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禹看到衆人臉上的表情就覺得不對勁,特別是是岑鳳兒那焦急的神情,最詭異的是岑鳳兒明顯在和自己說話,卻沒有一絲聲音傳進自己的耳朵。
岑禹懷着不安又慢慢的轉過頭去,他看見了整個石林都在扭曲。剛剛還是毫無生氣的石林就好像水波在盪漾,一圈一圈的向外擴散,石林中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像天地正在被重塑、熔鍊。
天在旋地在轉,一切都在變幻。毫無生氣的石林正在顛覆亙古不變的事實,石頭開花,沙漠成湖泊,一切都是那麼不可思議。
岑禹駭然的再轉過去的時候,只見後面的一切都已經改變。衆人好像浪尖上的小船,都站不穩了。此時岑鳳兒的手正被申屠死死的拉着,而岑鳳兒看着自己的哥哥,眼中淨是驚恐和絕望。龍秀很想去抓住自己的哥哥,可是空間好像被重疊了一般,明明近在眼前卻夠不着。岑禹看着龍秀那淒涼的眼神,彷彿又看到了魔法臺那個龍秀,心中不由疼痛起來。
十一個人都彷彿陷入了泥沼一般,掙扎時那麼無力。衆人的身上騰起的光芒也顯得微不足道,畢竟他們面對的是換天易地的自然威能。
突然小銀長嘯一聲,發出那似龍似狼的叫聲。脖子上的神石盤猛然飛起放大,砸向了那看不見的空間壁障。
凡是神石盤砸過的的地方彷彿開了一個通道,只不過石盤明顯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看到這個變化,岑禹掏出翻天印,也砸了過去。兩大神石神器砸在那無形的壁障上,正在變幻的空間短暫的被破去片刻,不過這片刻已經夠了。
岑禹腰間的相思藤鬆動掉了下去,不過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他眼中只有那掙扎的絕美身影。岑禹衝了過去一下子抓住龍秀的小手,心中彷彿放下了一塊石頭。這時小黑磨盤大的身體也突然放大到一丈方圓,在衆人的這片空間一陣拱動,衆人趁此機會抓住身邊人的手往回拉。
這片天地沸騰了起來,變化到了最後關頭。小銀和小黑的力量終究有限,終究沒有能抵擋那股動盪之力。石林和綠色交織的空間最後形成了一個漩渦似得空洞,一下子將衆人吸了進去。
“迷途陷陣,坑佛陷仙。一方空間,一片天地,咫尺天涯。”這是衆人在被吸進去的那一刻,腦海中響起的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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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禹雙眼顫動,懷中柔荑軟香,下意識的摟緊那軟香,彷彿擁有了天下最美好的事物。突然,臉上溼答答的破壞了這份享受,岑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小銀那顆狼頭,而且舌頭正在無限接近。
“啊”。
懷中的柔荑叫了起來,岑禹下意識的低頭看去,迎上的是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和通紅的嬌顏。不是絕美的龍秀還有誰,最重要的是那雙鹹豬手還留在不盈一握的腰間,可能是被小銀溼答答的口條給嚇到了,那雙鹹豬手還下意識的捏了捏。
可是下一刻岑禹的手凝固了,懸在細腰上方几釐米處,突然意識到姿勢的尷尬,一下子跳了起來,躲過了那條狼舌,手足無措。雙手凝固在空中,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要不是怕疼和爲了以後的生活着想,真想把手給剁了。
岑禹看着那絕美的容顏,一時間平時的幽默、睿智全都跑的無影無蹤,囁聲道:“龍•••龍秀小姐,我•••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你•••別介意•••”岑禹在心裡已經把鹹豬手罵了個天,如果自己不是鹹豬手的媽媽,真想罵娘。
龍秀的臉通紅通紅的,一直延伸的脖子上,潔白的臉上像是擦上了世上最紅的胭脂,低着頭小聲道:“謝謝岑公子救了我,剛纔•••剛纔的事不怪岑公子的,我知道你是無心的。”龍秀憋着一口氣,忍着臉上的滾燙將話一下子說了下去,脖子上卻更紅了。
岑禹聽到龍秀不怪罪於他心中鬆了一口氣,但是那句“岑公子”仍然讓心裡面莫名的一疼,心道:我在她心裡只是岑公子啊。
岑禹正了一下面容,向四周看去,聯想到百禁說過的話,正色道:“我們這一次恐怕有**煩了,我們可能陷入了傳說中的‘迷途陷陣’,大家都分散了,也不知道鳳兒和申屠他們怎麼樣了。”
龍秀驚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迷途陷陣’,我只是在閣中的一本古籍中看到過,怎麼會出現在人間?”
岑禹嚴肅道:“我終於明白那句‘入得迷途,歸途不在’的意思了。迷途陷陣即使在其他七界都是有名的陣法,能困仙囚佛,即使仙神進入其中想出來都不容易。現在只能希望這個大陣不是針對我們的,這裡原來叫做‘鳳凰沼澤’,上古時期鳳凰就住在這裡,是鳳凰涅槃之處,大陣很可能是爲了保護鳳凰而設下的。當然也有可能不是•••”
龍秀“啊”的一聲道:“我想起來了,龍鳳三寶中排名第一的召喚器材質就和剛纔石林前的那座大石很相似,已經有八百多年沒用過了,連我和哥哥都只見過一次。”
迷途陷陣乃是傳說中的困仙大陣,仙神進入其中都要迷失,通常是用來守護和囚困有罪的仙神。要是大陣全力運轉的話,除非你有控陣之法,否則休想出陣。或許絕強的天境高手才能憑藉絕對的力量將大陣破去。
岑禹道:“迷途陷陣神妙無方,乃是第一等的困人陣法。不得要領陣訣,如果被困一方空間,即使這兩個空間連在一起也會讓陣中之人失之交臂,也許其他人就在我們身邊也說不定。”
“竟然這麼神奇,迷途陷陣這樣不就自成一方天地了,和方塔天地不是很像。”龍秀驚訝道。
岑禹讚許的點了一下頭,道:“沒錯,這就好像一方塔,即使分了很多空間卻都在大陣中,這就是咫尺天涯吧。”同時心裡讚歎道:龍鳳閣果然不愧是傳承古老的門派,竟然知道方塔天地。
“我們現在往前走吧,如果我們能找到陣眼說不定可以出去,再看看能不能碰到其他人。”岑禹示意龍秀向前。
兩個人並肩向前走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相鄰的兩片空間內,申屠和岑鳳兒、陸洋和肖寒冰也正在離開,只不過方向相反。
這片空間好沒有變化,依然是石林,只不過比開始看起來好像要真實一些,只是不那麼明顯,可依然被岑禹和龍秀看出來了。
“看來我們在石林看到的空間扭曲也是幻境啊,不過卻那麼真實,真不知道這裡到底什麼纔是真的。”龍秀看着眼前林林的石柱自語道。
“不要擔心了,不要忘記小銀可是出自鳳凰沼澤,而且是他帶我們來到石林的,說不定小銀知道什麼。”岑禹安慰龍秀道。其實他的也拿不準,只是心裡有一種潛意識不讓眼前這個女子受傷。
石林聳立,錯落無致,卻暗合至理,着實讓人琢磨不透。岑禹和龍秀往前走着,兩人之間一直隔着一尺的距離,都不敢朝對方看去。不過他們也沒看見在他們走的地方過一會後面的石柱就會移動,詭異的是沒有一絲聲響。
“小銀,你怎麼了,幹嘛停下了。”岑禹看見小銀朝後看問道。
小銀疑惑的的皺了皺鼻子,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可是沒多久又向後看去,這一次岑禹和領袖也覺得不對勁了,龍秀道:“岑禹,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個地方好像走過一樣。”
岑禹心中在狂呼:“她叫我的名字了,哈哈。”壓抑住心中的狂喜道:“恩,好像是走過,我們一定陷入大陣中了。一直在原地繞圈子。”
龍秀道:“要不做下記號吧,只要有記號的地方就代表我們來過了。”
“好的。”隨後用手中的太炫烏金劍在身旁的石柱上做了一個記號。
一個時辰後,天天漸漸黑了下來,把這個夜晚襯托的格外陰鬱。
“看來這個方法沒用,咱們身邊每個石柱上都已經劃上了記號,可是依然走不出去,難道咱們真的要困在這裡嗎。”說完岑禹狠狠的砸在旁邊的石柱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但是石柱卻絲毫未動。
銀盤似得月亮高高的掛在了空中,投下滿地的晶瑩。岑禹腦中靈光一閃,道:“小銀,快,你脖子上那個石磨好像能打破這個空間的禁錮,快試試,說不定會有用的。”
小銀對處於一齜牙,以視對處於將神石盤叫做磨盤的不滿,不過依然將神石盤打了出來。
神石盤一晃,變作五丈方圓的石盤,向前砸去,所過之處就好像大刀劃過布帛一樣,裂開了一個口子,然後慢慢擴大,顯然沒有束縛的神石盤比開始的威力大了不少。
看見大陣的幻境被打破,岑禹激動道:“看看其他方向。”
小銀長嚎一聲,五丈神石盤改變方向砸了下去,果然和方纔一樣破開了幻境。神石盤連連晃動,出現在各個地方。小銀乾脆跳到了石盤上面,端坐其上,神威凜凜,打破大陣。岑禹眼中彷彿再次看到了那天在沉寂森林中的景象,一個威武如天神般的神狼端坐神石盤,俯視螻蟻一般的存在。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走出大陣,和其他人匯合。
被破開幻境的大陣雖然還是石柱聳立,但是已經不能變幻方位,兩人一獸很快就走出石陣。
石陣外依然聳立着石柱,只是沒有排成大陣。小銀因爲破開石陣格外高興,跑去討好龍秀,惹得龍秀“咯咯”直笑。只是岑禹彷彿被寒風吹過,起了一陣寒戰,彷彿看到了小黑的王八潛質。
滿眼處都是石柱,也沒有地方休息,兩人乾脆連夜尋找破陣的方法,期望早點找到其他人。大概找了一個時辰,卻依然毫無頭緒,還好在石林中找到了幾枚沒見過的紅色果實,拿來充飢。
兩人吃過紅色的果實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又看見一個石陣。石陣的石頭全部都是土黃色,一個個有序的排列着。現在兩人一獸都對石頭極爲反感,要是有可能的話恨不得將石頭都投到茫茫東海,何況這些發黃的石頭就像石頭的老祖宗更是讓他們厭惡。
岑禹的第一時間停下,警惕的看着石陣,如臨大敵。
龍秀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看的岑禹眼睛發直,口水氾濫,幸好及時捂住了嘴纔沒有失態。龍秀也意識到自己好像哪裡變了,心中一凜,不過還是笑道:“我想我們找到目標了,這裡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地方,你不會是被石陣嚇壞了吧,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說完又是嫣然一笑。
岑禹抹了一把嘴角,鬼使神差道:“只要和你在一起,即使被困在這裡我也願意。”
龍秀蹭的一下臉上飛起兩朵紅雲,裝作沒聽見他的話,自顧看着石陣。
岑禹心道:“我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難道是小黑害的。”可是臉上卻是尷尬無比。
岑禹爲了打破這個尷尬的氣氛,道:“那我們還是進去吧,說不定能走出石陣呢。”當先走了進去。
“小銀,用石磨打破幻境。”
有了剛纔的經驗,小銀脖子上的神石盤直接飛了出去,可是這一次沒有出現布帛破裂的跡象。神石盤在空中不住顫動,彷彿受到了什麼東西吸引,小銀都差點控制不住。
吸力越來越大,神石盤的顫動也越來越劇烈,小銀長嘯一聲向神石盤上躍去。可是神石盤因爲抵擋不住那股吸引力,一下子飛了出去,射向了石陣中心。
小銀掉在地上竄了起來,一下子就追了上去。岑禹心中駭然,小銀控制神石盤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就連暴龍、萬屠老祖都沒有奈何的了的神石盤竟然不受控制飛了出去,陣中到底有一股什麼力量在牽引着神石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