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話鋒一轉道:“還記得你之前說過,你也是不會留無用之人的,是麼?莫不是一個貼身侍女的用處,於你而言,就已是真的有用了?”宣染鳳眼微眯,這話說得是輕輕淡淡,卻似乎是話中有話。
只因她突然想起,陳伯說過,雲墨身邊在自己之前,從未留用過貼身侍女的;也就是說,雲墨完全可以不需要貼身侍女。爲什麼他能偏偏想到給予自己這個職位呢?莫不,當初真是一時的突發善心,不過是找個說法,就相助了自己逃離戈宮?
宣染對此,總歸有點點難以理解,他會不會留着自己,還有其它的什麼用處……
不過,說來自從自己進了這太子府後,來找自己麻煩的都是一幫丫鬟與那趙曼兒,嚴格來說,或許差不多都是那個趙曼兒搞的鬼;倒似乎尚未有他的姬妾什麼的,來找自己麻煩的。莫不是,他的姬妾,平日裡都被那趙曼兒收服了,都尚安分?
聽聞他比較潔身自好,不怎麼癡迷男女之事;府中雖說也養着幾個姬妾,但數量上較之一般的皇子貴族,都要來得少;能夠平日裡在他身邊貼身侍候的女子,也沒有。
這讓此時的宣染,不得不從腦海中閃過一抹懷疑;眼前這個大美男,莫非也有某方面的特殊喜好,更喜好毀了容的醜女,親近於他?
在這抹思緒一閃而逝之時,宣染不由地渾身打了個寒顫;不行,不行,想什麼呢?這麼個大美男,不至於這樣;否則,上天是不是有點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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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還想,做什麼?”雲墨鳳眼微眯,犀利的眸光看着宣染,眸光中卻閃過不解;他發現,從自己在戈宮的小花園之中,見到她起,似乎從未有真正看透過她。
這樣的女子,還從未有過。可是,爲什麼她方纔看着自己的其中一縷眸光,會讓自己莫名地有種後背泛涼的感覺呢?她,剛剛再想什麼?
“額,呵呵,沒什麼。我想說,貼身侍女就很適合我。”一時間,宣染眸光一轉,滿眸子的誠懇,卻是十分違心地說道。呵呵,自己真正想做的,是創造自己在這個時
空中的黑暗帝國;不再每每被別人逼得倉皇逃離,而是站在高處,笑看他人的命運!
“恩,那沒什麼事,我先走了。”一時間,宣染又如此道了聲,便要徑自轉身離去。
這惹得一向涼薄的雲墨,也猛然間只覺一大片黑烏鴉,從自己的頭頂飛過。這什麼女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
方纔,沒有自己的吩咐,她竟獨自一人留下,與自己說話;此刻,又是沒請示過自己的意思,說走就走;她還真不只是一點沒規矩,自己從未見過如此沒規矩的女子!她那仿若從骨子裡散發而出的自然而然的大膽與傲氣,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這種大膽與傲氣,是一個被人欺壓了多年的人身上,還能存在的麼?
“慢着!你這就想偷懶了麼?身爲本殿下的貼身侍女,就該整天跟在本殿下身邊侍候着。”雲墨叫住了宣染離去的腳步,涼涼的聲音中,似乎都有些出乎他自己意料地,並沒有本該慍怒的冷意。
一時間,已然背對着雲墨的宣染,眉宇間輕輕顫動了幾下;身形止了下,卻仍舊轉身,滿眸子乖巧地走向雲墨。嘴裡,卻仍舊不由地雲淡風輕地道:“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的來歷;做過風府中事實上的粗使丫鬟,就是沒做過什麼大人物的貼身丫鬟。所以,不大懂。”
“恩,去書房。”這個雲墨倒是也沒再多理會宣染,而是淡淡地說着,便徑自起身,率先走去。宣染一時間,也只得跟在他身後,頂多也不過是多翻了兩個白眼。
走進那東殿的大書房,宣染只覺那書房,倒是佈置清雅,卻是清雅之中,又是墨香味十足的。看得出來,這個書房的主人,是個極其愛看書的;只見諸多書籍,按着門類,排排安放;卻是不染一塵,該是其主人時時翻閱的。
“磨墨。”雲墨淡淡地瞥了宣染一眼,淡淡地道。宣染便只得在旁爲其磨墨,看着雲墨垂首批閱着什麼書函。宣染在旁看了看,不過是些治國瑣事;看來,華皇是有將一些國事,交予他這個太子做的。
這時候,宣染鼻尖瀰漫着的是這書
桌上的那一小盆白色小雛菊的清淡花香味兒;這盆小雛菊,倒正好是這個時節裡的花兒。不曾想,他這麼個渾身透着涼涼的氣息,全身裝扮偏好黑色的男子,竟也會在書桌上擺上這麼一盆純白溫馨的雛菊。
然就這樣,宣染靜靜地立於雲墨身側,一站就是幾個時辰;而云墨垂首批閱書函,一坐便也就是幾個時辰。而在這幾個時辰中,宣染倒是不曾覺得有絲毫的煩悶之感的。還記得從前聽聞過一句話,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氣;看着此時埋首處理公事的雲墨,莫不就是那句話的最真實寫照?
宣染在心中感嘆美男如斯,但肚子愈發接近午時,便愈發明顯抗議了起來。她這才突然記起,該死的,自一大早地鬧騰到現在,她就是連早膳,都還尚未用過呢。伴隨着一聲肚子的咕嚕叫聲,雲墨擡眸道:“餓了?”宣染沒有答言,卻是在心裡腹誹一句,明知故問。
“去找陳伯吧。”雲墨接着淡淡地道。
“好。”宣染也不再多話,便擡步離開;只是在走到門口之際,轉身闔上門之時;見到裡頭的雲墨,正手中拿着一紙顏色較暗些的書函,眉宇處在不自覺間輕輕地蹙起。是有了點什麼麻煩事了麼?思緒僅是一閃而過,宣染仍舊轉身,快步離開東殿。
待出了東殿門口,宣染擡眸間,卻一眼便看到沁兒那個傻丫頭,正靜立於門口處等着她呢。一手撫向自己光潔的額際,該死的,自己之前原是示意沁兒在此處等着自己的;沒想到,自己方纔一直站在那雲墨身邊,一直只顧着欣賞美男,竟忘了這茬子事兒了。
“小姐,你沒事兒吧?”一見宣染,沁兒輕舒一口氣,一臉的欣喜;她方纔正擔心着,想着要不要再進東殿,求見雲墨,找宣染呢。“沁兒。”宣染什麼也沒多說,只是走上前,給了她一個擁抱。
這日,宣染與沁兒過得尚屬安好。不過,遠在璃國的那邊風侯爺府中,那風玉容的身份地位,卻是一落千丈。這日在風府中,卻是又遭受了番凌辱;整個璃國似乎也是風雨欲來,東宮奪嫡之爭愈發暗濤洶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