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東方大慶,有這麼一句古話,叫做“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事實,也正是如此。
這支西部曾經最大,最富有盛名的獵魔人教團——黎明十字教團,已經快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在這夕陽即將徹底沒落的黃昏之中,曾經足足有着數十人之多的獵魔人馬隊,現在不過只剩下7,8名騎士。
這些剩下的獵魔人騎士,牢牢的護衛着他們隊伍中間的一輛馬車,在林間的小道上急速的奔馳着。
“該死的獵魔人,誰別想跑!”
“攻擊!快攻擊他們!”
在這些獵魔人隊伍身後的不遠處,近50名帶着牛仔帽,神色木然的血奴騎士,在兩名眼瞳泛着血光的年輕半血族的帶領下不停的追擊着。
“啪!”“啪!”“啪!”
這些超凡種庇下的隊伍,在領頭的兩名半血族的催促下,不時的舉起腰間的左輪手槍,向他們追擊的獵魔人隊伍開着槍。
只不過,大概是成爲血奴後,精神受到摧殘而麻木的原因,這些看似人多勢衆的槍擊,其實並沒有一槍真正命中那些狼狽逃串的獵魔人。
無數的子彈或是擊打在林間小道的兩側,飛濺起一團煙塵;或是擊打在馬車那明顯加厚過的車廂上,擊飛了一些木屑,都並沒有什麼卵用。
“亞瑟,我們不能光捱打,不還手!”
匍匐着身子,騎在馬背上的獵魔人首領達奇·範德林德,吃力的舉起手中的聖鹽左輪槍,側身回擊了兩槍,順利的擊倒一名追擊的血奴騎士,然後向身後的小弟亞瑟·摩根大聲命令道。
“用聖銀炸彈!”
隨着他劇烈的活動,之前帶領衆人突破那些血族雜種埋伏時,右臂受到的槍傷繃帶處,再次滲出了鮮血。
“是,老大!”
晶瑩的汗水將捲曲的髮絲,緊緊的貼在亞瑟的額頭上,他同樣回頭用聖鹽左輪槍反擊了兩槍後,心疼的從懷裡拿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銀色小球,眼中閃過一絲不捨,然後用力的向後方丟了出去。
“轟!”
隨着一聲爆炸時特有的巨響,這枚不大的小球,瞬間炸裂成了一團覆蓋了方圓十幾英尺的銀粉霧。
“停下!快停下!”
後方追擊的兩個半血族年輕人,看到這團銀粉後面色鉅變。
但他們停止的命令下達的實在太晚了,至少有十七、八血奴騎士根本來不及停下奔馳的馬匹,直接一頭扎進了銀粉霧,然後在一瞬間,身軀像是蠟燭一樣的融化,融化成了腐朽而黑色的液體。
血奴雖然和半吸血鬼一樣,外表並不懼怕陽光,但體內長久被“獻血”時攝入的血族之毒,卻讓他們異常畏懼銀質物品進入體內。
這種侵泡了聖水的聖銀粉霧炸彈,簡直就是他們的天然剋星。
只是一個剎那間,那些聖銀粉霧就讓這羣木然的血奴騎士們,瞬失了三分之一的人手,至於馬匹在失去了主人的駕馭後,驚慌的亂奔,打亂了整個追擊隊伍的節奏。
“謝特!他們究竟還有多少神聖之物!”
兩名領頭追擊的半血族中,左邊的那個來自佈雷斯韋特家族的年輕半血族面色猙獰的憤怒說道。
這些損失的血奴,大半可都是佈雷斯韋特家族的“財產”。
在這個元素潮汐衰落的時代,捨不得動用真正超凡力量的他們,已經失去了像過去那樣爲所欲爲的力量,手持火槍的人類只要人數夠多,是能夠將他們這些“半血族”羣毆致死的。
眼前的這些過去完全看不上的“奴僕”,在當前的時代背景下,也越發越珍貴了。
“莫文科,不要生氣。”
大概是因爲死去“財產”不是他們格雷家族的,另一位年輕的半血族凱文在平復剛纔驚恐的神色後,很快鎮定了下來。
他先是用眼神示意身旁的血奴騎手們分出一支十幾人的小隊,繞過眼前的聖銀粉霧,繼續跟上逃亡中的殘餘獵魔人,然後對身旁怒氣勃勃的,競爭對手家族的“同伴”說道。
“按照父輩們的命令,我們任務不就是儘可能的在夜色降臨之前,儘量消耗這些獵魔雜種們的神聖物品儲備麼。”
“死那麼多人,纔拿出一枚聖銀炸彈攻擊我們。”
“看得出來,他們已經快要窮途末路了!”
半吸血鬼凱文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放鬆,畢竟幼年的時候,總是從長輩們的口中聽說各種獵魔人屠殺吸血鬼的故事,真正親身經歷這些天的追殺之後,對獵魔人的強大和對自己種族的剋制程度,無疑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在沒有真正血族長輩在的情況下,如果不是自己家族庇下這些能無視獵魔人大部分手段的血奴僕從人數夠多,可能根本就不是他們追殺獵魔人,而是完全可能反過來。
聽到凱文的話語,大概是不想在自己的競爭對手面前丟了面子,莫文科強壓下了瞬失“財產”後的驚怒,擡頭看看已經快要完全沉入地平線的夕陽。
“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
“我們遠遠跟着他們就行了。”
在這些天的追殺,跟隨他們的血奴從巔峰時期200多名,掉到現在的30多名,這個曾經西部地區最大的獵魔人教團的頑強反擊,着實讓兩位年輕的半吸血鬼心慌不已。
對於他們的人生而言,統治羅茲鎮的榮華富貴都還沒開始,他們可不想這麼早早的去見始祖該隱。
“剩下的那些獵魔人,就交給夜間的長輩們吧!”
他的話語,讓對面的凱文認同的點了點頭,畢竟夜晚,纔是他們吸血鬼種族最強大,也最活躍的時刻。
只不過,人生就像一盒彩色水果糖,你永遠都不知道下一顆是什麼顏色。
就在兩個年輕的半吸血鬼企圖放慢腳步“摸魚”,混過這段白天追殺獵魔人教團的最後時刻,將責任推到自己那些真正是血族的長輩頭上時。
“嗖!”“嗖!”的數聲低響之後。
幾根長條形的“短木棍”,頭部冒着濃煙,從他們旁邊的樹林裡丟了出來,正好落到兩個版吸血周圍的那些血奴騎手馬下。
一時間,一股遠比剛纔那些獵魔人丟出的聖銀炸彈更加濃烈的危機感,瞬間充數在兩名半吸血鬼的心頭。
“快閃······”
“轟!”“轟!”
還沒等兩個半吸血鬼下達完命令,那幾根“短木棍”就猛地炸裂開來。
伴隨着爆裂的火光而四溢的巨大沖擊力,直接將離得最近的那幾匹馬炸飛了三四米之高,而緊隨其後的,從火光中濺射而出的銀質彈丸,更是將這條林間小道的路段完全覆蓋。
剛纔還簇擁着兩名半吸血鬼,看上去人強馬壯的隊伍,在頃刻間,便瀕臨破滅。
直接被炸死的血奴雖然只有爆炸處最核心的幾名,但剩下的幾乎全部都是被射入體內的銀質彈丸,引動了血族之毒,融化成了一灘灘的黑水。
也只有看上去被特地“照顧”的兩名半吸血鬼,要害處沒有受到什麼重創,但都斷手斷腳的倒在了馬匹的屍體旁邊。
“總會首,你的投雷技術真好!”
“這些第二軍工廠的木柄手雷,威力也硬是要得啊!”
格雷家族的凱文,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失血過多後的昏迷狀態,只剩下佈雷斯韋特家族的莫文科,在半昏迷狀態下,隱約聽到了一些他完全聽不懂,可能是什麼偏僻角落的殷第安語言。
“同志們,那些血奴先不管,把這兩個服飾最華麗的,帶回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