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崩裂,山峰在倒塌,彷彿末日來臨。
這一次不像衆人陷入大陣時的虛幻,而是真實的發生,簡直就是滅世的場景。每一次劇烈的搖顫都會帶來山峰的倒塌和沼澤的翻滾。
岑老爺子擡手崩開一塊砸過來的巨石道:“快,大家快跑,往空地最大的地方跑。”
衆人如夢方醒般反應過來,紛紛往空地上跑。因爲岑禹身上的邪煞滅魂之力太強了,岑鳳兒只能用玉蓮臺託着岑禹的身體,不過即使這樣玉蓮臺上面的佛光也一陣暗淡。
岑老爺子正想先解決覆海神目獸這個變故,岑禹身上的邪煞滅魂之力忽然明滅閃爍起來,一會變大一會變小,就好像一個不斷充氣和放氣的氣球。隨着身上的紅光閃爍,岑禹的臉龐已經扭曲變形,痛苦的**低吼。不過那些聲音彷彿不是人類應該擁有了,陰森、寒冷都不足以形容其恐怖,這是一種直覺,對邪惡力量的直覺。
岑老爺子急忙趕過來查看岑禹的情況,右手銀光閃爍,一股沉穩浩瀚的封印力量罩向了岑禹。岑禹好像感覺到岑老爺子身上的力量,右手掌心突然亮了起來,緊閉的雙眼睜開,射出一道紅芒。
岑禹像着了魔一樣慢慢站了起來,玉蓮臺拼命的往下壓也無濟於事,岑禹在玉蓮臺的佛力之下也只是身體不停的顫抖,不過右手光芒越發的明滅不定。
“爺···爺爺,你們快離開,我快控制不住了,它就要衝出來了。”岑禹猙獰着臉,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看那個表情完全不似正常人,倒像是地獄的修羅。
岑禹每說一個字嘴裡就會冒出一團紅色煙霧,落到旁邊幾根碎裂的藤蔓上面,藤蔓立即化做一灘黑水滲入了地下。
岑老爺子看大岑禹的樣子,心中震驚無比。他也想不到岑禹身上的紅光威力竟大如斯,碰道既毀,觸到既融,端的狠毒無比。岑老爺子一臉慎重,右手光芒越發的璀璨,頭上冒出滴滴汗珠,他知道今天只要一個不慎岑禹就算不死也要墜入魔道,從此爲世人所不容。
“四維封印。”
岑老爺子輕喝一聲,趁岑禹精神恍惚之際打出了封印。一個銀色的繁複印記透發出封印之力印向了面目猙獰的岑禹。岑禹好像非常不甘心這樣被封,艱難的擡起雙手,一個血紅的印記就從掌心亮起,飄了出來。岑禹身體裡面好像存在兩個意志,突然左手抓住了右手向上一擡,血紅色的印記紅芒大減,最後消散在空氣中。
不過即使這樣也驚的岑老爺子全身冷汗,剛纔那股迫人的銷蝕毀滅之力差點就讓自己崩潰,他怎麼也想象不出岑禹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力量。
銀色的“四維封印”順利的打入了岑禹的身體內,岑禹身體上冒起一陣紅光,然後身體像觸電一樣猛地一顫,軟到在玉蓮臺上。身上的紅光也暫時消失。
岑老爺子道:“鳳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禹兒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強的邪惡力量,連我都感覺到岌岌可危,好像隨時會被毀滅。你要······”
岑鳳兒看了心疼的看了自己的哥哥一眼,道:“爺爺,你別問了,要是我們能回去,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岑老爺子看到岑鳳兒了眼神,心中莫名一痛,不再說什麼。轉過頭去,眼中充滿了殺機,一步步向覆海神目獸走去,大地的震動的聲響彷彿在耳邊消失。
“就是這隻怪獸害的禹兒如此。”岑老爺子心道,全身殺氣瀰漫。
覆海神目獸眼中全是絕望。突然,一聲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動聲響爆發出來,地面裂開了一條巨大縫隙,沼澤中的泥沼汩汩上涌,在沼澤上面炸成黑色液滴。覆海神目獸臉現喜色,發出一聲求救似的哀鳴,直上雲霄。雖然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卻非常清晰。
就在覆海神目獸發出求救哀鳴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威壓浩浩蕩蕩,從滔天魔氣的方向往這邊籠罩而來。不過,威壓的主人卻遲遲未到,顯然那片魔氣中有一個絕世巨兇在警告岑老爺子莫要輕舉妄動,否則萬劫不復。
岑老爺子遭此變故,面色大變。被強大的威壓壓的險些透不過起來,呼呼的喘着粗氣。忽然封鎮之力如潮水般退去,岑老爺子好不容易站直了身體,全身衣襟溼透。
岑老爺子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一臉的恐懼:“這股威壓到底是什麼,以我地境修爲都難以抗拒,而且那股威壓還在百里之外的地方,這裡到底封鎮着怎樣一個絕世巨兇,恐怕天下所有的高手齊聚也要含恨而歸。”
小銀和小黑的方塔也完全釋放了出來,將衆人籠罩在內,就在小銀的方塔籠罩住衆人的時候,岑禹的緊皺的眉頭忽然舒展了開來。雖然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被岑鳳兒和小銀捕捉到了,小銀的方塔降臨在岑禹頭頂,灑下神光將岑禹包裹。
岑老爺子的臉上變得剛毅起來,來不及理會那兩尊絕世方塔,勉強透出氣勢對抗威壓。岑老爺子艱難的挪着步伐向覆海神目獸走去,雖然像負着一座巨山般沉重,但是卻無比堅定。
既然已經得罪了那股威壓的主人,乾脆得罪到底。反正那股威壓的主人過來肯定不會放過衆人,即使覆海神目獸沒有受傷,衆人的命能不能保全還是一個未知數。
岑老爺子的雙手升起銀光,右手成爪,左手成拳,每走一步地上就會出現一個寸餘深的腳印。也許感受到岑老爺子的動機,那股威壓陡然升高,壓得衆人差點透不過氣來,方塔籠罩的範圍也再次縮小。
岑老爺子響起一陣“噼裡啪啦”的脆響,正是全力抗拒的體現。地上的腳印也變的更深了,不過岑老爺子的腰依然挺的筆直,像一根蒼茫的骨頭,毫不彎曲。
岑老爺子邁着沉重的步伐,來到覆海神目獸身前三丈的地方。右手擡起前伸,右手銀光在掌心成螺旋狀閃耀,螺旋中心突然出現一股強大的吸力罩向覆海神目獸。
覆海神目獸腹間的古劍一陣搖顫,嗡嗡震響。一聲長吟,古劍被岑老爺子吸到了掌心,古劍上銀色的劍芒吞吐不定,寒氣逼人。就在古劍被吸進掌心的那一刻,岑老爺子的氣勢又上升了一截,全身透發出凌厲的劍氣和殺意。
覆海神目獸腹間飛起一道血劍,噴出一丈多遠,地面被灼熱的鮮血燒的焦黑,發出一股腥臭是氣味。覆海神目獸一聲哀鳴,擡頭看着眼前即將終結自己生命的人類,眼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覆海神目獸知道今天毫無倖免之力,顫抖着站起身子,全身的氣勢陡然攀升。一聲悲憤的吼叫直上雲霄,流血的傷口也暫時止住。覆海神目獸獨目睜開,但是卻並未發出毀滅之光。赤紅的雙眼死死的盯着岑老爺子,彷彿要用獨目將岑老爺子吞掉。
岑老爺子只感覺到一股滔天的恨意和殺意將自己籠罩,全身彷彿掉在了冰窖裡一樣寒冷。
岑老爺子心中大凜,知道眼前的怪獸要做垂死之爭了,這一定是一場生死之戰。覆海神目獸身上的恐怖傷口暫時癒合一定是用了什麼自殘之術。
“吼。”
覆海神目獸巨大的吼聲震地狼藉的地面不斷的跳動,一個巨口出現在它腦後。磅礴的力量撼動一方。巨口中出現一個紅色圓球,絲絲紅線在圓球周圍晃動,透發出心悸的波動。
岑老爺子感受到覆海神目獸磅礴的氣勢和力量,全身爆發出銀光,一柄巨劍在身旁出現。右手虛抓,巨劍飄向岑老爺子右手,定在右手旁邊,劍意似一汪春水綿延。
就在覆海神目獸用出自殘之術站立起來的時候,遠處巨大的威壓向後退去,消失不見,準備做最後的衝擊。
岑老爺子身上的威壓消失,戰力飆升,彷彿他就是一柄出鞘的千古神兵。岑老爺子身後出現兩個人影。依然能持青銅古劍,一人持巨斧。
“老斧頭,你受了重傷,先回去吧。這裡交給我和十三。”岑老爺子道。
“竟然是他,青年時代就被稱爲劍中天才的劍神,劍十三。二十五歲一柄青銅劍斬遍天下高手,二十八歲是便無敵於天下。三十五年前突然銷聲匿跡,想不到竟然進皇宮成了供奉。”薛剛讚歎道,對這位劍中至尊嚮往不已。
持斧老者退去,回到方塔的範圍內,靜靜的看着岑老爺子和來一個老者。
那個被稱作劍十三的老者和老爺子一樣透出凌厲劍意。手中的青銅劍懸浮空中,神光璀璨。突然,青銅劍變得虛幻起來,晃動間化做十三柄青銅劍立在身前。十三柄青銅劍將老者圍在中間,一股青色光芒沖天而上。老者和十三柄劍彷彿化做一體,變作一柄巨大的青銅劍矗立在地面三尺左右的地方,和岑老爺子手中的銀色神劍分立兩邊。
就在巨大的青銅劍出現的時候,裂開的大地再次開裂,青銅劍上空出現一片虛幻的烏雲,電閃雷鳴,最近的一座山峰被凌厲的劍氣割得分崩離析,滾滾而下。
“十三,小心了,這隻怪獸肯定是一個地境兇獸。你不要離我太遠,只要做輔助攻擊就好了,一切以性命爲重。”岑老爺子說完,手中的銀色巨劍猛然前衝劈下,一道銀色劍芒在巨劍上環繞,巨大的劍芒直指覆海神目獸。
覆海神目獸怒吼一聲,獨腳蹬地上空。腦後的巨口前移,紅光爆射而出。岑老爺子面色凝重無比,銀芒閃處大地開裂。地面上突然出現一個十丈石劍跟隨者岑老爺子手中的巨劍電射而至,撞上射過來的紅光。
石劍雖大卻有鋒芒,石劍撞上紅光,爆發出驚天巨響。石劍前半截化做石塊飛濺,砸在下面的青銅巨劍上鏗然作響。
康五行看到巨大的石劍,吃驚道:“天地唯我之神兵,雖然不是五行神通卻借大地之力,這就是地境的神通麼?”衆人聽到康五行這樣說,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盯着空中的岑老爺子,嚮往意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