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涵得到伏羲傳下的天書之後,早就明白,修行分爲引氣、築基、靈虛、空冥、靈寂、金仙、準聖、聖人等境界。前面的六個境界,還有初期、中期、圓滿之分。嚴格來說,準聖、聖人已經不能算是境界,因爲那是屬於超凡於物外的存在。
如此算下來,金仙圓滿的境界,便已經是修行之中高的境界了,這樣的人物,就連傳說中的元始天尊的座下,也只有十二位,也稱爲十二金仙。
封印戈千諾,便有四位金仙付出生命的代價,那這戈千諾,恐怕至少是準聖級別的存在了。
這些事情,想想都是令人發顫的。因爲腦海裡全都是這些東西,方玉涵一時間竟然忘記了上官靈兒。
老道見狀,只是微微點頭,今日一切,他覺得自己算是功德圓滿了。當然,他並不知道,方玉涵不是那種隨意便能讓人琢磨透的,他暫時忘記,並不是不思不想不念,過了這一刻之後,下一刻是什麼樣子的,也是無法預測的。
“既然如此,那仙長您應該也知道,伏羲前輩造出的十二玄靈珠,有六顆出現差錯,沒有完全轉世!後來被伏羲前輩給帶進這裡來了!”方玉涵道。
老道點頭:“爲了找到他們,貧道與一位天界來的天龍族人幾乎走遍了整個人間,纔將他們找到,又在巧妙的時候讓他們來到這裡。但眼下還是差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天龍族的那位竟然都無法推知另外一顆靈珠轉世!”
方玉涵聞言,心中一陣得意:“他推不出來的那顆,不就是老子?哼,原來老子竟然還這般厲害!”
方玉涵正要說自己是那顆天龍族的大人物找不到的玄靈珠,但轉而間想到他自己這顆已經變異,說出來肯定不是好事,當下興致便是瞬間沒有了。
“如今封神關雖然暫時壓制住修羅族,但終究便是長久之計,唉,第十二顆玄靈珠的轉世者,到底在什麼地方呢?”老道不由悠悠嘆息。
方玉涵道:“也許該出現的時候他就出現了,對了,你們已經找齊了另外的十一顆?”
老道點頭:“找到歸找到,但是要他們覺醒聖守者的力量,卻是難上加難,按着以往的慣例,不出差錯的另外六顆關鍵時候也許會覺醒,但是出了差錯的······會出現什麼變故都不知道啊!”
方玉涵此時想到的是伏羲的話,天地萬物運行自有其序,生滅皆是常理,不用太過去關注,畢竟關心則亂。只是轉而間他又想到,伏羲那樣說,那是因爲他是聖人,早已跳出去天地之外,五行輪迴,皆是不能牽制他,而自己沒有那個本事,與天地存在大因果,天地毀滅,自己肯定也是會受到牽連的。
這般想着,方玉涵心情顯得有些沉重,轉而間,他思緒忽地一轉,看了老道一眼,道:“仙長爲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老道笑道:“自然不會是平白無故的,貧道看你資質不錯,要不要來天心閣,咱們一起尋找那剩下的一顆靈珠?”
方玉涵聞言,不由一呆,他道:“您是天心閣的?”
老道點頭:“我是!”
方玉涵對天心閣還真是沒有半點意思,可是想到不久之前老道消滅夜魔的手段,他心裡又是癢癢的,但是此時他又想到上官靈兒,腦海裡面頓時如漿糊一般。
“那算了,天心閣不是我想去的地方!”方玉涵道。
“那你想去什麼地方?”老道問道。
方玉涵眼睛忽地一亮,道:“我要去文苑閣,我想要成爲周公那樣的人,受萬民敬仰,天下皆知!”
“天下皆知天心閣不見得能做到,但是受萬民敬仰這一點倒是可以的,你想想吧,天心閣的大門,隨時都爲你敞開的!”
老道說完,身影閃動,方玉涵只感覺到眼前一黑,再次看到光線的時候,已經從秘境之中出來了。
此時他正在白龜湖邊上,但老道卻是早已無影無蹤。
方玉涵回想起自己這一個多月的經歷,有些似真似幻的感覺,彷彿在這一個月發生的那些,都有些不真實,尤其是與上官靈兒之間的情感,那就像是做了一場大夢一般。
方玉涵收拾一下心情,便又回頭看看的大山,這才反應過他的那頭驢子還在裡面。正在這時,一道青光從山裡面迸發而出,不是青驢,卻又是誰?
方玉涵進去的時候,來不及看到大山升起來的壯觀場景,如今秘境已經關閉,大山早就沉在水中,他看到的白龜湖,與以前的並沒什麼兩樣。
沿着小路往前走去,不多時便走到了對面的村莊,回想起與上官靈兒的相遇,還有來這酒館裡的時候,方玉涵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笑意。
幾番複雜離奇的經歷,生死之中的不離不棄,卻是讓他對上官靈兒產生了情感,這想起來當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只是天公不作美,他是人族,而偏偏上官靈兒卻是狐妖,人妖殊途指的並不僅僅是世人的眼光。
還有一則傳說,於黃帝時期開始,天地規則變化,人與妖結合,很可能會遭到天譴。若方玉涵是尋常之人,他定然會認爲這僅僅只是傳說,不過是糊弄人的把戲而已。但如今他已經是修行中人,知道那些傳說並不是空穴來風,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這般想着,方玉涵心中有的盡是苦澀之意,但轉而間又想到:“複習前輩那等聖人,不受天地規則的約束,想必就不會顧及什麼天譴了吧!”
方玉涵並不知道,此時那個老道並沒有走遠,他在暗中觀察着方玉涵的一舉一動。見得方玉涵滿臉苦澀的樣子,便知道自己做的那許多,皆是無用的,此時他不由自語道:“其實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關係到萬物運行的,又怎會有什麼天譴?天譴,只是世俗中的人們爲了阻止人妖相戀的一個藉口而已!”
老道說到這裡,嘆息一聲,接着又道:“只是你終究是人,世人的眼光,又怎麼能做到不在乎呢?唉,冤孽啊!”
老道說完,這纔沒入長空之中,消失不見。
“那仙長說得對,不能害人害己!”方玉涵喜歡上官靈兒,儘管只是傳說中的東西,他也不得不在乎。當下他強迫自己忘掉上官靈兒,可是越想忘記,卻是發現,上官靈兒的一舉一動,皆是清晰的在腦海之中出現。
不僅如此,那動人的一顰一笑,令得方玉涵直接酥軟了。可是他心中卻又是在告訴自己:“不能這樣,不能這樣,一定要忘記!”
此時此刻,不僅僅是方玉涵一個人在痛苦無助,上官靈兒也是如此,她這時也在白龜湖這處村莊裡面。事實上,出來秘境之後,她就沒有離開過這裡,只想等着方玉涵出來,再看上一眼。
只是這一眼之後,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全身心都是方玉涵的,當此之際,她才發現,也許在剛剛見到方玉涵的第一眼的時候,她的心中就有那道人影了。
上官靈兒真想大醉一場,因爲醉了之後,可以什麼都不用問,什麼都不用管。
“我是妖,人妖殊途!”上官靈兒苦笑一聲,躲在一邊看着方玉涵,眼中淚水不住的留下,心中好像是有千萬把長刀來回割動,那種疼痛,讓她生出來窒息之感。
方玉涵站在酒館面前,他此時也是想大醉一場,當下他走進去酒館之中,要了幾罈子酒。而後牽着青驢,離開了這處村莊,走到那楓樹林中的時候,他便直接坐下來,將一罈子給打開,遞給青驢,笑道:“驢兄,來,陪我喝一點!”
青驢最愛的就是酒,它的嘴放在罈子口處,猛地一吸,一口氣便喝掉一罈子,接着雙眼又在方玉涵旁邊的那幾罈子上面打轉。
方玉涵見狀,不由大笑一聲,只是笑聲裡面全都是苦澀之意,當下他道:“好傢伙,我都還沒有開始,你倒是給力呀!”
方玉涵又將開着的一罈子遞給青驢,青驢這下子的速度終於是慢下來了。方玉涵提起酒罈子,咕嚕嚕的灌下去半罈子,擡頭看向天邊,擦掉嘴角的酒水,眼中充滿了迷離之色,嘴中輕聲唸叨:“靈兒,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啊!”
說完之後,方玉涵感覺更加苦澀,當下只覺得頭腦運轉,但只要還有半點清醒,便會想到上官靈兒。也許,只有徹底醉了,思緒不懂,纔會什麼都都不想。想到這裡,方玉涵便將酒罈子中剩下的半罈子給一飲而盡。
酒氣上來,方玉涵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好似立馬上就要倒下去似的。只是這酒還真是給力,當下他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再接着喝下去半罈子,他便沒有了力氣,如一攤爛泥般軟倒在地上。
青驢此時的那一罈子也喝完了,它走上前來,將方玉涵打開的那半罈子也喝完,然後看着剩下的另外兩罈子,嘴巴張開,一道無形之力盪開,酒罈子上面的酒塞頓然便被拔下來。
青驢看了方玉涵一眼,美滋滋的將嘴巴放在罈子口上,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罈子酒也被它給喝完了。
只是這個時候,青驢已經成了醉驢,走路的時候,都是跌跌撞撞的,要不是它是四條腿的,肯定早就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