他還交代一句:‘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至於職業什麼,我腦子一片混亂!’
何偉沉思片刻,直言開口:“你給我感覺很亂,如果不介意,我想知道你前胸腹上的紋落怎麼回事?紋身?”爲了避免汪戰誤會,何偉解釋道:“我看你被他們打的挺狠,怕你身上有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