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
七十米……
五十米……
“鬼影神戟!”
眼看信陵君就在眼前,劍殤手中銀龍裂天戟揮舞如龍,看了下週圍,司馬讓所率大軍和蒙橫所率大軍也殺到了百米之內距離,只是被信陵君親衛軍及食客、門客等特殊羣體所阻攔,衝速大減。
八門天鎖陣陣圖入手,就要激發,以“八門天鎖陣”困住信陵君再慢慢泡製……
就在此時……
“嗷……”
以信陵君爲中心的十數米範圍內,驀然光芒大作,凝爲光柱沖天而起……
光柱中,一隻金龍縈繞盤旋,沖天而起……
“……”
劍殤濃眉大皺看着眼前人羣驀然消失的空地……
渡厄之眼,激發,確實是空地,人去無蹤!
“嗷……”
金色天狼凝聚成形,咆哮九天。
原本信陵君所在,依舊空白一片,人際無蹤。
“不是吧?這也行?”
劍殤嘴角抽了抽,無奈收起八門天鎖陣陣圖,心中失望至極。
此次,信陵君是真的挪移而走,而不再是幻象。
信陵君魏無忌,四大君侯之首,豈是這般容易被生擒?!
“嚶……”
難得碰上個比較有希望收服的頂級歷史名士,劍殤不死心,溝通懸浮半空的聖鷹……金羽紫冠鷹金羽。
一陣清亮的鷹嘯掠起……
心神溝通之下,劍殤通過金羽鷹眼,發現信陵君竟然一下子挪移到十數裡之外,出現在右邊田單軍營側旁,連帶着信陵君大軍。也紛紛跟隨,涌向田單軍營。
魏無忌自然是想與田單大軍匯合。而非自相殘殺。
“噗、噗……”
劍殤大怒,銀龍裂天戟揮舞間,幾名靠近的敵軍直接被連人帶甲腰斬當場,死狀極慘。
心思劇轉間,劍殤終究還是不想放過收服頂級歷史名士的機會,特別是如今能借助大秦帝國精銳雄師,錯過此次,單憑己方想對付魏無忌就難了,生擒的可能性更小。
“全軍聽令……”
心中想定,劍殤揮舞銀戟逼開周圍敵軍。高聲喝道。引得武桓王大軍注意,銀戟揮向田單軍營高喝:“目標,叛黨田單大軍!”
“咧、咧、咧……”
天狼戰旗迅猛揮舞,兇狼騎、大秦御林軍,包括司馬讓率領的大秦禁衛軍。紛紛聚集到天狼戰旗所在之處。
“王爺!聖駕將至,如今我們的職責應該是儘快清剿叛軍,爲聖駕開路、護行纔是!”
對於突襲魏無忌,使之挪移逃走的武桓王。神將蒙驁頗爲佩服,聽劍殤這般下令,不由連聲提醒道。
“難道夢老將軍沒看出來?叛黨魏無忌這是要與田單大軍匯合,而後合力衝擊聖駕。到時王老將軍獨力難支,根本擋不住,若是衝撞了聖駕。何人擔當得起?”
劍殤心中早有說辭,頓時高聲反問道。
“這個……”
神將蒙驁一遲疑,仔細想想還真有可能。可蒙驁又直覺有點不對勁,就是想不出到底哪裡不對勁。
武桓王大軍聚集,兇狼騎僅剩一萬三,大秦御林軍僅剩八千。大秦禁衛軍還有八千五百左右。劍殤有點信心不足,沉思了下,看向蒙驁要求道:“背叛之臣,當誅九族!本王留下御林軍,助蒙老將軍清剿叛軍,爲聖駕開路、護行。本王向暫借蒙橫一部,共剿叛軍如何?”
“同殿爲臣,皆是爲聖上辦事,王爺何需如此客氣,那辛苦王爺了!”
蒙驁也是個豪爽剛烈之人,想不通也不想了,反正武桓王確實戰功赫赫,也不會反水,值此關鍵時期,何必互相猜疑?便爽快應道。
“全軍聽令,月華天狼陣!”
劍殤大喜,也不再廢話,暴喝之際,一萬三千兇狼騎,司馬讓所率八千五百禁衛軍、蒙橫所率七千五百禁衛軍,共合兩萬九千精銳,迅速聚集起來。
大秦禁衛軍不愧爲普天之下第一兵種、最強兵種,雖是初次融入武桓王大軍,卻是毫不遲滯,迅速便各就各位,融入“月華天狼陣”。
“衝鋒!”
一聲令下,兩萬九千恐怖雄師宛若咆哮洪流,摧枯拉朽衝開魏無忌大軍,直指田單軍營,所過之處人仰馬翻,氣勢驚人。
一萬三千兇狼騎和一萬六千大秦禁衛軍,大半是先天強者,天下第一兵種。
別說魏無忌和田單匯合,加上數十萬異人、江湖人士,共約百萬大軍。
就是千萬大軍,劍殤也敢率軍闖一闖!
田單軍營,田單率領五十萬大軍抵擋將侯王齕所率一萬禁衛軍、兩萬御林軍、五萬虎軍,加上平狄將軍李川所率的三千族中子弟兵。
激戰前期,田單大軍在王齕大軍猛攻下節節敗退,很快就退回軍營,主要是擋不住一萬大秦禁衛軍。
中期,雙方便在田單軍營的圍牆展開了慘烈激戰,雙方完全是硬打硬的血戰,田單大軍硬生生擋住王齕的猛攻。
後期,在魏無忌率軍退往田單軍營時,田單頓時阻止大軍展開反攻,王齕大軍竟然被打得開始出現敗相,漸漸退出了田單軍營。
“全軍聽令!”
根據情報,左邊孫臏大軍、魏無忌大軍已經潰敗,就剩己方,非但沒攻下田單軍營,反而被打出來,王齕又氣又急又愧,老臉有些掛不住。
“全軍壓上,生死在此一搏,後退者斬!”
王齕一下扯掉背部披風,揮手揚起,抽刀斬斷,語氣堅決下令。
髮鬚皆白的王齕,露出全身披掛。身材雖嫌老朽偏瘦,卻是雄軀如塔。英挺筆直。
“喏!”
渾身浴血的李川、李信、王紀等大將,早就親身上陣數次,可一再被擊退,依舊是雙眼發紅堅定應道。
“寧兒,此次你就跟隨李信大哥身邊,不要擅離!”
聽聞越來越清晰的禮儀樂仗的鼓鳴鑼響,王齕雄心大亂,卻終於放不下孫子王寧,不由偏頭朝身側的王寧吩咐道,聲音沙啞。
“祖父?!”
王寧心中一顫。雖然他總是一副沒長大的德行。卻也不傻,頓時聽出了王齕言語中的決絕之意。
“祖父老了!軍人的最佳歸宿,就在沙場。祖父沒有遺憾。此次有負軍職,還有何顏面苟且偷生。只是……你……兒孫自有兒孫福,隨緣吧!以你的性格。不適合仕途,如果武桓王願意收留,你投奔他去吧!族內之事,你也別管了。”
此次的王齕,不是歷經大秦三朝而不倒的宿將,只是一個憂慮孫兒將來的老人。
“祖父?!”王寧眼眶一紅,哽咽喊道。
此次隨駕南巡,對於各個文臣武將來說,即是莫大榮譽。也是莫大挑戰、考驗。
就如王齕,其實三路大軍,以王齕大軍打得最爲慘烈,最爲拼命。卻偏偏碰上安平君田單,又有狂君之稱的田單,久攻不下。反而節節敗退,倒黴到家了。
但是,孫臏大軍和無忌大軍也不容易對付,各有絕世之處,拿手絕活,哪路都沒那麼好相與,王齕大軍也不能用非戰之罪或倒黴等藉口來脫罪。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沒有理由!
王齕的決絕也沒錯,此次三路大軍,就剩他們這一路功敗垂成,如今聖駕將至,到時田單驚擾了聖駕,王齕以命恕罪也難辭其咎,估計王氏一族的人頭還不夠砍。
最好的辦法,就是王齕陣亡沙場,那朝廷就無話可說了,說不定還能混個諡號,福廕後裔。
“李信,你跟寧兒關係最好……”
看雙眼通紅的王寧,王齕又是溺愛又是無奈搖了搖頭,看向李信,話未說完,懇求之意卻極爲明顯。
“將侯放心!李信命在,必保少將軍無事!”
李信剛正英氣又略顯稚嫩的面孔一正,鄭重應道。
經此一戰,李信也成熟、成長了許多,更瞭解沙場的殘酷。
軍令在身,對統帥來說,不勝則亡,沒得選擇!
特別是王齕這種情況,最好是陣亡沙場,否則下場可能更慘。
“你是個絕世將才,將來歷史舞臺必有你一席之地!”
王齕噓籲拍了拍李信肩膀,語氣認真讚道,心中頗有遺憾。
“殺!”
話落,王齕手中寶刀一緊,沉聲喝道,當先朝慘烈激戰的前線大步走去。
這一刻,王齕那老朽身軀,顯得格外堅挺、高大……
李川、王紀、李信、鮑圭、陳嵩等大將,心中一凜,臉色堅定緊隨跟上。
“呼……”
王寧做了個深呼吸,臉色一正,拔劍在手毅然跟隨。
回想前生,王寧忽然覺得自己多麼的稚嫩和幸福。
人生,難免會有忍不住的淚。
男人,卻不能爲淚停留,爲心喊累,爲生命後悔。
田單軍營圍牆處。
各種各樣的殘肢斷體層層疊疊,嫣紅的鮮血,浸染地面,看不到一寸褐色泥土。
王齕老將軍親自披掛上陣,身先士卒,踩着泥淖的積血,踏着猙獰的屍骸,帶着一衆大秦將士發起悍不畏死的瘋狂攻勢。
原本激戰在最前線的田單大軍,在王齕老將軍親自率軍攻打下,迅速敗退,留下一地屍骸。
早就養精蓄銳,等待一旁的生力軍,迅速補上。
這些生力軍,不過是普通的單刀兵、長槍兵、巨斧兵等常規兵種。
卻是這些普通兵種,硬生生擋住了連田單親衛軍火牛狂騎也被勢如破竹擊潰的王齕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