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關係···”
趙離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看不懂這本《天師符法》,沒錯,不僅是那篇複雜深奧的道家心法,就連那些符籙紋繪過程,趙離也看不太懂。
其實他也不需要看懂,只需要吃下去就好了。
趙離打開了桌子上的一罐蜂蜜——這是他今天在城隍廟一條街上順手買的,這可算是貴重食材,方府的廚房也不可能讓他拿走一罐的。
趙離撕下來幾張《天師符法》的紙張,然後將之攤開,用勺子滿滿的挖起一勺有些渾濁,就猶如加了石灰粉一樣的琥珀汁液的蜂蜜——別因爲這蜂蜜的賣相不好就看不起它,這可是真正野生、純天然、無添加、高營養的野蜂蜜!
將滿滿一勺子的野蜂蜜均勻的塗倒在紙張上,趙離又拿起另一張紙張,蓋了上去。
“好了,就是這樣!奧利奧蜂蜜夾心餅乾,裹上蛋清炸一炸,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趙離滿意的說了一句,就張開大口,將這蜂蜜夾心書頁狠狠的咬了一口。
“味道真是棒極了!也只有這樣的百年好書,才配得上這純正的野蜂蜜!”
······
城隍廟中。
臨近黃昏時分,來廟裡上香、祈禱的人已經少了不少。
小道士正躡手躡腳的隨着最後一波人流,從城隍廟的正門打算溜回房中,卻仍然被站在殿堂前的廟祝師父給發現了。
“文才!今天你是第一次一個人出去做法事,做的怎麼樣了?”
廟祝老道向着小道士問道。
這名廟祝道長披着一身青色道衣,大約四、五十歲左右,長着一張國字臉,劍眉灰白,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
“啊,師父,我做的很好啊!”
本想偷偷溜回房中的小道士被嚇了一跳,趕緊隨口說道。
“那就好,以後你要多多一個人出去,這樣才能鍛煉出來。”
廟祝道長點點頭,臉上有一些寬慰的神情。
“好,師父,那我先回房去休息了。”
小道士微微鬆了口氣,就準備開溜。
“等等,那法事錢呢?”
廟祝道長又大喊了一聲,叫住了小道士。
小道士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兩的小銀錠,走了過去,將之送到了廟祝師父的手中。
“怎麼給的那麼多?”
廟祝道長接過了銀錠,有些奇怪。
能讓這小徒弟單獨上門去做的法事,當然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情況,廟祝道長早就已經瞭解過了。
但是,按照收費來說,這種上門貼貼驅邪、闢厄符紙的活兒,不過是四五百文銅子的事兒——就這個價位,還有很多人想着砍價呢。
“咳咳,人家大概是覺得徒兒的活做的漂亮,多給了點。”
小道士乾咳兩聲,掩飾的說道。
這錢其實就是趙離借他的賭資,一度被輸掉,最後又贏了回來,除了這一錠銀子外,他身上就只有一百多枚銅子和二兩重的銀錠了。
城東的那戶人家最後根本沒讓他做法事,只是他卻是不能和師父實話實說了——不然怎麼解釋這麼遲纔回廟裡?難道說去賭坊了?那怕是又得吃雞毛撣子了。
至於自己連吃飯的傢伙都丟掉的事,那更是萬萬不能和師父說了,那包袱裡還有從祖師爺開始就傳下來的《天師符法》呢,要是被師父知道自己把它搞丟了,怕是得直接打死。
“那就好。”
廟祝道長有些欣慰的點了點說道:“我們這一脈,雖然算是茅山分支,但其實師祖爺卻是出自天下道門兩巨頭之一的蜀山,與那些山野遊道大有不同,做的活兒就應當漂亮,你這次做的很好。”
“謝謝師父誇獎,徒兒一定會再接再厲,不給師父丟臉的!”
被喚做“文才”的小道士一陣點頭,但點着點着,臉上的笑容漸漸就有些凝固起來。
只見望着自己的廟祝師父,臉上的寬慰笑容正在一點點消失,轉而變得凝重、嚴肅起來,看向自己的目光也變得銳利起來。
“師父,怎麼了?”
文才小道士有些驚慌的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生怕被師父發現自己去賭坊以及弄丟了吃飯家伙的事情。
“文才,把你今日去城東人家做法事的經過給爲師一一說來,不得有半點遺漏!”
廟祝道長劍眉上揚,厲聲喝道。
“啊?師父,你怎麼了···”
文才小道士慌亂的說道:“就、就是很普通的法事呀,也沒什麼特別的,我就擺開香壇,施了通法,然後貼了些黃紙符籙就回來了···”
“不對,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尋常的事!好好想想!”
廟祝道長臉上也是一副焦急、嚴肅的神色,向着這小徒弟催問道。
文才小道士結結巴巴的說道:“師、師父,真的什麼都沒發生呀···就、就、師、師父,你到底怎麼了?”
廟祝道長一把將文才小道士抓近,又仔細端詳了一下他的臉孔,厲聲說道:“你出去這一趟回來,現在印堂黑髮,烏雲蓋頂,身上還有死氣纏繞,恐有血光——不,這是生死劫的徵兆啊!”
“啊?生死劫?”
文才小道士也是嚇了一跳,但是看師父一臉嚴肅的樣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而且師父也從來不開玩笑,至於說的這話準不準···
雖然廟祝師父從來沒有上街去擺過算命攤子,但是從望氣之術的水準來說,絕對比街上百分之九十幾的算命先生都要準的多。
只是這真正的望氣之術,卻不是想用就能隨便用的。
“你還要不要命了?還不快交待清楚!”
道長再次喝道。
“我、我、我···師父,我其實今天根本沒做法事啊,我去了門口的好運坊···”
文才小道士不敢再有所隱瞞,在可能面對的“生死劫”面前,都快嚇哭了,趕緊將一切事情一一道來。
就連被人以借錢爲由,騙走了自己包袱的事情,也是托盤而出,不敢再有所隱瞞。
“就這樣?在賭坊裡被一個白衣書生,用三兩銀子,騙走了整個包袱?”
廟祝道長臉色鐵青的望着這個不成氣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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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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