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還有話說做女人難!可做寡婦呢?那便算是難上加難了,何況是自家門前死了兩個渾身赤裸的男人的寡婦,那就更無處說理去了,本身寡婦門前風浪高,漢子一死亂糟糟,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不用幾日,十里八村的就會傳遍的!咱先不說兩個男人的死和寡婦到底有沒有關係,但是,人言可畏,我想她絕對是有一死方休的心,蒙羞丟臉啊自家門前出了這種荒唐事。
話往回講,其實,這件事壓根就和我們師徒沒有什麼關係,甚至在可以說八竿子打不着,一呢,受害人家屬沒來求助,二呢,事發地又屬於外市,雖離着我們那不遠,但我們師徒大可不必那麼多事,天下之大,那有不死人的,死一個我們去處理一回,可能嗎?我們師徒不是黑白無常,只是陰陽先生而已,管得多了就等於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沒事閒得蛋疼,至少這件事我是這麼想得!可師父卻發神經不那麼認爲,他老人家還神經兮兮的說這對我來說是個很好的鍛鍊機會!我問師父,你是要我去找那俏寡婦,還是超度那倆她赤裸死去的漢子的亡魂,師父聳聳肩,心不在焉的說了一句隨便,自己又擺起了一盤象棋,自己和自己對戰,嘴裡還不停的嘟念說,人啊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我站在一旁不以爲然,心想,自己和自己玩,裡面的聰明和陰謀都是自己耍的,全憑自己的意念行走,全無對陣的快感與廝殺的刺激,這有什麼意思!我最近發現師父越來越無聊了,莫非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都這樣?
師父一個人的棋局殺得熱火朝天直接忽視我的存在,好吧,我認了,他老人家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拒絕,其實,我倒是明白師父的用意,是不想我不學無術,鍛鍊我的出活的能力,他老人家以前說過,終有一天他會不在的,而我則會接過他身上的擔子,爲十里八村的百姓多解決些困難事,直白的說就是,我能力的高低直接左右我陰陽路途的走向,所以,他才這麼有意無意製造這樣的機會用來鍛鍊我獨自出活的能力,以便於我未來能接過師父肩上的重擔不至於垮身。
可一直等到我出活的前夕,也就是一個春上的下午,我對那個俏寡婦的事依然是知之甚少,側面消息也不瞭解,師父甚至都沒有給我講清要我去到底做什麼?既然這樣,那我二蛋此行就權當去調查一下這個寡婦的風流韻事吧,額,現在叫花邊新聞或者叫八卦。
玩笑歸玩笑,去之前,我自己還是梳理了一下這裡面的人物關係,寡婦,和兩個赤裸死亡的男人,這兩個男人的死亡特點同樣,溺死,渾身上下赤裸,都死在寡婦院門前的小河溝子裡,就這幾個字眼足以讓人浮想聯翩了,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又有什麼必然的聯繫,一切還有待揭開。
我們先簡單的從另一個側面講一下,寡婦!兩字中帶有一個‘寡’字,這並不能代表她,清心寡慾,反而表示,她的***,性,是成年男女的本能,無可厚非,道歸自然,可一旦長時間缺失,她難免會攜腥求愛,這個時候野男人就會恰逢時機的出現,這種男人前面是一定要加個野的,爲什麼?因爲,他們睡了寡婦之後不用擔心那個男人會找他算賬的,寡婦之所以叫寡婦就是因爲她的男人是死掉了她才被稱爲寡婦,就是這個道理嘛。
現在我們換掉寡婦這一歧視性的字眼,改作喪偶的單身女人,在城市啊,一般的沒有難言之隱的女人大都改嫁他人,很少有單身到老的,在農村可就不一樣了,到現在還有很多喪偶的女人,她們忠貞堅守選擇不再他嫁,獨自把膝下的孩子撫養成人的比比皆是,當然還有那麼幾個選擇不再他嫁的原因則是爲了偷漢子更方便些,這類人雖寥寥無幾,但做出的那種苟且的事應該說是傷天害理,罪孽深重!姑且對她們這麼定義。
當然,在我去命案的事發地——南瓜店子的時候,我是堅信那位寡婦是清白的,如果,這兩個死去的男人和她有關?至少警察會抓她坐牢的,那麼她現在就不會還生活在南瓜店子這個村落裡的,所以,現在還沒有調查清楚是不能妄下結論的,說不定人家還是個美豔多情的少婦呢!我想至少我心間應該保持一種對喪偶女人的同情心,男人死了,孤苦無依,孩子尚小,嗷嗷待哺,孤兒寡母的,着實讓人覺得可憐,你們說,是不是!
出發前,我制定了這次出活的路線,先經過桃村,繞過十六裡鋪,翻過一座鬼子山,途徑幾處自然村,穿過一條省道然後就到南瓜店子村了。
等到下午三點鐘,我開始出發的,從時間上來說,應該是不早不晚的,我是約摸着天黑透然後進入她們村的,不然,大白天的一個村子突然來了陌生人東看看西瞧瞧的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的,用打草驚蛇說不太準確,但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沿着自己制定的路線,一路上游山玩水,天黑之前我就走着來到了那天省道旁了,只要穿過它,不遠就是南瓜店子了,要說我爲什麼走着去呢?我是有苦衷的,山路崎嶇,師父的大發是絕不會讓我一個人獨自開出去的,騎自行車呢,溝溝坎坎的,騎得會很慢,起不到該要的作用反而是拖累,走着,便成了我最佳的選擇,或者說沒有選擇的選擇了,慶幸的是,我對這方圓幾十裡的地形還是非常的熟悉的,因爲我的同學就分佈在這附近的大山裡面,上初中的時候逃課沒少往山裡跑,所以……
省道旁的小商店,我要了一包袋裝的蛋糕,又給店家要了一碗熱水,走了一下午的路,我還真是餓了,連吃兩包,喝了人家得有半暖瓶水,人家實在看不下去了,因爲我之前謊說了一句是來南瓜店子走親戚的,所以,人家說,南瓜店子不遠了,你不趕緊去你親戚家吃晚飯?爲何……我無奈笑笑,說了聲謝謝,然後付錢離開了。
晚風徐徐,吹得人有些暖有些癢,我穿過省道,看着西方殘留微亮的天,像一支馬上熄滅的燭火,天兒,馬上要黑透了,南瓜店子,我來了,我要揭開這兩起寡婦門前男人死亡的謎底。
天漸漸黑透,夜轉作微涼,天上星辰尚未繁碩,人間,卻是夜深前的墨黑色,此刻我早已進入南瓜店子,春耕春種的季節的緣故,街道上還有些喧囂,有牽着耕牛回家的,有的是扛着農具順便在佳餚店買些簡單的菜餚當做晚飯的,當然還有許多頑童穿梭在條條街道間玩躲貓貓的……怎麼說呢?這個村子還是比較熱鬧富有生息的,並沒有想象中的死氣沉沉,看樣子這兩起講不清楚的命案,並沒有影響到他們本身就安靜的生活,這也算是應了那句話俗話了‘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了。
我先是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了那條溺死人的小河溝,,這個倒是簡單,因爲他們這個村就這麼一條小河溝從這裡穿過,至於,那一戶是寡婦家,我還真搞不清楚,因爲小河溝的上游全是住戶人家的,我總不能,挨家挨戶的敲門去問,你是不是寡婦,你門前死過兩個光着屁股的男人嘛!我想我要是這麼問了,我會是這條河溝溺死的第三個男人的,所以,我纔沒有那麼傻呢,傻到會這麼去問!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個隱蔽的地方潛伏起來,不然,我再這樣在這個村子裡胡亂的逛游下去,他們一定會把我當做他們最深惡痛絕恨之入骨的偷牛賊或偷羊賊抓起來的,下場一定會很慘的。
我受剛纔村裡的小孩子躲貓貓的啓發,找到河溝和排排村戶院落間的一處草垛,我沒費什麼力氣就爬了上去,草垛這東西,小的時候可沒少爬了,現在每年秋上爲牛羊儲存過冬的草料的時候我都還會爬上幾次,也算是輕車熟路了,我之所以要爬上這處草垛,一是藏身,不容易被人發現,二呢,這夜晚也可以去去寒氣保暖,唯一的遺憾就是,這草垛是去年秋上的,不然還會有柴草的清香呢。
我在草垛上向下掏了一個窩,我正好能躺下的尺寸,動靜也不敢鬧大,將就着熬到深夜就什麼都好了,我躺窩裡面,用一部分草料支在頭部上方以防露水打溼頭頂沾上風寒在大病一場。
夜沉如斯,寂寞又如這黑黑的深夜,百無聊賴,我躺在草窩裡想着現在自己的作爲,跟個神經病差不多,尼瑪,不是閒得蛋疼是什麼?我看都有些發炎了,大老遠的跑來守寡婦的門,解決寡婦的***嗎?這麼折騰自己,能有啥子收穫啊,這不是有病又是什麼呢!
我躺草窩裡實在無聊,一會想起王清玉,心裡是一陣溫暖,她現在在哪裡,她還好嗎?一會想起李枝花呢,心裡是一陣失落,再過去幾個月,人家就生兒子了,再看看自己什麼都不是,朱鶯鶯,我一想起朱鶯鶯心裡就一陣絞痛,多好女孩啊,我卻拒絕,害得人家差點丟了性命,我想從今往後不會再有女孩這麼傻對我這麼癡情了,現在想想還真是後悔,我也搞不清是哪根筋不對勁,當初怎麼就不答應呢!哎,這世間是真沒有賣後悔藥的,不然的話我一定會吃上三個療程。
最後實在是無聊的沒有辦法了,我開始數天上的星星,一,二,三,四……沒一會我就數迷糊了,因爲,天上,月色朦朧,月光很淺很淡,一塊薄雲飄過,就黑了一片,這一招沒過一會也失去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