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次就算是自己的失誤;果然撫琴這種事,還是得要在一個合適的場合,面對真正的知音人才行!宣染在心中冷笑一聲,卻是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臉側過一個美好的角度,顯得她整個撫琴之姿更爲地優美、自然,也恰到好處。
如此之做的同時,卻是讓她巧妙地避及了百里翩翩每個舞步間所有意拂向她的那股子盈動氣流的直面;即便也會使得她臉上的白紗,隨着一個方向輕輕飄拂;但卻是避及了它的鋒芒與銳利,絕對不會給予對方任何機會,使得她臉上的白紗,有掉落的可能。
想來,就是百里翩翩舞步翩翩,還時不時地以她那寬大的衣袖繞過她的身側,拂過她的臉,也是無法得逞的。此時的宣染,不着痕跡地做出了應對的小小動作;一雙玉手卻是不停歇地在躍動着,動聽的音符一個個從中傳出。
然接着,舞動着的百里翩翩,卻又如變戲法似的,從腰間又扯出了一條火紅色的紅綾;舞步更加地狂野、惹火,紅綾似乎無意,卻又時不時地拂動而來,擦過宣染的臉際。可宣染卻總能不着痕跡地以撫琴姿勢的自然小轉換,有所避及。
很明顯地,這百里翩翩藉着高超的舞技,卻暗藏小動作頻發;她不就是想伺機弄掉她臉上的白紗,看看她的廬山真面目麼?她宣染,偏不如她的意!
可或許,一時間將心力都偏注於手中的彈奏與百里翩翩身上的宣染,終歸是有些許疏忽大意的吧。
就在殿中人的眸光,都被中間美豔的表演所吸引去之時,卻有兩個人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抹別有意味兒的眼神。這兩人便是風玉磬與趙曼兒,看似該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趙曼兒的眼神之意是“看來我們需要動些手腳了。”而風玉磬所回之的眸光之意是“那就讓我來幫幫這個五公主吧。”隨即,風玉磬的眸中便閃過一抹陰險的笑意。
於是乎,緊接着一時間竟沒人察覺,地面上卻悄然滾落了兩顆彈珠;而這兩顆彈珠很神奇地完全是按着一定的軌跡很快地便滾動到了某一地方,然這地方卻是瞬間百里翩翩一腳舞步所旋動的地方。
當即,便在衆人猛地呼吸不穩或一些個驚異之聲中;猛然只見百里翩翩如一個現代初學溜冰者一般,腳下打滑;便在殿中所有人,包括宣染在內,只來得及猛地一個錯愕反應之下,她整個人便以迅雷之勢滑撲向了宣染。
在一個猛然間的撞扯之下,百里翩翩與宣染的身形似乎都有些狼狽,那架箏琴也有些傾倒了;而宣染臉上的那方白紗,也在剎那間掉落了下來;宣染那張火灼醜顏,也落入殿中人的眼簾之下,頓時便聞得一聲諸人倒吸了口涼氣的聲音。
而殿中毫無疑問地最是有兩人嘴角淡淡地揚起一抹奸計得逞的陰冷笑意。
特別是趙曼兒的眸中還閃過一抹不削與得意,只因之前在太子府中,她雖對宣染白紗之下的容顏,很是好奇;但許是因爲宣染有意不隨便讓府裡的其它人,見到她的那張火灼醜顏,所以在趙曼兒耍了幾個小伎倆後,卻還是沒能見得她的那張容顏。
而此刻,趙曼兒終於得見她白紗下的容顏,果真如她背後的勢力所查探到的那般,宣染是個醜八怪;她怎能不在心中,只覺一番暢快!
至於百里翩翩在一片驚慌之下,穩住了身形,擡眸瞥見宣染的那張火灼醜顏;則先是眸中閃過一抹驚愕,再是眸光中浮現狠狠厭惡與鄙視的氣焰。呵呵,果真她根據自己的直覺賭對了,這個賤婢白紗蒙面,故弄玄虛,真真地不過就是見不得人!好在自己聰慧,在最後不得已撲上去的瞬間,還是有特別留意到這個賤婢臉上的白紗,更加順勢將其撞扯而下的。
而云墨與烈陽天,看到這突然的一幕,神色卻是如常;莫名地
他們沒有與其它人那般覺得驚愕、可惜、厭惡或覺得有趣開心等等各種感覺,卻也沒有擔心的感覺。或許,在他們的潛意識裡,已然有些瞭解宣染,認爲這於這個內心強大的女人而言,他們在下意識裡就是相信她此時能夠應付的吧。
而此時,或許沒人留意到殿中還有一人,一時間的神色未見波瀾,那人便是殿中的百里煦風。他猛然間又再次回想起當初那晚他意外在風府,正好見到了她正帶着沁兒要逃離風府時,所對付百里凌燁的手段和之後她每一步都以精於算計地特殊行走方式,得以減少路程距離,快速離開的白衣飄飄背影。
只因,那時他便知道,這個風府醜女,似乎與他所瞭解到的,是有些不一樣的!不錯,當初宣染帶着葉沁最後逃離風府時,卻讓在一個暗處的一雙狹長鳳眸,一直看着,直至她的背影消失於那雙鳳眸的眼簾之中的那雙鳳眸的主人,便是百里煦風。
而不得不提的是她們的陰謀能夠得逞,一方面是因爲風玉磬本身也是個善舞的人,她能夠準確地捕捉到百里翩翩的舞步變動,能得一個恰當的分寸,致使這個突發情況的發生。
另一方面,則是宣染終歸是大意了,警覺了諸多,卻終是沒有警覺到這個突發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或許是她的下意識裡,以爲這百里翩翩就算再怎麼想依着跳舞伺機使得她的面紗掉落;可依着她的驕傲性子,她也定不會採取太過明顯、冒失,有失她身份的大舉動的,特別是這樣以她以爲豪的跳舞中途故障爲代價!畢竟,這樣也會有失她的面子,不是麼?
即便,此時的百里翩翩不過是在第一時間裡,甚爲顯得狼狽、尷尬;但很快地站好了身形之後,便是對她厭惡、鄙視的眸光。但畢竟,在此之前,她必定不會選擇這般做的,不是麼?
呵呵,然而她宣染還是被他們給算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