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官差們告知,被他們五花大綁的男人是受害者後,村民們半信半疑。
七嘴八舌的問着:
“哪有有受害者活着,害人兇手死了的道理?”
“是啊官爺,說不定他就是隱藏的高手呢,不可不妨啊!”
“對對對,你們可被看走眼了!那五人的死狀慘得很哩......”
官差們不欲與村民們做過多的糾纏。
只道:
“讓你們村長去縣衙報官吧!我們押解的囚犯在驛站中被劫走後,受重傷是事實。到時候請縣令大人追查這五人的死因。”
問案,其實最快捷的方式就是問被害者。
左文軒的外傷看起來實在可怖,加上人還暈厥狀態中。
官差們就請了村裡的老郎中來給他做急救。
老郎中診脈的結論是對方失血加驚懼過甚,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並用銀針扎醒了左文軒。
他睜開眼認出營救他的官差們,就抱着對方的大腿不撒手:
“是盜門,是盜門擄我!官爺救命,官爺救命啊......”
官差們:“盜門的人死了五個,你可知是何人所爲?”
“什麼?死了!全都死了?怎麼死的!我不信,他們的手段那麼狠辣,誰能輕易殺得了他們!”
在沒有親眼見到這五人的屍體之前,左文軒不敢相信這個消息。
官差們只好帶着他去祠堂的案發現場走一遭。
左文軒顧不得行走過程中身上裂開的傷口,和滿頭的大汗。
當他親眼看見五人的慘死狀後,先是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
還上前分別摸了摸幾人的脈搏。
指尖感知到對方的身體已經冰冷僵直後,才仰頭大笑: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此等惡賊都不得好死!”
他邊笑邊哭,之後就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
差一點,差一點,他就被那個刀客太監了......
呂氏醒來後,抱着龍鳳胎兒女的右手哭得呼天搶地、肝腸寸斷。
真真是: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痛徹心扉,無語附加。
還在昏迷中的龍鳳胎情況有些不妙。
身體高熱不退,還時不時的痙攣。
睜開眼就會大鬧哭喊,還見人就抓撓。
不折騰到自己暈厥不肯罷休。
如此反覆幾次,被請來的大夫都搖頭:“重度驚嚇後的反應,須得有親人陪護,讓他們安心......”
其實就是急性應急障礙心理問題。
以現在的醫療手段無法根治。
大夫的建議就是,好生陪着,並慢慢養吧。
連藥方都沒有留下一個。
大夫離去後,呂氏就把兩個孩子死死的抱在懷裡,任誰勸說都不肯撒手。
一行人回到驛站已經過了申時(下午3:00)
關於這一家四口被擄走的緣由,官差和族人們都有問。
左文軒給的官方答案是這樣的:
“他們就是爲了報復,報復上一次殺了他們三個內門弟子,左不過因爲我是嫡支現存者,就以爲殺他們之人是護我者。”
邊說,還邊拿眼睛覷着左文康。
左文康被他這種避重就輕的甩鍋大法,氣笑了:
“堂兄這是怪,那晚我岳丈的朋友壞了盜門想將所有人洗劫一空的好事?
還是怪,今日我娘子又請這位朋友出手尋找到你們一家人?
我也想問問兄長。
爲何江湖門派要三番五次,爲難我們這些流放之人?
左氏如今還有甚可圖謀?”
聽到兩人對答,衆人都竊竊私語起來。
是啊!
能毫無聲息的擄走人,說明這些人完全有能力將他們全部殺死。
爲何不殺,而是擄人呢?
左文軒被問得瞠目結舌,兩眼一翻又來了個原地昏厥。
不過,這一回可沒人同情他。
甚至官差們都懶得爲他尋醫。
甘明蘭摟着肥仔,日常勸學:
“兒砸,明年你一定要和娘學藝啊,咱們從童子功開始!不做那手無縛雞之力的待宰羔羊。”
肥仔的小腦瓜,有大大的疑惑:
“可素,爹爹說軒堂伯是案什麼的,嗯嗯就是腦子,是第一名的意思!很膩害的鴨。”
“你堂伯遇到的是一羣惡賊,他就算有秀才案首之才,也沒人同他講理。”
“娘,做惡賊就能不講理嗷?”
“對呀,對方只認拳頭,你比他的拳頭大比他的拳頭硬,他就聽你講理。”
肥仔看着自己胖得起窩窩的肉肉手。
雙手握拳對對碰:“窩的拳頭也很硬。”
甘明蘭伸手就把他的小窩窩按下了,“嗯嗯,硬得都找不到骨頭了......”
黃姓頭目對江湖人士此次找人的效率,還是挺滿意的。
左文軒一家活到邊城,可比半路死亡的價值高。
忍痛將承諾過的一百兩銀,交予了甘明蘭。
左文康見娘子挑眉的模樣,就知道這個銀錢多半是落到了她手裡。
但他此時的心情並不輕鬆。
他找到黃姓頭目打聽:
“盜門之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們過不去,現在又死了五人,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知官爺對他們門派瞭解多少?可有甚麼化解之法?”
黃姓頭目嘆氣:
“江湖傳言天八門人數不可估量,其中還以盜門內門弟子最廣。
其餘七門分別爲:蠱門、機關門、千門、蘭花門、神調門、幻門、索命門。
他們平時倒也不正面與官府爲敵,但盜門這兩次出手確實不同尋常。
化解之法卻不在我們身上,唯有給他們下達任務的客人取消了訂單,他們纔算是任務中止......”
左文康越聽越頭大,這個邶國國主也太無能了!
竟然讓江湖組織遊走於律法之外!
不由得質疑道:“這些江湖門勢力出來作惡,朝廷爲何不發兵剿之?”
黃姓頭目苦笑:
“上哪兒去剿?索命門養的就是頂級武者,能以一敵百;蠱門的起源地在苗疆,據說那裡山高水長瘴氣叢生;而機關門在墨家,散於民間......”
兩位頭目都想哭了。
這樁差事的走向越發的詭異。
不僅要賠錢,一不小心還有可能會送命。
毛姓頭目眼巴巴的問:
“你家岳丈的江湖朋友確實有幾分本事,不知下次可否給我們一些預警?”
左文康:“......”
你們居然想把三百多人的安全問題,託付給我家那個懷孕剛滿三個月的娘子?
這是在想屁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