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一連幾日,明月都沒有出門,而令他奇怪的是陽天宮外平日裡的喧鬧氣氛都沒有了,更連往日裡的大嗓門漁天網也沒有一絲的聲音傳來,還有的就是那個刁蠻任性公主脾氣的方雨澤也沒有出來搗亂。
一切的一切都是安靜的,寂靜的,連同清晨飄來的小雨都是默默地灑落着。
緩緩中,他帶着一絲絲的焦慮打開了窗戶。
早晨,清冷的晨風吹進來,一絲絲的冷意在他的身上開始緩緩地流淌,遠處的山峰都是靜靜的矗立雲天之中,而那個虛無縹緲的九天雲霄峰更是矗立在雲端,帶着他的仙氣在那裡流淌。
塵世之間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那裡蘊藏着。
“唉,到底怎麼了?怎麼回事呢?”明月撫摸着自己身上的傷痛,其實一點都不疼了,這虧得每天有墨含情前來爲他治療,還千叮嚀萬囑咐外面有風,不要出來。
微微的冷風中,一想道他的那個的二師姐,明月的心中便是一片的溫暖,猶如陽光匍匐照到了他的身上。
自從他來到這陽天宮,這一抹的溫馨都是墨含情帶給他的,他就像他的親姐姐一般,更像慈母一般照料着這個比他小七八歲的弟弟。
柔柔中,清冷的風再次襲來,他默默地轉身,將一件外套披上,心扉之中卻是一抹柔柔的傷痛涌來。
無聊最怕傷心,凡是傷心終歸是有來頭的。
斷腸人,夕陽是傷心,小雨淋溼的更是傷心。
“母親”,明月淡淡地喊着,隨後輕輕地坐在了桌前,眼神中開始飄蕩起來。
“母親”,他再一次的呼喊着,而腦海中那些童年的印跡都快速地在眼前浮動着,猶如一幅畫卷,連綿不絕,連綿不休。
可是眼神的最後,卻是一陣的寒意涌來,那是一隻巨大的泛着七彩光芒的蜘蛛在那裡狂亂地遊動着,每遊動一絲,便是衆多的哀嚎之音傳來。
如鬼如魅,不絕於耳。
還有那沖天而起的火光在那裡燃起,燃燒的最後就是燃燒到了明月的眼中。
“砰”,一聲雜音傳來,迅速地將周圍的寂靜一掃而過。
這響聲卻是明月的右手急速地落在了桌子上,而他的牙齒咬得吱吱作響,嘴中還不禁的囁嚅道:“到底是誰屠殺了我們的明月村?又到底是誰的七彩蜘蛛?”
想到此,念道此,他的眼中噴射出惡毒的火焰,右手一握拳,那拳頭再次帶着罡風急速的落下,哐啷一聲,桌子竟然被他的一錘給砸下一個窟窿。
默默中,凜冽的風涌入屋內,連同屋內最後的一絲溫暖都被洗劫一空。
冷漠之情憤然而來,故爲愁苦再次的凝聚着。
時間總是會挑個時間段,在不應該的時間段裡有些已經模糊的往事卻是更加的清晰,清晰的有些個可惡。
“啊”明月輕啊一聲,接着心中便是一陣陣的躁動,而且彷彿是有千萬個小蟲在肚腹中反覆的遊蕩和撕咬着心肝肺腑。
痛,痛。
急速而來的那種死命的感覺油然而生,額頭的汗珠子開始往下落來,兩隻握成拳頭的手不自覺的伸展開來,人也噗通坐在了凳子上。
痛,急速的在身體內部涌動着,每一次的涌動都是一番的錐心刺骨。
明月強忍着,扶着桌子盤膝坐下,默默地念着口訣,壓抑着心中的疼痛。
經過這四年多的修煉,凝氣境界已經略有大成,全身的毛孔可以瞬間的張開吐出身體內的污穢之氣。
可是就在毛孔張開吐納體內的污穢之氣時,另一種默默而來的力道卻是極力將全身的毛孔關閉。
人瞬間便是困頓開來,但是身體之前的那種疼痛卻是蕩然無存了。
“奇了怪了,也不知怎麼回事?爲何我身體上有兩種力量都在集結,如果說修煉的九峰道法是太陽的話,那麼另一道的力量就是月亮,他們總是一正一反,一陰一陽,一個要求吐納出身體內的污穢之氣,一個則要求收藏身體之內的污穢之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我的修煉如此慢呢?”
想着,念着,終究是無能爲力的解開。正納悶時刻,他突然想到了王奈何給他的九州神鼎,並且告訴他,那個九州神鼎是修煉丹藥的。
“如果我召喚出來豈不是對我的修煉大有好處。”明月一摸腦袋,嘿嘿中就是一笑,可是隨後又拍着自己的腦袋默默地道:“唉,還拿出九州神鼎呢?師尊曾告訴我出我,這九州神鼎只有修煉到鬥氣境界的第一階才能召喚出,而我纔剛剛通過了凝氣境界,連聚氣境界的門檻都沒有邁入呢?這怎麼可能呢?”
默默中就是傻笑一下,接着愣怔住了,凝神之間卻又緩緩地伸開右手,那裡,手心中卻是一個圖案,一個圓形的圖案,總計十三個原點在那手心中,默默地圍成了一個三層的圓形。
這個圓形分內中外三層,內層是一個原點,中間一層四個原點圍繞着內層的那一個,而最外層則是八個原點,它們呈規則的跡象圍繞着中間的原點,每個中間的原點上面均分佈着兩個等距離的原點。
“‘明月,這個叫做水晶矩陣,他的修煉方法連師父都不知道,但是你記着,對任何人都不可以提起此事,包括你的師兄師姐,因爲這是一個修道高人留下的曠世奇寶。’雖然師父這樣教導我,可是他到底有什麼用呢?”想着想着,他用左手在那個右手的手心死命地划着、抹着,似乎想把他們一一的劃去、抹去,畢竟他們在那裡都是黑黑的一團,別人見了,還以爲手沒有洗乾淨呢?
劃來劃去,抹來抹去,卻是什麼都無能爲力,緩緩神他又是默默地傻笑一下,“罷了,既然是給我的,那就留着吧!”
緩緩一笑後,他披着衣服站起來,手一碰到胸口,心中又是一頓,“哎,差點忘了,爲什麼我的體內會莫名的疼痛呢?爲什麼呢?”
“如果是病,換做常人,一般疼痛個幾天就沒有事了,爲何這四年來,唯有在每個月月圓之夜會疼痛加劇呢?明天晚上可又是個月圓之夜。”
迷茫中便將這半年來所有的遭遇都是一遍一遍的過濾着。
是三胖傷的我嗎?不是。他最近才和我交手的。
是玄天宮的紫雪琴傷的我嗎?也不是。終究她的傷都是在臉上的。
恍然中,他猛地拍了一下腦門,嘴中輕輕地“哦”了一聲,“那一定是他了,一定是的,我自來到陽天宮,他前後一共三次對我痛打、毒打,每次都是如此,想必一定是他。對,就是他,錯不了的。”
一一的想過,那個人的眼神也就顯現在眼前。
“不,不,不可能的?”
明月搖着頭,嘴中喃喃自語着。
真是好奇怪,他剛好建立起一個可靠的邏輯,可是瞬間又把自己的邏輯給推翻了。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若是他,他必定不會夜闖玄天宮爲我盜取百蕊花丸。”
“可是,我這一番的邏輯合情合理,到底是那出了錯誤呢?”
正愁苦間,一陣輕輕的敲門聲傳來,隨後一個嬌媚的聲音道:“明月,你起來了嗎?”
“是二師姐,是二師姐,對了,我有事可以問二師姐的?”
“哦,師姐,我給你開門”,明月快樂地答應着走去。
打開門,卻是一眼的明亮,外面清新的空氣中,一個冰一樣的人兒站在那裡,兩隻眼睛默默地注視着手中,而手中還端着一個陶罐,一陣陣的香氣撲鼻而來。
“師姐,快進來。”
“明月,你的傷還好嗎?”墨含情急速的走去,將那陶罐放在桌上,輕輕地吹着手,而眼睛卻是盯着桌上的一個窟窿,心中一番的計較卻是沒有露出一絲的痕跡。
明月站在門口,望着他咬着嘴脣許久沒有說話,眼眶周圍卻是淚痕連連,潮潮的一片。
天地的歲月中,有誰會這樣的對待你呢?
若有,請你好好的對待他。
珍惜她。
時光可以帶走一切,時間不會停留在原點,更不會因爲任何人而停留一絲的。
眼淚還是流了下來,墨含情輕輕地走去,爲他擦着眼淚道:“明月,你也是個大孩子了,這次怎麼了?”
明月看着嬌媚的墨含情,用手擦着腮邊的淚水嗚咽道:“姐姐,”說完便是撲到了墨含情的懷裡。
“好了,好了,我苦命的孩子,姐姐這一切都理解,都理解,一切都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墨含情動情的說着,拍着明月的後背。
淚水再次的涌來,一絲絲,一點點,浸透着墨含情的心扉,然而那個桌子上的窟窿卻是再次攪擾着她緊繃的神經。
明月的屋子我天天來,但是沒有這個窟窿啊,難道是有人來了,還是有其他的事情我不知道沉默中,她便是緊緊地盯着了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明月,心中很是一番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