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天大殿,
風冷冷地吹來,衆人都是表情不已,或者他們認爲明月之事有個交代了。
“師尊”,齊若水還是開始說話,卻是虛縹緲伸手製止了。齊若水安安的站在一邊,斜看一眼那個得意的秦力,說是什麼發配,還不都是一個樣。
筆靈淵被無爲壓去,路過明月,筆靈淵依舊笑着道:“師弟,我們永遠是好兄弟,永遠是陽天宮弟子,不論走到哪裡?”
山風吹過宮殿。
很冷。
很硬。
就在筆靈淵邁出門檻的一瞬間,一直沉默的明月突然道:“慢着,師伯,弟子願意爲大師兄洗淨冤屈,接受責罰?”
“你,你有何本事?你不過是陽天宮的末路弟子,還有你私自下山的事情還未了解,豈有你說話的份?”
“蒼師伯此言差矣?弟子還有一個身份?”
“秦明月,除了虛師伯,你就是再有身份,豈能將九峰的法規置之不理?”
“不錯,秦明月,九峰法規規定,擅自闖入鈞天宮後山者,廢棄九峰道法,逐出九峰,永不回山。”
“那後面呢?”秦明月冷冷地看着衆人,似乎是很有把握似的。
“後面”,衆人也都是忘了虛縹緲一眼,冷冷的嘴角寫出一文章,“除非九峰的鈞天宮宮主和九峰地位迥異的人用自己的鮮血來洗清闖入者的罪孽,纔可以免除宮規責罰。”
鈞天宮宮主,神族的大統領,豈會爲了一個小小的弟子用自己的鮮血去洗清他,如果這樣一開先例,那麼後來定是難以服衆,顯然不恰當;而九峰地位迥異的人,這個人除了蒼天鶴和各位宮主,誰還能夠擔保他,王奈何依舊在閉關,縱使是明日出關,那麼筆靈淵依舊是死了,這纔是蒼天鶴有恃無恐的原因和得意忘形的地方。
“蒼師伯,恕我斗膽,那所謂九峰地位迥異的人指的是什麼?”
“哈哈,秦明月啊秦明月,你是想考驗我嗎?你們王奈何沒有出關,只要再過一會,就是王禿子來了,人也已經廢棄了,你個小兔崽子,還能囂張個啥?”坦然之時便是道:“自然是九天九峰的九大宮主。”
明月淡淡一笑,回身拉過筆靈淵道:“虛師伯,各位師伯,不知道我這個巫族的女婿算不算個地位迥異的人。”
“巫族的女婿?”衆人一片交頭接耳聲,一直以來,明月心有雪兒,不肯吐一個字答應巫族的這門婚事,此時一說,衆人如同炸了鍋的螞蟻。
“當然不算,巫族是別族,豈能與我們神族相提並論?”秦力狠狠說道。
“秦力,難道你要替你師尊做主嗎?”明月一反擊秦力登時無話可說。
“退下,秦力。”怒吼聲中,秦力臉上紅一塊白一塊的往後退去。
虛縹緲臉上閃過一襲微笑,隨後便是消失不見:“蒼師弟,你說呢?”
“這個……”,蒼天鶴接着燙手的山芋,一時語塞,他豈敢這會挖苦巫族,那麼神族聯盟的敗筆定有他承擔,想着時分秦力卻在身後重重地喊着:“師尊。”
“秦力師兄看來有話要說,不如出來說個明白?我們神族辦事一向光明磊落,循規蹈矩,說出來,是個道理,虛師伯、蒼師伯、各位師伯都會爲你做主的。”
“衆位師伯、師叔,筆靈淵擅自闖入鈞天宮後山,是對神族的覬覦和侮辱?豈能就這麼兒戲?一旦有此先例,後來便會紛至沓來,那麼九峰的威嚴何在?九峰的律法何意下面遵循?”秦力苦苦的掙扎,他所說的,也是在理,衆人聽着,也是議論開來。
畢竟,一池的水被一個老鼠屎給弄亂了。
“那好,秦力師兄,據我所知,巫族就一個少主,你到底是嫌棄神族的我,還是嫌棄我做了巫族的女婿?”
“你,”一席話將秦力噎得面紅耳赤,他在說下去,肯定會將神巫聯盟的大局給打亂,這是九峰神族最不願看到的結果,他豈能不知,於是眼睛一轉道:“秦明月,你私自下山,引得25位神族弟子爲你殞命,你該當何罪?”
“秦力師兄,這件事已有定論,難道你在懷疑虛師伯,各位師伯還有你師尊的能力嗎?”
“你,”秦力一時之間語塞。
“秦力師兄,我來問你,當日在蓮花古洞,朱然和秦三胖以及各位師兄大戰紅眼怪物時,你在哪裡?”
“我,我?”
“還有,在蓮花古洞,我和秦三胖被引魂傘帶出,你又是怎麼出來的?”
“我,我,秦明月,你昨日私自在陽天宮會見魔族的風雨雷電四俠,這又作何解釋?”
“我會見風雨雷電四俠,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我親眼所見?”
“什麼,私自會見魔族之人,其罪當誅?”蒼天鶴幾乎是站起來說着,連同上方坐着的虛縹緲都是額頭有些微微的汗珠子出來,其他宮主更是議論紛紛,眼睛似乎已經要將秦明月誅殺了。
“虛師伯,各位師伯,弟子還有一句話要問一聲秦力師兄,敢情各位師伯做個證人?”
“秦明月,你但說無妨,我玄天宮和魔族勢不兩立,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但是如果秦力說的是事實,你勾結魔族,那麼即使是巫族的冷雲禪師叔來了,我也不一定能夠遵從他。”雲孤月一說,衆人紛紛附和。
“秦力師兄,你當真是親眼所見我會見魔族之人。”
蒼天鶴坐在那裡,如坐鍼氈,這個明月感情是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啊,不好,秦力要中計了,”“秦”字剛喊出,秦力卻道“各位師伯,師叔,弟子秦力以性命擔保,乃親眼所見。如若所說有一絲作假,天打雷劈,下幽冥十八層地獄。”
“好,各位師伯都聽好了,秦力乃親眼所見。”
“秦明月,等着割下你的頭顱吧!”
“秦力,你退下。”蒼天鶴竟然開始變聲命令道。
“蒼師弟,還是等秦力說完再說。”
“這……?”
“嗯……?”
“是,師兄?”
“明月,你接着說?”
“是,虛師伯,當日裡,你老在鈞天宮這樣頒佈的命令:‘鈞天宮齊若水,蒼天宮傲無痕,變天宮花梨山,陽天宮筆靈淵聽令,’這是第一次命令,第二次有命令道‘以齊若水爲首,無爲、陳乾坤、段峰以及各宮門大弟子爲輔,前去鈞天廣場迎接,秦三胖秦力,你們二人隨去,迎接後,你們守住山門隘口,不得擅離職守,任何人不得進入。墨含情,你帶衆弟子先行回山,其他事情以後再議。以’秦力師兄,我所說的可有一字錯誤。”
秦力真計較着明月伏誅,一時興盡道:“不錯,沒有錯誤。”
“那好,虛師伯的指令要求秦三胖和你二人不得擅離職守。可你呢?”
秦力啊了一聲道:“你,秦明月你挖坑讓我跳裡面。”
“秦力,聽從宮主調令,乃是神族規定第一條,可是你呢?”
“秦力,你個廢物,竟然敢不聽虛師伯調令,傲無痕,給我拿下,押回蒼天宮受審。掌門師兄,師弟掌管九峰律法,竟然出現如此事端,實在是……?”蒼天鶴臉色囧變,砰地一聲跪下去了。
“師尊饒命,師伯饒命,”秦力呼喊着也是跪下,如篩糠一般。
“哦,蒼師弟,你既然執掌九峰律法,定然是不會徇私枉法,這件事情你去查辦吧?”
“師兄……?”
“去吧。”虛縹緲一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大殿緩緩恢復了平靜,衆人也都是看着明月,心中都是感慨良久。
“各位師弟,你們看明月的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啊?”
衆人一見虛縹緲發話,而那個蒼天鶴此時灰溜溜的出去,都是眉目一掃,立時起身恭敬道:“一切請師兄做主。”
“好,”字剛一出口,還未有下文,明月徑自走來,伸手提起無爲手中的刀道:“虛師伯,弟子願意以鮮血洗淨大師兄擅自闖入鈞天宮後山一事,同時也願意替秦力洗去不聽調令的罪過。”
聲音落着,刀已經從他的肩膀直直插過,一時血流如注。
“明月,”虛縹緲手握着椅子輕喊一聲。
“師伯,這一刀是秦力的,他如此做,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弟子願意替他受過。還有這一刀,是我大師兄的。”
“明月,不可以,”筆靈淵俯身而起,那刀卻是直直的插過明月的臂膀,“明月,明月,你怎麼這麼傻?”
“大師兄,自從我進入陽天宮,被仇恨充塞頭腦,是你打破了這種僵局,爲了能夠治療我七彩蜘蛛的毒,你獨上玄天宮求藥,身受重傷而不對我說,我豈能不知這份恩情。我從蓮花古洞歸來,身受重傷,還是你和五師兄前去玄天宮尋藥,當中受盡屈辱,這些不都是爲我嗎?大師兄,陽天宮有你不會越走越黑,只會越走越亮。”
“九弟,”說着抱住了明月。
衆人都是站起來,目目注視着明月。
明月微笑着道:“虛師伯、各位師伯,神族的規定不能廢,也不能因爲任何人而廢棄。執行,無條件服從,是我們神族立於莽荒世界的唯一法寶。”
這一刻,明月受傷流血,而陽天宮徹底是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