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璃國貴極人臣的風侯爺府中,風玉容自回府後,連日來,便一直躺在牀上;只因下身仍舊淋漓出血地隱隱作痛着,走動不得。
而她的身邊也沒了往日的風光,伺候她的丫鬟一大堆;只有一兩個名義上伺候她的丫鬟,也不過是恍如虛設,不盡心地成日裡不見人影。
吱拉一聲,門被推開,只見風府如今的當家主母二夫人,她的身生孃親,在一大幫丫鬟的簇擁下進入房間,隨旁還有一個大夫裝扮的醫者。
“給她看看吧。”二夫人衝着那名大夫道。此時,她的語氣,早已沒了往日的溫柔,而是略顯涼薄。
往日裡,這個女兒是自己的驕傲,若是能順利嫁給六皇子,她還能給自己再添光環;不曾想,她竟如此不知上進,在外面戈宮做出那般德行喪盡,敗壞門風之事;她自己背上淫賤的污名也就算了,還讓整個風府因她而蒙羞,遭人恥笑;就連六皇子也受她所累,遭人詬病。
侯爺也斥責自己教女無方,如今這個女兒,卻是成了自己的一種恥辱。那麼,如有必要,她就權當從沒生過這個女兒!
好在自己還有個兒子依靠,雖然平日裡頑劣、不成器,未被侯爺所看重;但是斌兒年紀尚小,自己日後還可多費心血調教。
之前,僅是看過一個大夫,侯爺便不再看這個女兒一眼;自己這個做母親的,又一連給她請了這兩個大夫,這已經是第三個大夫,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此時,幾抹厭惡的思緒從腦海中閃過的二夫人,惘然未聞牀上的風玉容一連對她幾聲的孃親呼喚。
她只是因鼻尖愈發感受到的這個房間不大好聞的味道,而皺了皺眉;沒好氣地催促着此時已搭上脈,正爲風玉容看診的那個大夫道:“快點!”那不大好聞的味道,全因對風玉容染血的衣物還有房間的衛生,疏於清理打掃;而風玉容此時的身子,更是不得見水的。
而風玉容見此,眸光更顯絕望。在回到風府之前,她還幻想着她此次在外遭受了如此傷害;家人定會更加關心她,問清緣由,從而爲她怒找風宣染那個醜八怪報仇。
不曾想,呵呵,原來世態是如此炎涼;不管怎麼說,她在外清白被毀,給風府蒙羞已成事實;關鍵是,所有人的態度,根本連給她說明一切的機會也沒有!
而自己最貼心的檸兒,如今也癱在牀上說動不了;如今自己勢落,自身難保,也再也難保她這個於風府而言,無用的丫頭了。一時間,心中痛苦的風玉容,再也難掩悲慼,兩行清淚,從眸中滾落。
“怎麼樣?直說無妨!”但那二夫人仍舊催促問道。
“額,稟夫人,老夫不才,小姐陰宮已遭致損傷,日後若得月月調養,或許不至於再淋漓出血作痛;但卻是再不能生養的了,就是能不能再正常行房事,也實在難說;只怕,若小姐日後與夫君行房事時,會疼痛難忍,從而不得爲之。”大夫微微蹙眉,小心翼翼地道。
“小紅,送大夫,賬房結賬。”二夫人一聲吩咐便遣身邊的婢女送走了大夫。
“呵呵,三個大夫,都是一樣的說辭;容兒,你果真是會作踐自己,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二夫人衝着風玉容冷笑道。
“孃親,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容兒只想知道,容兒日後,還能否嫁於六皇子殿下?”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風玉容已然心中有數,但仍舊不甘心地問道。
“呵呵,癡人說夢,六殿下如今都要忙着與你撇清關係,怎能再娶你?難道是要娶你,再向世人驗證,至少他是有過雄風不振的時候麼?”
“你如今這樣的聲名,這樣的身子,世間哪還有男人敢要你!你倘若與本夫人一樣,怕丟面子,日後你就待在那後院,不見世人,安分守己;想來,侯爺顧念血脈,還不至於讓你餓死。但如果你仍舊耐不住寂寞,本夫人也可以遂了你的願,將你許以這府中礙眼的奴才;將你們一起逐出侯爺府,今後你再與風府無關,這樣也省得落人笑柄!”
二夫人,字字如針紮在風玉容的心頭,扎得她心中血淋淋的。她再也顧不得那麼多,用盡力氣嚷道:“不!你們不能這樣待我!我沒有做錯事!一切都不是這樣的!”
“呵呵,姐姐,事到如
今,還不知悔改麼?爹爹今天已經告知我,六殿下的東宮之位之事,似乎出了點問題。爹爹的意思是一有機會,就儘快以玉磬頂替姐姐,將磬兒許以六殿下,以維護好六殿下與風府的關係呢。”
然就在風玉容想將一切有關風宣染之事說出之時,卻不防風府三夫人之女,三小姐卻突然來到,一聲清脆的笑聲,卻是打斷了風玉容的話。
話至此,這風玉磬,倒是轉身甚爲恭敬地對二夫人行了個禮,柔柔地道:“磬兒請夫人安,磬兒是來看姐姐的呢。在磬兒眼中,夫人一直都是知書達理,是世間女子的典範;在磬兒的眼中,夫人一直都如磬兒的身生孃親一般,一直也對磬兒愛護有加。所以,日後,就是磬兒有幸代替姐姐,嫁於六殿下,磬兒也會較之往日裡的姐姐那般繼續孝順於夫人的。”
“恩。”此時二夫人僅是心中五味紛雜地應了一聲,便又徑自轉身離去;完全不顧身後風玉容對她的苦苦呼喚,聲聲孃親留步,也愣是止不住她的腳步。
呵呵,其實此時的二夫人,自是清楚,那是風玉磬對她的拉攏說辭;畢竟,宮中六殿下的孃親可是她的親姊妹。但這三小姐總歸是別人的女兒,再看着此時躺在牀上正哼哼唧唧,自己平日裡百般疼愛的女兒;她自然一時間心中不是滋味兒,急匆匆地離去。
而再說,此時風玉容蒼白的臉,自然也更是黯淡了;呵呵,就是要這樣的厭惡,躲開自己;就是連給自己說明一切的機會,也不給麼?不!這樣下去不如一死了之,絕不能這樣下去!只因,她此時看着看似滿臉關懷,卻是滿眸子嘲笑意味兒的風玉磬;她,果真不甘心!
“姐姐,你平日裡最愛乾淨的了。怎麼這味道……”風玉磬仍舊是滿臉的關心,但一手置於鼻間的動作,卻滿是嫌惡。
“呵呵,你知道我爲什麼會落得此般境地麼?全敗風宣染那個醜八怪所賜,你從前也沒少欺侮她;呵呵,真不知道你日後,又會是怎樣的下場!”風玉容硬生生地將眼淚往肚子裡咽,別有意味兒地衝着風玉磬如此道。然風玉磬,聽了她這話的反應卻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