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要與我一同進宮?可是那宮裡來的旨意的意思,不是僅宣我一人進宮面聖麼?”宣染眉梢微挑。
“是又如何?華廷之中可沒那等規定皇子太子必需在哪個時間段,才得進宮的規矩。本殿下不過是正好選擇了與你差不多的時間點進宮有一些其它的事情而已。”雲墨雙眸深處的眸光微微閃爍了幾下後,似乎只是臉色如常,不以爲意地淡淡道。
“好了,就這樣吧,本殿下先行進宮了。至於你,就讓你身邊的丫頭,按着尋常人進宮面聖的規矩;再給你梳妝下,過會子,你便自行隨門口處宮裡人的馬車,進宮面聖即可。”
雲墨又緊接着徑自說到此時,略一躊躇,仿若想再說些什麼;終究嘴角處輕輕蠕動了兩下,不過是最後再淡淡地吐出了一句。“或許是湊巧了,本殿下應該在你面聖的時間段裡也在宮裡;至於你,宮裡不比太子府,自己注意些。”繼而,話音未落間,他便身形一轉,未等宣染再說些什麼,就自顧自地大步離去了。
只留宣染尚且靜杵原地的身影,她明眸流轉,眉宇間微微擰起。她當然不會和一般人那樣,覺得以她如今一介侍女的身份,能夠進宮面聖,是得了什麼偌大的恩賜與福分了。呵呵,難道這時候的自己,還有令當今華皇也留意到的價值麼?
或許,這華皇是聽見了什麼傳聞流言;此次讓自己進宮,也不過是想探究一二,只要自己言語間仔細應對下應該並無多大問題。否則,他若已然容不下自己;以他這獨屬華國的至高存在,便不會這般費事兒的以慣常大方的做法宣自己進宮了。
畢竟,以他所處的位置,似乎要真想一舉滅了自己這麼個小小的侍女,各種明裡暗裡的法子還是多得是的;只是,顯然憑他有事沒事,都沒到起殺心這份兒上。
可是,那是自己的錯覺麼?怎麼覺得這雲墨這麼一番話下來,好像是另有一番深意地
提醒自己,在宮裡的時間,他也同在宮裡呢?呵呵,又說是湊巧,又說是正好選擇了這一時間點;好似他選擇這差不多的時候進宮,帶着那麼點兒如有必要也會照應自己一二的意味兒?
就在剎那間思緒及此的宣染,輕搖了搖頭,在心裡暗嗔一句;怕是自己多想了,那個涼薄的男人怎會費那多餘的心思;這情況,還是靠自己見機行事、見招拆招吧之時;正好那見了雲墨離去的沁兒,便走了進來道:“小姐,宮裡來的馬車正在門口處等着;你,真的要進宮嗎?”
看着說這話時的小丫頭臉上,流露出幾分明顯地不安之色;宣染溫和一笑道:“進,當然要進宮了,你快給我按着規矩梳妝下吧,我可不想被按個藐視皇恩,抗旨不尊的罪名。畢竟,咱們現在還尚未有足夠的資本,那般從容瀟灑不是?”
聽了這話的沁兒也嘴角揚起一抹輕柔的笑意,跟在宣染的身邊也這麼些時間了;她自是能夠明白宣染這話說得是實在話,而宣染這話中的輕鬆之意,也莫名地讓她心下一下安寧起來。“明白了,小姐,沁兒這就給你梳妝,畢竟讓那宮裡來的馬車多等了也不好。只是按着那旨意,沁兒這次是不能陪你進宮面聖了,你記着要自己小心些。”
沁兒乖巧地說完,便開始爲宣染梳妝了起來;之後,宣染便隨那宮裡來的馬車趕去了宮裡。其實,宣染在接到旨意後,雖然與雲墨和沁兒都說了些話,再加上梳妝;但實則也沒耗費多長的時間,也是按着較爲正常的時間點,便坐上了那去宮裡的馬車的。
只是話又說來,雲墨畢竟是早一步去宮裡的,加之他的坐騎馬車是千里良駒,豈是其中宮裡普通的那習慣性的慢條馬車能夠比擬的?這不,雲墨可不是早了那麼一點時間地就先到了宮裡……
而此時,身處於華宮之中的雲墨,卻沒有如常那般去見華皇,反倒徑自去了御醫房。他此行低調,卻也符合他淡
泊的行事風格;一個太子殿下入宮,倒也沒怎麼驚動旁人。只是,仍舊沒避及華皇的耳目,差不多他那邊一進宮,很快地華皇也就知曉了。
不過,華皇對此一時間倒也無任何反應;只是眉梢微挑,在偏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僅是在耐心靜等召見宣染。
在過了並不算長的時間後,宣染出現在了華皇所在的偏殿之內。“奴婢拜見皇上。”宣染以參見皇上的宮規之禮參拜過後,便垂着頭看着地面,看似一副十足低眉順目的婢女樣。沒人知道此時的她,心中是在腹誹不已的;她原本極爲不願行這參拜之禮的,只是心中深知分寸的她,明白此時必需這樣。
“擡起頭來,看着朕。”夾雜着那麼點獨屬於皇者的威嚴之聲傳來。
聞言,宣染擡起頭來,不過當她的雙眸落入華皇的眼中時;華皇能夠從裡頭看到的卻是略顯平靜無波的眸光,卻難掩忐忑怯意。呵呵,如今以一介侍女的她,倒是顯得鎮定;不過那難掩的忐忑不安,表明她即便有些個特別之處,也終究是個小小的弱女子罷了。
“何以在朕面前,膽敢帶着白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麼?摘下白紗,不然朕治你不敬之罪。”華皇鳳眼微眯道。在他眼中,她也就是個毀了容顏的醜女,他不妨先刺探下她內心的痛處。
“回皇上,奴婢容顏醜陋,之前帶着面紗也只是怕冒犯聖顏;如果皇上命奴婢摘下白紗,奴婢這就遵旨。”宣染如此說着便摘下了臉上的白紗。
“哼!你也知道你不過是個容顏醜陋的醜八怪,竟還膽敢狐媚太子!你可知狐媚一國儲君之罪有多大麼?”華皇突然間臉色一冷,一個寒聲之下就給宣染按上了個狐媚太子的罪名。
一時間,宣染似乎又因華皇的威懾力,而不自覺地垂下了頭來,看似誠惶誠恐;實則,她垂眸,卻從眸中斂過一抹寒光,當即心中自有一番思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