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沁兒能否斗膽問一句,小姐是在五年多前的一天,莫名地就變成了個三魂少了七魄的模樣的;可是現在瞧着小姐的樣子,是否因小姐額頭上受了撞擊;或者就是又莫名地恢復了心智,只是又莫名地遺忘了一些記憶了呢?”
“恩恩,是啊,都是這幾年來沁兒你照料的好。我就莫名地都好了,沒事兒了;就是有些遺忘了的記憶,也不是在你的幫助下好了麼?只是,再有人問起什麼,你就當一切都茫然無所知就好。以後,不管再發生什麼事,我都自能應對。”宣染柔聲道。
葉沁這個丫頭,長相靈秀,卻又不帶半點脂粉嬌氣;再從這具身體遺留下來的對於前夜她被誣陷與馬伕苟且的最清晰記憶畫面上看;這丫頭不僅知進退、有膽識,還很聰慧,關鍵是她能深深地感受到這丫頭絕對對她夠忠心,爲人也正直。這樣的丫頭,她很是喜歡的。
再從記憶畫面上看,這府中哪個人不是趨炎附勢的;當初那個大夫人的貼身陪嫁大丫鬟,也是在大夫人失勢後,就投到了二夫人的手下。
反倒是這個當年大夫人從街邊撿回來的丫頭,對大夫人忠心耿耿、不離不棄;大夫人死後,她便跟在了風宣染的身邊,同樣忠心耿耿、不離不棄。這樣一個實誠,又有腦子的丫頭,若是日後再經她一手調教,定會在日後成爲她的得力助手。
只是,日後若是被她得知她所盡忠的這具身體的靈魂早已易了主,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死心塌地、一片忠心?不管了,暫且先走一步,算一步吧。
不過,她還是驟然間,凝眸,認真地看着剛應了聲“恩。”迴應她剛纔所說的葉沁的眼睛道:“沁兒,不管日後發生什麼事,你從來都是自由的,你可以選擇還是否留在我身邊,就是此刻也一樣。”
“但我的原則是,在我身邊的每一時刻,你都不能背叛我!若有任何異心,請在第一時間告知我,並在做出任何事之前,先從我身邊離開。否則,若是有一天被我發現,還在我身邊的你,對我有所背叛的話;我必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便會馬上殺了你!”
說到後面,宣染的眸中乍現一片冰寒,這抹冰寒散發出強大的氣場;猶如她的話,便是天定的法則一般,任何妄想僥倖應付的人都只能在此之下無從遁形。
而或許,在此時,也只有真正實誠如葉沁這般的人,才能安存於這片冰寒之中吧。“小姐,沁兒雖然不明白小姐爲何會突然這麼說,但沁兒永遠是絕對不會背叛小姐的。”葉沁不懼那抹冰寒,揚眸迎上她的那雙清眸,滿眸子的真摯。
“先不用急着說永不背叛,日後的事情誰又說得準呢?我要的只是你必需得遵從我剛纔所說的原則就好,明白麼?”宣染收回了那抹迫人的冰寒,淡淡地道。
“好,明白。”葉沁無比堅定地點了點頭。
此時,她雖然對
她突然間的這番話,不是很懂;但她看着此時小姐的這雙眼睛,她知道只要按着她自己的心,確認能夠做到的回答就好。
聽見沁兒如此回答的宣染,臉上的線條放柔,嘴角揚起。很好,這個沁兒既不多話迎合,也不多嘴過問,只是簡單的回答,便已夠真摯,也夠真實;她,很是滿意。
“很好,今後你真正在我身邊的每一天,你都不再是奴婢,而是平等的自己人,也就是姐妹。我會珍之你命如我命。”
然這宣染話音未落,沁兒便感動得兩眼淚光閃爍。小姐真的變了,變得不僅和這幾年來失了心智的小姐很不一樣;就是與幾年前一切正常的小姐,也是很不一樣的,那時候的小姐雖然聰慧,能力也不差二小姐,可向來與她不過只有淡淡的毫無感情的主僕關係而已。
而此時此刻的小姐,竟說要將她當自己人,姐妹!而且還說她一個奴婢是自由的!在這亂世之下,古往今來,像她這樣的一介女婢,都是命如草芥,任人踐踏的。呵呵,這輩子她何其有幸,能夠跟隨這樣的主子!這世上不可能找到這樣比親人還要珍視她的主子了。
或許,只有在這樣的小姐這裡,她才能做真正有血有肉的葉沁吧……
而就在這沁兒兩眼溼潤地看着宣染,不可自拔地一時間沉浸於一片感動之中時;宣染卻已自顧自地垂首,眸光閃爍間想到了其它的事情。
因爲,一想到沁兒所效忠的這具身體的靈魂易主,她便想起那個嚷嚷着要求換回身體的小美男。回想起他說過的那幾句話,便不難分析出他此次來之前並不曉得她容顏已毀,也不曉得她這幾年來的境遇;否則,他也不會驚訝她怎麼混得這般境地了。
那麼,真正風宣染的靈魂移體定是在這具身體面容毀去之前了,並且還是在那時候的風宣染還是個得意大小姐之時。要是據此推算沒錯的話,那應該就是在五年多以前沁兒所說得風宣染莫名地就失了心智,好像三魂少了七魄的那次造就的靈魂移體了。
畢竟,還有一點奇蹟般地契合,存在於自己此時腦海中的那些個片段記憶,也就只有這五年多來的時間點啊;也不過全屬於這五年多的時間裡的,再往此之前的記憶片段便是一片空白。
自己諸多是憑沁兒提供的信息,才得知曉的啊。宣染猛然間腦中閃過一抹靈光,想到此,嘴角揚起一抹若有似無的輕笑。
呵呵,不過,他莫不是還以爲之前的風宣染還是曾今那個得意的大小姐,這才那般一臉激動巴巴地想回來換回那個得意的女兒身?他可知這幾年來風宣染身份的處境惡劣地比之自己剛穿越過來,他所見到的還要徹底;從前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只是……宣染似乎又猛然間想到了什麼,低垂的眸光又猛地一凜。
他說他那具男兒之身的身份是什麼戈國七皇子,那難道真正戈國皇子的靈魂是又跑到了
之前風宣染的身體裡,也就是這五年多來風宣染體內失了心智的那個靈魂?難不成,戈國七皇子原來就是個心智不足的傻子?
思緒及此,宣染又猛地擡頭瞥向沁兒一臉認真地問道:“你知道戈國七皇子是個心智不足的傻子嗎?”
“額,沒有吧,沒聽說過戈國有皇子是那樣的。”沁兒只覺被宣染問得有些雲裡霧裡的,額,這小姐的思維跨越度是不是也太大了一點?怎麼好端端地又說到什麼戈國皇子那兒去了?不過,她還是認真地據實相告。
然她這一回答,卻是又讓此時的宣染心下掀起一片波瀾。如果沁兒的信息準確的話,難不成這五年多來,處於這具身體裡的靈魂並不是真正戈國皇子的靈魂?
那麼,真正戈國皇子的靈魂又去了哪裡?還是說戈國皇子的靈魂再進了風宣染的體內後,就三魂少了七魄,變成那樣子了?抑或是,這其中還有其它的事實、根源?這一切,是迷……
不過,這一切還是得基於那個要求換回身體的小美男,完全屬於不瘋不傻情況下的所言不虛。雖然,無論單憑宣染的敏銳直覺,還是就現在情況的瞭解分析,本身也是靈魂穿越的她已經偏信於這一詭異之事了。
但向來都持有嚴謹的處事風格的她,還是在心底深處不急作論斷;且行且看吧,不管怎樣,任何事情的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對了,之前他不是還給自己留下了一個信箋,自己還未看麼?不如先看看它怎麼說,也無妨。而就在思緒及此的宣染,低下頭來想掏出那個信箋來看之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所穿的已經不是剛穿越而來時見到的那件死人穿的長白衫了,而是一件乾淨、舒適的白色滾綠邊的普通衣裙。
額,衣衫都換了一套,她竟然無所察覺,看來這次古怪的睡意果然夠沉重。她隨即又將眸光瞥向了葉沁……
“呵呵,在小姐睡着的時候,沁兒給小姐擦洗了下身子,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只是,小姐身上有諸多受過鞭打的傷處,還有被掐得青紫的地方;沁兒,沁兒,已經找不到藥,給小姐治傷了。”沁兒說到此時,又難過得幾下哽咽。
而宣染則先是因沁兒的好,心頭一暖;緊接着便又從眸中閃過一抹冷冽,自己這全身的無力、酸楚與疼痛都是主要拜風玉容她們所賜吧;這筆賬,遲早都是要向她們討回的!不過,她現在是想先看信。“打住,先別難過了,那個……”
“哦,小姐,沁兒在爲您換衣服時,發現有個信箋;沁兒也沒看,就又直接放於你這身乾淨的衣服原處了,你看看?”沁兒很是聰慧、乖巧地在第一時間,就明白了宣染想說的話,便趕緊回道。
“恩。”然就在宣染輕應了聲,剛伸手觸碰到信箋,想將它取出之時;卻因突然而至的腳步聲,而讓她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緊接着便有聲先奪人的刺耳的聲音傳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