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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剛走人，董事長助理小陳進門來收拾紙杯，納悶道：“楊總怎麼突然有雅興陪沈總聊這麼久，感覺沒什麼必要呢。”
先前還對沈崇笑眯眯的楊德隆突然一撇嘴，滿臉不屑道：“屁個沈總，就一愣頭青。”
“哈？那爲什麼還和他聊？”
楊德隆氣呼呼道：“小陳你看咱們外面的大廳，這人擠人的都快走不動道了。大家跟着我創業吃苦，有些話不好當我面說，但我可知道私底下不少員工開玩笑，說咱們這兒已經快成拉高華國人口密度的罪魁禍首了。年前我就在尋思得在附近再租間辦公室，把一部分同事挪過去。”
“我東挑西挑找了好久，卻犯了睜眼瞎。是我失策，先前隔壁公司搞得興隆，我壓根沒指望他們肯主動挪窩，結果冷不丁就全搬走了。開年我又去了趟歐洲，回來就發現重新掛了個石錘科技的牌子。我氣啊！”
小陳一愣，“哈？還有這原因，楊總你早說啊，讓大家多留心着唄。”
楊德隆嘆口氣，“其實我之前還在考慮，畢竟分出去部分人，哪怕在同一棟樓也會有很多不方便，就沒說出來。哪能想到隔壁出了空缺，開年這麼快又給租走了。前倆月我看他掛了牌又遲遲沒動靜，以爲剛開張就跑路了呢。我專門去和物業打過招呼，打算一旦他退租咱們馬上接下來。可他居然又來了！艾瑪，這可整的我鬱悶。”
小陳：“那剛纔楊總你和他談房子的事了嗎？”
楊德隆搖頭，“沒，這小夥一看就是個愣頭青。他正準備開張呢，我講這種話不得被打？我和他也就閒聊，給他打點伏筆。就他這態度，白租房子兩個月不動，一個光桿司令就想拉扯成堂子了，連個幫村的都沒有。他對搞公司一竅不通的，搞不長久。我是在提醒他情況不妙就當斷則斷，不然反受其亂。”
小陳恍然，“楊總厲害。”
“我可不是在害他，真見過好多自以爲有點技術就非要搞挨踢創業的，一個個賠得血本無歸。我有個遠方堂侄，跟風學人搞校園外賣軟件，連房子都抵押給銀行了，前些天還找我哭呢。”
小陳：“呃，那他會不會真有做起來的可能啊？”
楊德隆猛搖頭，“沒戲沒戲。創業這種事，看着容易做起來難。就他那又敗家又隨意的態度，說明他企業管理經驗爲零。他脾氣也不太好，直得很。剛纔我話說得稍微直白點，他起身就走，藉口假得要命，完全不懂點客套。創業不能這樣的，不會和人打交道怎麼行。”
這點小陳深以爲然，他經常和楊德隆一起出門談事，可是見識過自家老總八面來風的本事的，甚爲佩服。
“照我看，他就是個技術上可能稍微有點本事，自以爲老子天下第一，產品一拿出來就要被人跪舔搶着買。他就一標準的技術佬，走不遠，絕對走不遠。你看他寫的公司簡介，笑死人了，以爲自己是美國那個做電動車的特拉斯老總呢？”
“哈哈哈哈！這哥們兒好逗！”
小陳被沈爺精心炮製公司簡介逗得狂笑不止。
“我的媽，還有這麼吹的啊！本公司主營軟件在專業領域內堪稱劃時代的革命性產品，正式推出後必將受到市場瘋狂追捧。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幾乎空白的廣大市場。我們的產品是內容創作者必備的工具軟件。不僅如此，該軟件具備不可被破解的特性，永遠不可能有盜版，只可能出現跟風者，但跟風者必將被本公司碾壓。目前公司產品已經試點銷售36套，淨利潤高達720萬！”
小陳笑了好久，捶着胸口說道：“楊總牛逼，你剛是怎麼忍住不笑的？逗我玩呢，一套軟件賣二十萬，咋不去搶？還空白市場，不可破解？咱們電腦系統都用的盜版的！”
楊德隆揣了小陳一腳，“臭小子，滾滾滾！就特麼會說風涼話，我這就買正版行不行！”
被人騎臉裝逼，沈崇心情有點糟糕。
要想比老林更有錢，他得成爲這個世界裡的埃隆·馬斯克。
怎奈心有雄心壯志，出門就慘遭騎臉，出師不利啊！
媽蛋，生意人真討厭，講話拐彎抹角的，話裡摻屎，屎裡下毒。
瘋狂在自己當場發飆的邊緣試探，他就偏偏試探穩了。
媽蛋，火大又沒能真噴發，神煩。
還是我家老林……
算了老林更恐怖，鬧僵之前還能和胡青林笑眯眯的聊，說翻臉就翻臉，直接把胡青林公司的飯碗都給砸了，後面更是翻手一掌給丫徹底按死到地裡只能畏罪潛逃。
在登海和三姐一起參加聚會，聽別人聊老林霸道搶單的軼事也很恐怖。
一億多的設計費，說白砸就砸了，砸得人家老牌龍頭一臉淚，事情過了還能讓另外幾個老頭聊得心有慼慼。
生意人都好討厭！
今天倒也不全是壞消息，他騎摩托車回家的路上就陸陸續續接到電話，都是電話諮詢行政部經理和財務部經理崗位的。
原本只要幾分鐘的短短距離，堂堂亞馬遜FR1300AS賽摩走走停停跑了快一個小時。
沒辦法，每個人他都得親自在電話裡談。
別人有問題問他，比如這家公司是不是真的存在，真要招人，招聘需求裡的條件能不能適當放寬，公司包不包五險一金什麼的。
沈崇也要問別人的情況，不能說電話一來，就立馬讓人過來面。
他現在招的是經理，對工作經驗肯定有要求，那種張口就說自己纔剛畢業的直接滾犢子。
除非是萌萌噠的蘿莉音能get到我的嗨點，否則我絕不可能動搖，我是個對自己公司負責任的人！
如果你電話諮詢都開變聲器，那麼是在下輸了，我認栽。
後來他不勝其煩，索性手機登陸招聘網站APP，把轉接的諮詢電話拿掉了。
唉，這些事本該是前臺小妹做，他堂堂老總，竟然……
APP裡已經彈出來幾十條消息，這些纔是正兒八經投簡歷的選手。
沈崇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轉，在看人簡歷的時候，隱約有種掌握了旁人生殺大權的錯覺，有點爽。
月薪15~20k呢，吸引力還是有的，今天就在看簡歷中度過吧。
我要不要把月薪再往上提一點？
感覺會更火爆？
收！
他狠狠一拍腦袋，拍飛這可怕的念頭。
楊德隆雖然討厭，但他有些話卻沒說錯。
創業真得精打細算，不然成本迅速拉高，分分鐘就玩脫了。
回到家裡他又和陸明聯繫了一下，找陸明要了兩家靠譜的獵頭公司負責人聯繫方式，先電話溝通，再把自己的用人需求郵件發送過去，搞定。
等他再次打開招聘網站登陸後臺時，已經出現了觸目驚心的超過三百份簡歷！
四個小時後，他氣憤的一甩手，坑爹呢！
他都以爲自己是最能吹的了，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在這三百多份簡歷裡，曾經的大學學生會長有八十七個，班長兩百四十六個，謙遜的團支部書記四十七個，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拿過獎學金！
意思現在大學生人均班長吶？
好吧這些大學的事咱忽略不計，輪到真正靠譜的工作經驗，很多人就抓瞎了，要麼剛畢業沒兩年，要不乾脆是應屆生。
更扯淡的是居然有會計證都沒的人，竟敢投財務部經理，臉皮也忒厚了。
一個個都打着矇混過關的心思，想佔我便宜！
沈崇咬牙切齒的把看起來勉強靠譜的五十多份簡歷提煉出來，裡面大多數都擁有五年以上工作經驗，再不然就是顏值特別高。
他正準備打電話給第一個人約定面試時間，不曾想悚然發現竟已晚上九點過了。
收攤，明天再打。
一想到明天還會有更多簡歷雪片般飛來，他就頭皮發麻。
最煩的是這種事不能通過腳本篩選，只能人工審覈。
一個幫手都沒，實在太痛苦，這些事本該是行政部里人力資源方面的員工負責，現在他這位老總竟都得親力親爲。
就在這時候，門響了，沈崇起身到客廳一看，樑仔嘴裡叼着個空包，穿着灰塵撲撲的多功能馬甲從門外走進來。
搬家忙乎一整天，狗子可累壞了，倒在沙發上就直吐舌頭。
“終於搬差不多了！老大不是我跟你吹，也就我這種純血田園犬才這麼好欺負，你要換個泰迪或者哈士奇，還幫你搬家呢，不把新家拆了纔怪！”
沈崇眼睛大亮，有了！
他走上去先給狗子揉腿，“樑仔辛苦了。”
“哎，不辛苦不辛苦，給老大做事，心甘情願。何況那是爲了佈置咱們的新家，老大你是不知道，我把哈莉的兩條小內內都裱起來了。到時候放我小窩裡，美滋滋。”
樑仔連連擺腿，大義凜然。
沈崇先去做了頓夜宵，然後一人一狗圍着桌子開吃。
樑仔竟一邊吃飯一邊用狗爪翻手機，在看霸者光輝的攻略。
是時候勾引它了，沈崇的語氣裡帶着股鬼魅的味道：“樑仔，想讓我幫你衝分嗎？”
“不想！只有靠自己的實力打上王者，才能讓哈莉對我刮目相看！老大你是不是又想坑我給你做事？”
不曾想狗子竟一口回絕，並識破了沈崇的想法。
沈崇輕咳一聲，又換個說法：“那麼，你想不想掌握幾百上千人的生殺大權？感受一下權力的滋味？”
“想！”
它又跳坑裡了。
“記住了啊，這些人的簡歷都得看仔細咯。工作經驗在兩年以下的，除非文字和邏輯特別亮，又或者履歷真牛到爆，一律淘汰掉。財務這邊，有證是必須的，最好是在互聯網企業有三年以上工作經驗的。還有，我之前選了批出來，明天上午你先挨個打電話，和人約定面試時間。這是excal表格，十人一組定下一個小時的時間段，別搞得人都扎堆兒的來。”
“明天約的話，面試最快也得後天吧。老大那你呢？明天你做啥？”
“三姐攤派給了我個大項目，我這就得過去趕工，明天還有得忙呢。哦對了，後天下午我的時間得留出來，你小主子要學畫畫。”
“這麼辛苦？”
“對啊，你老大我可是很忙的。”
“對了老大，這妹子的簡歷很一般啊，你爲什麼不給她刪掉。”
“你先看眼她的照片。”
“Wow！幹得漂亮！不愧是老大！”
“那我明天……”
“嘿嘿你懂的。”
我沒有人力資源管理人員，但我有狗啊！
事情交代得差不多，沈崇先給欣欣打去個晚安電話，然後直奔隔壁樓。
承諾了的事情就要辦到，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必須在十二點前把調音王3.0女神增強版發出去。
十一點五十五分，3.0女神增強版準時發送到三姐郵箱裡。
凌晨十分，狐三姐的用戶體驗反饋回來了。
她沒敢動用妖元，就用普通的歌聲唱了一曲，然後驚爲天人。
“沈哥你這也太牛了！”
“三姐客氣了，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這是你專門爲我開發的嗎？”
“那個，是因爲想給三姐你做點什麼，覺得針對女聲的加強版可能會有幫助。最後肯定還是要整合到正式版裡對外發售，不過短期內三姐你肯定是唯一的用戶。”
“沈哥你真棒！Mua~”
“咳咳，時間不早了，三姐晚安。”
剛和樑仔說了明天也忙這個？
沈總的臉上掛着意味深長的微笑，那要問問我在服務器虛擬機裡裝的這三十八款經典單機遊戲答應不答應！
第二天傍晚，沈哥又給樑仔做了頓大餐犒勞它。
在整個白天裡，它一共約了30個人明天面試，48人後天面試，審覈了超過五百份簡歷，然而這戰鬥明天還要繼續。
樑仔的味道看起來都變差了，它居然累瘦了一斤！
狗子的體型變化也忒快了吧，搞得沈總都不好意思起來。
“老大不行了，我好累。明天……”
“明天上午我得去給人面試啊，總不能你去吧？下午我又得帶你小主子畫畫呢。”
“可我真撐不住了哇。”
“我再幫你弄條哈莉的小內內回來？”
“要紫色的！”
“成交。”
“再給我來一千份簡歷！我的大刀已經飢渴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