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被黑幕包裹着,如同鐵通圍着,陽天宮,王奈何的房前,一路跪着七個人。
打頭的就是墨含情,其後便是紙透天,硯觀心,漁天網,樵中天,耕地田和讀四海。
屋內,一縷的明光照亮着光頭長鬚的一個老者,他感知着窗外的黑影,默默中就是嘆了一口氣。
他就是守印太霄峰陽天宮的宮主——守印老人——王奈何。
黑夜的星空,幾點星星點綴着,淒冷的山風颳來,一絲絲的苦澀便是填滿了陽天宮的角角落落。
這一聲的嘆息都被衆人聽到了心中。
淒涼,無奈,悲涼,傷感。
陽天宮,自來瘦弱,與此時身寬體胖的王奈何自然是極不相稱。
無奈的是五年之後的九峰比武更是他心頭的夢靨,如同一塊千斤巨石壓在胸口,絲毫不能放下。
白天秦明月淒厲的喊叫和筆靈淵憤怒的聲音他都是聽得一清二楚,然而這些比起來要丟掉整個陽天宮還是微不足道的。
他深刻讚許筆靈淵的做法,置之死地而後生,置之死地而後快,如果秦明月放不下他心中的仇恨,放不下他心中的千般計較,那麼他始終是在修煉一途是毫無建樹的。那樣一來,不只是會毀了陽天宮,更是會毀了秦明月,他將會因爲被戾氣衝上頭腦,而變成一個殺人的工具,嗜殺的惡魔。
只有喚醒他內心的善良,只有壓制他的仇恨,秦明月才能新生。
夜,黑暗中還在延續着他的夢境。
連同王奈何的嘆息都是沉醉在了其間。
漆黑依舊籠罩着陽天宮,房間中,明月沉靜地睡着,嘴角還帶着一絲的微笑,似乎他又回到了他的故鄉——明月村。
在他的旁邊,坐着一個黑衣人,胳膊之上卻是溼溼的一片,彷彿是受到了重擊一般,此時手中正拿着一顆丹藥,輕輕地碾碎之後放入了秦明月的口中。
望着他沉睡的面容,黑衣人微微一笑,隨後將身影隱藏在了黑夜之中。
黎明時分,天空一抹的微白展現出來,陽天宮在這一縷的陽光後開始了新的一天。
明月睜開眼,走下牀來,雙手輕輕地舒展一下,竟然連一絲的疼痛都沒有了,而且會陰穴之中微微就是一股熱氣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昨天不是受傷了嗎?怎麼一覺醒來,竟然身輕體健,難道,難道我吃了仙丹靈藥不成。”
在擺動幾下胳膊,果真是毫無疼痛之感,而且在這次的擺動之後,周身更是舒泰一片,毫無不適之感。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好像有個黑衣人給我吃了什麼東西,可是他又是誰呢?
驚奇中,打開門,清新的風吹進來,卻是春天的感覺。
“好奇怪,怎麼今天早上沒有人呢?往日裡這個時間,師姐師兄們都已經起牀了啊?”
一想到師兄們,他便是想到了白天呵斥他的那個筆靈淵,心中登時一絲的陰霾泛起,“哼,作爲大師兄,竟然這樣對待他剛入門的小師弟,太讓人憤怒了,等我有一天,有出息了,筆靈淵,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想着,人已經跟你走到了門外,清新的空氣再次刮來,讓他感受到一絲的清涼,“要是母親在這裡就好了”,往前走去,先去拜見師父,是他的第一要務。
剛一轉角,眼睛便是一瞪,再也轉不開了,那裡他們的師兄們,師姐都是跪在了王奈何的門前。
“師姐”,他默默地喊着,在他的眼睛裡,唯有墨含情纔是他唯一的親人。
此時她跪着,一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說着,人已經飛奔着往前走去。
也就此是,空中便是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王奈何,你給我滾出來。”
聲音滾滾而來,如同一個驚雷炸響在天空之中。
秦明月立時耳膜裡便是轟隆隆的一片,眼前更是諸多的星星泛出,許久他才反應過來,腦袋中立時道:“誰,這是誰?膽敢直呼我師父的名號?要知道,我師父可是九天九峰的九大宮主之一。”
地面上跪着的七個人立時站起,手都開始不自覺地往懷裡摸去,似乎在尋找各自的法寶仙器。
雷鳴之音閃過,卻是許久不見人影。
若是驚雷散去了一般。
秦明月不知所以,立時又是往前站站,眼睛凝視着天空,搜索着卻是一片的虛無。
“王奈何,給我滾出來,竟敢大半夜的前來偷我們的丹藥。以爲我們玄天宮好欺負嗎?”
又是一聲的驚雷,同時一股巨大的風強勁的襲來,衆人的衣衫都是獵獵作響,往後退着。
驀然,秦明月感到身軀往後飄去,回眸時,卻是墨含情把他拉在了身後。
“是雲師姐呀?何出此言呢?”明月正欲說話時,他身後的門,突然打開了,隨後一道黃芒傲然穿過衆人的眼瞼,穩穩地落在了衆人之前。
卻是王奈何,此時他雙手合十,眯着眼望着天空。
那裡,白雲飄着,風和日麗。
許久,終於飄出了兩朵藍芒,還夾雜着一道紫芒,隨後緩緩地落下來三個人。爲首的一個:相貌高雅,雲髻高聳,鬢髮膩理,白衣飄飄,一落地就是一臉怒氣的望着王奈何,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綠衣的女子和紫衣的小姑娘。
“紫雪琴,你……”,秦明月不禁地叫道。
墨含情立時拉住了他的手臂,隨後走上前去躬身道:“雲師伯好,綠菊師姐好,紫師妹好。”
“哼,不必這麼假惺惺的,你們陽天宮自來便是慢人一拍的,又自來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枉你們還在九天九峰立足,真是我們的恥辱。”雲孤月憤懣地羞辱着。
墨含情冷眉一掃,又要上前說理時,王奈何卻是制止了,隨後他走來道:“雲師姐大早上的不修仙練道,偏偏跑到我們陽天宮來,是拜訪老友呢?還是尋找舊相識?再說,我這雞鳴狗盜的陽天宮豈不是讓你沾染一身的晦氣。”
“哼,禿子,聰明的過頭了吧!難怪不長頭髮,你不要囉嗦了,把我們的丹藥交出來,否則今天我們玄天宮與您們陽天宮周旋到底。”
“師姐,何出此言,我們陽天宮自然有我們丹藥,雖然在九天九峰你們玄天宮的丹藥是最厲害和最出名的,但是我們陽天宮還是不屑一顧的。”
“禿子,既然做了,爲何不敢承認呢?虧你還是一宮之主,難道就不怕你的徒兒笑話嗎?”
“哼,我們陽天宮一共九位弟子,這不都在這呢?”說着回頭一掃,卻是獨獨不見了筆靈淵,心中便是微微泛起一絲的波瀾。
“難道是靈淵昨日深夜前去盜丹”,接着又一看秦明月的面容,白中泛紅,呼吸很是順暢,想必是吃了丹藥所致。
此時此事關係着陽天宮的聲譽,自來就是盜丹也不能說出來,家醜向來是不可外揚的。看着這事他也是一臉的沉悶,“這種事,該如何解釋呢?靈淵啊靈淵,爲了陽天宮的未來,你不惜深夜前去玄天宮盜丹,真是難爲你了。”
“禿子,你可看清楚了,就是你們陽天宮偷了我的百蕊花丸,有種叫你那赤竹金筆筆靈淵站出來跟我對峙。”雲孤月鐵青着臉,往前一邁步,憤憤地說着,毫不顧忌王奈何的感受。
“雲師姐,不好意思,我那大弟子筆靈淵正在修煉,不方便見您的,如果您想見他,改天我讓他去拜見你不就成了?”
“禿驢,你是不到南海不回頭,看來今天不給你一點顏色看看,你倒是不知道我們玄天宮的厲害。”說完,她的手微微一動,一陣藍芒便是裹滿了他的全身。
“這個醜陋的女人,打第一次見面他就沒有給我留下一個好印象,這次又是來尋釁滋事的,看來九天九峰的水也是很深的。”明月正要看看會有個怎樣的結果時,卻聽到一絲聲音傳來。
“師侄筆靈淵拜見雲師伯”,微微聲中卻是筆靈淵飄然落下,身上的一襲黑衣更是簌簌迎風而起,衣衫飄飄,彷彿是一個得道高人。
秦明月一見筆靈淵,手便是緊緊地握着,心頭略略便是憤懣滿腹,“他不是隻穿白衣服嗎?這回怎麼改穿黑衣服了呢?”
那筆靈淵一見雲孤月驚訝之情,立時又是邁上一步,恭敬着道:“師伯大駕光臨我們陽天宮,怎麼不進去喝杯茶呢?”
“哼”,雲孤月此時眼睛一翻,乖戾着道:“筆師侄,你的傷好些了嗎?”
“呵呵呵”,“咳咳”,筆靈淵先是一陣微笑,隨後咳咳兩聲後緩緩道:“雲師伯日理萬機,我這點咳嗽的傷還老您老的惦記,真是師侄我的榮幸,再說師伯真會開玩笑,師侄我二十年都沒有離開過陽天宮了,有我師父在,我們那裡會受傷呢?”
“好你個筆靈淵,不但書法寫得好,到是牙也尖嘴也利的,這樣吧!不如你接我一掌如何?”雲孤月盯着他揹負在後的手,試探着說道。
如果這個筆靈淵答應接她一掌,那麼她就深信筆靈淵沒有盜取他的百蕊花丸,如果筆靈淵不敢答應,那麼他就是昨天晚上的盜丹之人。
“雲師姐,他們都是我們的後生晚輩,那裡有資格與您動武,如果你想要切磋一下,我王奈何自當奉陪到底。”
雲孤月一瞅王奈何,此時也是騎驢難下,一來這盜丹之事本是恥辱,二來這王奈何畢竟是一宮之主,他的徒弟雖然有些個不濟,但是他作爲一宮掌門,自然是有些道行的,況且他早就在修煉九天九峰陽天宮的鎮宮之寶——九州神元鼎,功力如何,也很難知道一二;三來,如果是鈞天宮知道此事,那麼必定是要來詢問的,到時一個堂堂的宮門,竟然被人夜間盜取丹藥,說出來到底是丟人的。
一時之間正無從計較時,她身後的綠衣女子緩緩而出道:“這樣吧!王師叔,你讓筆師兄和我比試一下如何。”
說話的人正是綠菊仙子。
“不必了,就讓我們玄天宮資質最差的紫雪琴去。”雲孤月恍然一下,淡淡地道。
旁邊一直盯着明月做鬼臉的紫雪琴傲然一聲道:“是,母親。”說完一身紫色的光澤便是氤氳而起。
“筆師兄,請吧!還望您手下留情。”嘴角說着,卻是一抹的微紅,燦若雲霞。迎風而起,別緻的嫵媚。
秦明月一站便是伸出手,“你……?”
“你什麼你,有本事你來。”頭一歪,就是看着秦明月,明月臉一下子羞紅起來,低着頭,憤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