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激鬥這般久,皆是全力催動真元,可謂使出全力,毫無餘地可言。可不知爲何,此刻聶龍總覺得對方還保有餘力。他只覺得段義就如同高不見頂的山嶽,深不見底的大海,莫測高深。
“怎麼會這樣,難道他真的是六重天強者不成?”漸漸地,他越想越心驚,不片刻頭上冷汗漓漓而下,嚇得着實不輕。
腦海中,小銀嘿笑道,“主人,你能不能表現得不要這般驚世駭俗,瞧瞧又把一個頗有前途的年輕人嚇得肝膽欲裂,你於心何忍啊你。”
段義沒有理會小銀的調笑之言,盯着聶龍道,“你現在終於覺得不對了麼?”
聶龍渾身一震,強自厲喝道,“你什麼意思!”
段義神色淡然道,“鬥了這麼久,難道你還沒發現,我們根本不是一個層次,而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麼?”
聶龍大駭之下,差點一口氣凝滯真元渙散,連忙定住心神,驚怒道,“你……你少在那嚇唬人,我纔不信你已經臻至六重天的境界!”
段義搖頭道,“我當然不是六重天強者,不過有一件事你或許不明白。”
望着他的眼神,不知爲何聶龍只覺心臟狂跳,心中那股不安和恐懼愈加強烈,顫聲道,“什麼……什麼事?”
段義道,“你並不知道,死在我手上的六重天強者不止一個。”
他這話並沒有以真元送出去,然而此刻人人都屏氣凝神的注視着二人的戰鬥,這一字一句全都一絲不落的落入衆人耳中,頓時猶如一顆均是投入本就不平靜的湖面,掀起萬丈波瀾,猛烈地拍擊着衆人的心神。
“原來如此,想不到段郎的真元以及雄渾如此,恐怕已經不屬於六重天強者。他和聶龍的戰鬥也一直沒有使出全力,怪不得如此輕鬆,我卻白擔心一場。”想到這兒,金萱兒臉上洋溢着難掩的笑容,“段郎的實力越強越好,那麼族中那些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冷若霜震駭,當第一眼看見段義時,她便覺得這個男子不簡單,故而纔對之起了興趣,故意讓洛遠志將他們留下。待得段義力挫高大長時,她心中更是震驚,自是沒料到段義的實力已經如此強大。
可時至今日,她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段義的強大遠超自己的想象。她想象段義絕不會吹牛,那麼也就是說,段義能夠以五重天的修爲殺死六重天強者,這本該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如若傳出去足可驚世駭俗。
如此說來,小小的聶龍在他眼裡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望着段義那洋溢着自信的面容,突然,她的心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此二女尚且如此震驚,其餘人的反應可想而知。聶家一方衆人固然嚇得心驚膽寒,冷家衆人也不禁倒抽冷氣,驚呆了。
聶龍更是駭然,心裡卻還抱着最後一絲希望,大喝道,“你……你少在那裡大言不慚,我不信!”
衆人暗暗搖頭,他此刻心神大亂,氣息散亂,敗象已顯,不過是色荏內厲罷了。
“哎,年輕人你也太脆弱了一點,爲什麼就不敢勇敢的接受事實呢?”腦海中,小銀長嘆道,“主人看來他還抱着最後一絲幻想,你就發發慈悲,將他的夢幻泡影給打破吧。”
“你這傢伙,就**陽怪氣的。”段義暗暗好笑,凝視着聶龍道,“既然你不死心,那麼就嚐嚐
我的三重勁吧!”
話音未落,聶龍就覺一股洶涌澎湃強大無比的勁力從段義神色涌出,然後順着兵刃奔騰而來。
他也不笨,在段義說話時早已警惕起來。此刻雖然臉色大變,但也算有所準備,趕忙身子一震,將真元凝聚起來,準備抵擋攻來的真元。
卻哪想,自己凝聚一身真元的力量根本不是對手,僅僅一個照面就被擊潰。那股強悍的勁力沒了阻礙,頓時**,狠狠的轟擊在他的胸口。
“啊!”聶龍哪裡抵擋得住那股力勁,慘叫一聲人便已如斷線風箏般被震飛。剛剛飛出尋丈,忽然臉色劇變,哇的一口鮮血噴出。
在衆人駭然的目光中,聶龍鮮血狂噴不止,跌飛出十餘丈這才轟的一聲砸落在地上,將地面炸出一道雪坑。然而這並不算晚,剛剛落下,有一股勁力涌來,他再次慘叫,身體又不由自主的向後滑行。
雪地上留下一道尺多深,十來丈的溝壑,聶龍的身體這才停下來。
“大人!”聶龍的兩名手下見勢不對,趕忙衝上去欲將他扶起來。
然後段義的三重勁遠未結束,這二人的手剛剛觸碰到聶龍的身體,那股力量就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如山洪暴發般朝二人涌去。二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便被震飛。
他二人的實力比之聶龍可謂天壤之別,哪裡承受得了,瞬間飛出數十丈遠,猶如兩顆炮彈撞擊在遠處的雪峰上,連慘叫一聲的機會也欠奉便成了肉泥。
“這……這難道就是三重勁?”望着雪峰上撲簌滾落的積雪,衆人嚇得面無人色,震驚於三重勁的力量。聶龍的手下更是如躲瘟疫般躲開聶龍,身旁重蹈覆轍,死的不明不白。
“嘖嘖,這也能行,這傢伙的運氣還不是一般的好。他的手下也挺倒黴的,攤上這麼個頭兒,死的太冤枉了。”腦海中,小銀嘖嘖稱奇,又甚是好笑道。
段義也暗自發笑,不過不得不說聶龍全因此而撿回一條命。剛剛如無那兩個替死鬼,第三重力勁足可將之震成一灘肉泥。
不過聶龍雖然保住一命,不過也只剩下半條命了,更可怕的是剛剛那兩股力勁將他的身體完全摧毀,即便是傷好了也是廢人一個。
對於這種人,段義當然不會有半點憐憫之心,徐徐的落在聶龍跟前,森然道,“你運氣很好,撿回一條命。”
此時聶龍渾身骨骼經脈被震得寸斷,五臟六腑也如同碎了一般,七竅流血,模樣極爲可怖,卻又偏偏保持着最後一絲意識,見段義逼近,不禁驚恐叫道,“你……你不是人,是魔……魔鬼!”
言罷昏死過去,已然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段義冷眼瞧了聶龍一眼,冷道,“你這是咎由自取!”說着雙目如電掃過聶家衆人,神情端是可怖。
聶家衆人頓時渾身打寒戰,嚇得瑟瑟發抖。這個魔鬼連聶龍大人都不是對手,他們可不敢招惹,一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喘。
而冷家衆人見段義神色清冷,想起他剛剛冷酷的手段,直如殺神下凡,迫於他的氣勢也不敢說話。
一時間,場中靜謐異常,連風兒摩擦在雪地上的沙沙聲也清晰可聞。
半晌,才聽段義盯着聶家衆人道,“帶着他滾吧!回去告訴你們主子,三日後的比試,我們一定準時赴會!”
聶家衆人如蒙大赦,趕忙擡起不知死活的聶龍,如喪家犬般的逃走,連死在雪峰上的兩個同伴的屍身也顧不得收斂了。
“吼!吼!”冷家衆人望着夾着尾巴逃走的敵人,不禁大吼歡呼,望着段義的目光更視若神明。
自從他們逃亡以來,受盡磨難,聶家更處處刁難,這一次可謂揚眉吐氣,心中的喜悅實難用語言形容。
段義卻大吼道,“喂,還有兩具屍體一起帶走吧!”
聶家衆人哪裡敢停半步,翻身上的坐騎,一溜煙便跑得沒了蹤跡。
“這下傢伙見鬼了麼,我主人又不是吃人妖魔,跑得那麼快作甚?”小銀故作詫異道。
金萱兒噗嗤一笑,沒好氣道,“你少在哪裡陰陽怪氣的諷刺人。”
段義臉色一變,怒道,“小銀你是在罵我麼?”
小銀暗惱金萱兒多嘴,忙的陪笑道,“哪裡,我小銀一顆紅心怎麼可能罵主人你。你一定是誤會,更不可信小妖女的挑撥離間之言。”
段義冷冷一笑道,“我如若信了,那可真是大傻子了。”
“我……我冤枉啊!”小銀嘴一癟,大呼冤枉。
冷家衆人包括冷若霜在內,早已沉浸入那難言的喜悅之中,對於三日後的比試也沒了絲毫懼意。
三百里外,聶家堡矗立在此,規模雖不及定家堡,但也猶如一座小城池。聶家堡背後雪山,前面確實一片開闊無垠的冰原。遠遠望去,雪白的冰原上騰起沖天的雪浪,看樣子定是大批其實奔騰而來。
城樓上,二人登高望遠。其中一人形象粗鄙,正是那日被段義挫敗陰謀逃到聶家堡來的高大長。在他身旁的卻是個年輕公子哥,一身裘衣掩不住他那充滿力量的魁梧身材。但見他年紀約莫二十五六,沒有尋常公子哥的羸弱,英俊的臉龐上滿是剛毅之色,一看便知是個心志堅定之人。
他正是這聶家堡的掌舵人,聶家少主聶空。
“高兄,那是聶龍他們一衆近衛回來了吧?”聶空望着冰原上的雪浪,眉頭微皺道。
高大長看了看天色,疑惑道,“此刻天色尚早,他們纔去了四五個時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聶空的眉頭皺的更緊了,沉聲道,“情況有些不對勁啊。”
高大長一愣道,“不會吧,以聶龍兄的本事,誰能傷得了他?再說了,我看冷若霜他們也不敢動手傷人。”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倒抽冷氣,駭然道,“除非……除非……”
聶空心下奇怪,剛想發問,衆騎已經奔到了城牆下,只聽一人大叫道,“大事不好,快開城門,聶龍大人命在旦夕!”
聶空見衆騎神色慌張,神色狼狽,分明是狂奔數百里猶如逃命,又見愛將聶龍不知死活的躺在坐騎上,心中更是驚怒,趕忙大聲道,“慌什麼慌,到底怎麼回事,是誰傷了聶龍?”
衆騎見是少家主,也不及行禮,齊聲道,“少家主,你一定要替聶龍大人報仇啊,他是被冷家營寨裡一個叫段義的九州人所傷。”
聶空臉色陰沉可怕,眸子裡兇光大盛,霍然盯着高大長道,“高兄,這個段義到底是什麼人?”
高大長心中驚駭無比,好半晌才深吸一口氣道,“啓稟少家主,這個段義將是您的勁敵,在下便是栽在他手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