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竟然是申屠的師傅,而且好像還有點爲老不尊,但是對申屠的愛護是完全溢於臉上。聽申屠師傅的口氣好像是和岑老爺子同一輩的人物,並且曾經一起獵殺猛獁,實在難以將眼前這個中年人和岑老爺子聯繫起來。
岑鳳兒席間一直低着頭,好像是怕申屠的師傅再提出什麼令自己尷尬的話題。只是岑重多嘴的脾氣讓自己的眼皮瞪得抽經、發麻。小銀小黑倒是很乾脆,喝酒吃菜毫不含糊,申屠的師傅則是看着這一狼一龜狼吞虎嚥,含笑不語。
外表不善言語、冷酷剛毅的申屠在自己的師傅面前好像換了一個人,只是不停的給自己的師傅斟酒,與岑禹和岑重把盞,席間的歡笑比平常不知多了多少。不過對岑鳳兒卻是沒那麼自然,甚至可以說是彆扭,害得自己的師傅有事努嘴沒事眨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在表演變臉雜技,讓岑禹不由氣結。
申屠的師傅突然話題一轉,道:“第二場比試你們覺得誰的勝算大一點。”
申屠喝掉杯中的酒道:“從陸川的身手開看來,陸家傳承非常不簡單,竟然有東方和西方的雙重神雷。陸川的哥哥陸洋雖然沒有在前面的比賽中使用西方的雷罰之力,但是我覺得絕不簡單,絕對是個勁敵。反而是龍鳳閣的龍秀,只是在比賽中使用一根鳳凰翎羽,倒是沒多大的聲勢。”
申屠的師傅看了岑禹一眼,示意說說他的見解。岑禹開口道:“這倒是說不定,我反而覺得龍秀更加神秘,龍鳳閣當年威震天下,馭獸之道無人能及。多年未曾出世,卻在這一屆有兩人進入決賽,肯定會有所立威。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龍鳳閣使用鳳凰翎羽,肯定是有什麼厲害的馭獸。”
申屠的師傅對岑禹抱以讚賞的目光,悠然道:“龍鳳閣馭獸之道天下無雙。我們幾個老一輩的人猜測龍鳳閣這一次不僅帶來了鳳凰翎羽,還有可能帶來了龍鳳閣‘龍鳳三寶’的神龍之牙,到底會召喚出什麼馭獸還未可知,連我都沒見過這顆龍牙的威力。”
申屠的師傅明顯想要吊足他們的口味,先悠閒的喝了一口酒,看着衆人渴望的眼神,感覺非常滿意,才緩緩道:“不過,陸家的神雷威力我倒是見過一次,一面‘天雷鏡’當年照的是“八方焦枯,千人避退”啊。那個陸洋要是得到這面寶鏡比賽就有的看囉。”
申屠不由對傳說中的“天雷鏡”產生了嚮往,看來獅王好戰的秉性是改不了了,就連岑禹都彷彿看到了當年“天雷鏡”的神威。岑重更是乾脆道:“我倒是很想看看‘天雷鏡’能不能掃滅卡拉斯之輪和翻天印。”完全繼承了其父的性格。
申屠的師傅和衆人分析了一下此次決賽選手的特點、法寶和神通,很多都是自己父親所沒有觸及到的。
申屠的師傅起身道:“屠兒,你陪禹兒和鳳兒他們一起走走,我先回去了。哦,對了,鳳兒你要是看上哪個就和我說,我會和你爺爺一起把關......哎,禹兒,你是什麼眼神,這是對長輩嗎?我先走了。”說完變跨出門去,身形閃了幾下便失去了蹤影。岑鳳兒只能對着這位前輩的背影跺跺腳了。
岑重這傢伙大概是沒被岑鳳兒捉弄夠,粗獷道:“申屠,你不會是喜歡鳳兒妹妹吧。”
岑鳳兒“啊”的一聲,沒想到岑重會這樣口無遮攔,連忙道:“重哥哥,你瞎說什麼呢。”臉紅的像染缸裡的燃料,一直到脖子。那嬌羞的模樣直把申屠的心看得砰砰不已,心裡直道:“恐怕再也沒有女子能比得上他她了,當真是傾國傾城啊,不知道她有沒有怪我師傅。”想到自己師傅那直白露骨的話真想去拔他幾根鬍鬚。小黑好像也對岑重的話嫉妒不滿,對着岑重張嘴大叫,可是卻發出嘶啞的“嗷嗷“聲。
岑禹當作沒聽見岑重的話,急忙道:“啊,我們還是快走吧,外面還有很多地方沒去玩玩呢,很多東西小時候都沒看見過。小銀小黑別再看了,你們喝的不少了。”說着指了指桌子旁的七八個酒罈子。
小銀和小黑直接過濾岑禹的話,竟然又把頭伸在酒罈裡面喝得稀里嘩啦。岑禹爲了掩飾聽到岑重話的尷尬,徑直走過去把兩個小銀和小黑酒罈子裡的頭給揪了出來,只見小銀和小黑兩眼迷離。小銀嘴上的鬍鬚還在往下滴着酒,狼嘴還“砸吧砸吧”的,顯然意猶未盡。小黑則是用酒把自己的光頭洗了一下,鋥亮鋥亮的,綠豆大的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氣。
岑禹拖着小銀就往門外走去,小黑也搖搖晃晃跟在後面,不過還是一步三回頭,可是那裡只剩下了空罈子。小黑走到岑鳳兒旁邊還不忘在上面蹭蹭,岑禹滿腦子黑線條,心道:“真是個色龜,這難道就是酒後亂性?”直讓岑禹有一種燉王八湯的衝動,看來岑家以後又要多出一樣支出了。
岑鳳兒還沒有從岑重的那句話中緩過來,紅色一直延伸到脖子。岑重這次說的太直白了,岑鳳兒本來就是女兒家,被這麼直白的話涉及到更是不好意思。手抓着潔白的裙角,不敢看申屠一眼,跟在岑禹後面走了出去。
申屠本來就不善言辭,且不苟言笑。只在自己的師傅和父親等寥寥幾人面前露出過這個年紀該有的笑容,此刻更是尷尬的面紅耳赤,無法反駁,只好岔開話題道:“岑禹,等等我,我先結一下帳......”驀然想起錢已經在預定的時候付過了,猛然住聲,向岑禹追去,好像絲毫感覺不到傷口給他帶來的疼痛。
岑重還沒意識到自己直白的話讓大家尷尬無比,自顧摸了摸昏眩的腦袋,嘀咕道:“怎麼都沒人叫我啊,我惹誰了呀。”搖晃着跟了出去。
大街上依然熱鬧非凡,並沒有因爲申屠的尷尬而裂開一條地縫讓他鑽,但是天邊卻在夕陽的映照下變的彤紅,或許是因爲岑鳳兒打翻了紅色染缸。
大唐的夜晚非常熱鬧,比白天要熱鬧的多。路邊已經亮起了很多花燈,很多小販的叫賣聲漸漸大了起來。一些豪門的貴族公子也經常選擇這個時候出門,一個個搖着扇子,吟詞弄賦。
大唐的女子在夜晚是一般是不出門的,猶以貴門女子爲甚,今天見到如此美麗的夜晚,早就興奮的直跳。不時摸摸這個,擺弄那個,三個男人已經提了很多東西。爲了懲罰岑重今天的表現,特地給他在“菁華布行”買了幾匹布掛上,讓岑重鬱悶不已。不過這個原因岑鳳兒可沒好意思說出來,只是在心裡狠狠的罵了幾句。
“妹妹,你慢點,別摔着。那個糖人就不要買了,你都扔三個了。”岑禹看見岑鳳兒在一個捏糖人老人的攤前徘徊,趕快出聲提醒道。
岑鳳兒跑了過來,拉着三人來到老人攤前,一人給他們拿了一個糖人,道:“我這可是給你們拿的,我看你們那麼辛苦,慰勞你們一下。哥哥,這個猴子給你。這個大鬍子給申屠。至於這個豬人就給重哥哥了。嘻嘻。”
岑禹三人一陣苦笑,感情這個丫頭是把他們和上古的那三位傳奇人物掛上號了。
第二天陽光明媚,申屠昨天受的傷已經結疤沒有大礙,不得不說紅色果實汁液奇效無比。申屠看着昨天晚上收穫的唯一戰利品,眼中透出一絲溫情。找來一張蠻荒特有芥果製成的“芥紅封氣膜”和一個紫檀木盒將大鬍子糖人包好,再用大多數武者都會的“寒冰決”將木盒冰封收好才前往魔法臺。
鑑於第一天的教訓,魔法臺又增加了四人守護,四面三人站立四周,魔法臺的護罩散發的守護之力明顯強於第一天。人羣向後再退百米,而且還搭建了普通的人羣觀望臺,看來主持這次比賽的人昨晚又沒睡好覺。
觀望臺早已人聲鼎沸,衆人對今天的比賽議論紛紛,由於第一場決賽太過精彩、駭人,紛紛對第二場比賽充滿了嚮往。
申屠來到四荒宮的專門位置坐定,看見旁邊岑家的貴賓臺中岑林正在向他招手,跑了過去打招呼道:“岑禹,昨天晚上還睡得好嗎。”
岑禹小聲道:“我昨天晚上睡得很好,可是岑重就慘了,一夜沒睡,你沒看見他頂着一對黑眼圈嗎。唉,可憐啊,都是......”
岑鳳兒突然從岑重那邊跳了過來,打斷了岑禹和申屠的竊竊私語,道:“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呀。”
岑禹連忙道:“啊,沒說什麼。我和申屠在討論今天誰會贏呢,對不對啊申屠。”
申屠連忙道:“是...是的。咦,快看,龍鳳閣的龍秀上臺了。”
只見臺上站着一個俏生生的身影,集天地靈秀於一身,讓花王牡丹都要慚愧,美得不可逼視。手持一根絢爛的長羽,絢麗的光環好像都在圍繞着她旋轉。遠處衆人通過“回光鏡”的投影見到臺上的女子,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是都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念頭:“天下竟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衆人看到龍秀手中的長羽,驚呼道:“想不到傳言竟然是真的,真是鳳凰翎羽。”
就在衆人還震驚於龍秀的容光和手中的鳳凰翎羽時,一個俊逸的的身影劃過虛空,出現在魔法臺上。正是陸家最傑出的弟子,陸川的哥哥,陸洋。
陸洋,一身白衣,水藍色的頭髮披散在背後,修長的身體近乎完美,嘴角掛着迷死萬千女子的微笑,和臺上的龍秀宛如一對璧人。
陸洋也只是在“回光鏡”中看見過龍秀,雖然美貌,但是站在對面又是一番景象。風流多情的陸洋也爲之震撼,微微躬身,有禮貌的微笑道:“龍秀小姐,很榮幸能和你切磋,如果不是師命不可違,我是萬萬不會和你動手的,希望你能諒解。”
人羣中一陣沸騰,兩人沒有想象中的緊張氣氛,反而像多年好友問起好來。
龍秀眼瞼低垂,道:“不必如此,我希望你能盡力,我不會留手的。”
陸洋臉上一紅,心中微惱,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向一個女子示好竟然受到如此冷遇,道:“那就得罪了。”
一聲低喝聲中,陸洋手心出現各一個“嗞嗞”的藍色電球,藍色長髮飄飛,雷球中明顯蘊藏着極大的能量。
陸洋兩手高舉,再向外一拉。兩手之間出現一個藍色雷電長弧,雙手再轉,交織成一個玄奧的圖形,一聲大喝:“六合淨化神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