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羽飛來了,他一來就很吃驚,問葉兄是否在悟道,怎麼整個天地似乎都變了?
他妹妹悄悄告訴他:“不是悟道,是在煉丹,他說了,煉成之後,給你吃糖果……”
孫羽飛哈哈大笑,剛剛笑出來立刻收聲,打聽到底是什麼丹。
“他有點懷疑這並不是真正的九九之丹,所以等會兒要是效果不太好,記得不能打擊知道嗎?”他妹妹扯着他的耳朵囑咐,孫羽飛點頭瞪她……
那就等吧!
入夜,萬里皆靜,竹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縷星光,以葉天爲輪廓,形成一個奇異的光影,光影變幻,似乎也隨着丹之九轉梵唱而起舞。
九轉梵唱停止,葉天的眼睛睜開,精光四射。
“葉兄,情況如何?”孫羽飛一飛而過。
“丹成,效果如何不得而知!”葉天手一起,掌中是一顆金丹,金丹一出,天空的星星突然失去了顏色,一股奇異的氣機席捲整個翠湖。
“好奇妙的丹!”孫羽飛感嘆道:“我似乎無法接近。”
孫羽心微微一震,有這等事?
是的,孫羽飛的手本來快接近這金丹了,但一股奇異的力量居然將他的手硬生生阻擋在外,這可是他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況,以他準帝二重天頂峰的功力修爲,居然觸碰不到一顆丹,這是何等恐怖的事?
“是,此丹中有些高層級的神材,你還不能直接觸碰。”葉天道:“我先來試上一顆再說。”
一顆丹服了下去,葉天臉上風雲變幻,而在天空,也是風雲變幻。遙遠的蒼穹之外,劫雲如潮,一道閃電突然從天際射出。直指湖邊的葉天,這一擊。宛若將蒼天硬生生撕裂。
“天劫!”孫羽飛大吃一驚。
“是!”葉天一聲長笑,破入蒼穹,準確迎向正從遙遠天際射來的閃電,宛若天外神龍的閃電一下子將他捲入萬里之外。
湖邊,孫羽飛長長吐口氣:“六重天?這莫非就是準帝六重天的天劫?”
“準帝六重天劫!”孫羽心一把抓住她哥的手:“這種層級的天劫整個神靈境可是萬年未有了。”
“是!只因這種天劫一般只存在於帝路,葉兄……葉兄又一次開創了天下奇聞,他破入了六重天!”孫羽飛喃喃道:“星天丹,一顆金丹破入蒼穹。這又豈能不是丹道之頂?”
遙遠的天際,閃電橫空,不似人世間,大開大合之際,葉天又一次看到了熟悉的宮殿,閃電形成的宮殿如真如幻,一隻只奇異的小獸穿行天地間,呼地一聲,葉天直入蒼穹深處,他終於看到了上次天劫他沒有看清的宮殿。宮殿之上閃電盤旋,是兩個大字:天宮。
天宮?天宮兩個字突然幻化成一道閃電,轟地一聲。將葉天擊出百里之外,這赫然是第八波天劫,整座宮殿突然支離破碎,合成一道超級無邊的閃電,席捲而來,正是第九波天劫,葉天手一擡,一掌迎上這波天劫,天劫入體。他全身上下一齊攪碎,四野俱寂。葉天怔怔地立於高空。
第九波天劫,他劫後餘生。功力突破六重天,成就整個神靈境萬年來未遇的天下奇聞,但他心頭的疑慮卻是一波接一波,這是天劫嗎?爲何他清晰地看到了天宮?
天宮又是什麼?
在哪裡?
那裡爲什麼有跟小肉球如此相似的奇異小獸?
這只是閃電的幻影還是天機的提示?
他仰望蒼穹,蒼穹已靜,浩瀚無邊的天空下,所有人都是渺小的,葉天也一樣。
星空無際,依然有着他所不懂的東西,天劫,或許真的就是上天對修行人的提示,不管你修到了哪一重境界,都別忘了,你頭上還有天。
葉天眼睛一閉一開,從蒼穹馳下,身法一起,快若閃電驚鴻,突破六重天,他似乎才真正化身這星際游龍……
無聲無息中,他出現在翠湖之上,身影一晃,出現在竹屋之旁。
“葉兄!”一個聲音傳來,是孫羽飛。
兩兄妹還在翠湖邊,脖子都仰酸了。
葉天笑了,他的笑容一露,孫羽心直接就撲了過來,抓住了他的手,開心地搖擺着。
“葉兄再度突破,開創神靈境修行新的高度,就沒有幾句感言?”孫羽飛笑道。
“感言也是有的!”葉天道:“首先得向羽心道個歉。”
羽心的手不搖了,好吃驚:“爲什麼呀?”
“因爲我先前打算給你哥分顆糖果,現在看來,這糖果真不是一般的燙,你哥是吃不下的。”
“原來是這個!”孫羽飛哈哈大笑:“兄弟何需在意?我早就知道這丹之神奇,連觸摸都觸摸不了又豈能服用?兄弟有目前這般功力,也算是對得起兄弟的栽培了,都直上秦皇核心檔還能有什麼不滿足的?”也是,他的功力完全可以與秦皇核心相提並論,縱然是秦皇核心,真正能夠勝過他的,恐怕也只有三鼎。
“通達!孫兄如此之通達就對了!”葉天手一擡,遞給他一個小小的盒子:“拿上吧,收入體內,保存之!”
孫羽飛接過,微微一震:“這裡面有一股很熟悉的氣機……”
“這就是星天丹!”葉天道:“此丹極爲特異,你直服是服不下的,就算是煉製也是不可行,對你原也無用,但江湖風波險惡,沒有人能預知前路,或許某一天你用得上它。”
“兄弟這可是太客氣了,此丹能讓五重天直上六重天,就算是秦皇殿主,也願傾盡所有以求之,你居然送給我作一個小小的擺件……”
葉天笑了:“秦皇殿主與我何干?他又不是我的兄弟!”
孫羽飛心頭熱流翻滾,接過裝有金丹的小盒子,收入體內,一收入體內,他陡然一驚:“葉兄……”
“怎麼了?”
“這小東西封閉得似乎不是那麼嚴密。有氣機滲漏……”孫羽飛的臉色變了,變得通紅,似乎在忍受着一種痛苦。
“氣機慢慢滲漏。你吸收之,也是一種練功過程。”葉天道:“開始三天恐怕有些痛苦。你就在這裡慢慢練吧。”
輕輕一拉孫羽心,兩人飄然而去,孫羽飛一屁股坐下,開始了他比較另類的練功方式。
那邊,孫羽心一次次回頭:“其實你還是給他服了。”
“不,這不叫服,這叫氣機滲透法則,先讓他熟悉熟悉這金丹的氣機。或許等到四重天的時候,他就能真正服用這顆丹。”
“四重天時才能真正服用?”孫羽心大吃一驚。
“一般的四重天同樣不能服用,哪怕是五重天,服用都是九死一生。”葉天道:“我剛纔服下去,骨頭都斷了三根,功力我是不敢吹的,但單以體質而論,普天之下能勝過我的,還真不多。”
孫羽心目瞪口呆,功力他不敢吹。就算是不敢吹的功力,也是整個神靈境找不到對手啊,那他自己吹的體質又是什麼樣?連這種想都無法想象的體質。服用這丹都斷了三根骨頭,這太恐怖了,她也只能問一句:“這到底是什麼金丹啊?怎麼可能如此霸道?”
“這就有來頭了,我單以其中一種神材來說一說你就會明白。”葉天抱着她坐下:“這其中有一種神材叫萬古妖心,其實就是妖皇五道的妖王之丹,知道什麼叫妖皇五道嗎?”
“妖皇五道,就是準帝四重天的老妖王!”孫羽心道:“你居然將它的妖丹直接拿來煉了。”
“是!這等層級的神材不在少數,所以,這丹霸道之處。難以想象,適用範圍該是以五重天爲起點。而且還真的不宜直接服用。”
“如此金丹,真的不是丹道頂峰嗎?”孫羽心喃喃道:“葉天。我有點動搖了。”
“不管是與不是,我都得完成最後一道工序!”葉天道:“該向這位老前輩交張卷子了!”
他的手一擡,掌中突然多了一個奇異的丹爐,正是無上丹爐,這無上丹爐一般情況下根本不由他作主,但此刻,他的功力已達準帝六重天,丹爐隨着一個意念就調出體外,落於他的掌心。
“無上丹道!”孫羽心眼睛睜得老大:“這就是你揚名天下的丹道起源?”以她的功力,自然很清楚就能看到無上丹道這幾個大字,下面的字跡密密麻麻,越來越細,下方一半左右她基本看不清。
“是!”葉天道:“這也是陪伴我走過十餘年的老夥伴。”
他托起丹爐,置於眼前:“向老前輩,你記載的星天丹我煉了,也成了,雖然不是九九之丹,未能達到你的預期,但我先前說過,最後一丹,爲的不是我葉天,而是你向問天,丹成之日,無論如何都該當告你一聲。”
丹爐當然無聲。
孫羽心開口了:“你是在跟這位遠古的丹祖對話是嗎?哎,他跟你說什麼?”
“他能說什麼?他該說的話早就說完了……”葉天突然一震:“對了,我得瞧瞧他有沒有新的、要說的話。”
他的神識一下子集中在丹爐的底層。
無上丹道,每進一層字跡小上一分,葉天功力越高,能看到的東西就越多,上次看無上丹道中關於星天丹之記載時,他的功力才準帝四重天頂峰,現在他已經是六重天,兩重天之隔,會不會有新的發現?
葉天神識到處,看到了星天丹最後的記載,突然,他的心一跳,星天丹下方果然又出現了字跡。
“星天丹,餘千載難成,無上丹爐,也是等待千年而未得,後世子弟如能煉成,當以星天丹飼爐,以慰丹爐之勞苦,亦慰老朽之亡靈。”
葉天愣住了。
“哎,那老前輩真的跟你說話了啊?”孫羽心輕輕搖晃他的肩頭:“說什麼來着?是不是表揚你啊?下面的字越看越細,我看不清了……”
“哪是表揚?是讓我將星天丹餵給丹爐吃!”葉天道:“我來找找這丹爐有嘴巴沒有。”
將丹爐四處看,最後翻了起來,下面是三隻腳,每隻腳下都是一個小洞,這是丹爐唯一有點象嘴巴的東西。
“我的老天。你真的打算將金丹餵給它吃?”孫羽心好吃驚:“這金丹真正是億萬金難求,它三張小嘴兒張開着,一吃看來就是三顆。這……這純粹是儀式,要不要那麼拘泥於儀式?”
三顆金丹。意味着三個五重天高手破入六重天啊,神靈境九殿,算十殿好了,各殿殿主大致都是四五重天境界,沒有人不夢想着破入六重天,如果有人破入六重天,或許說意味着一個域對其他域的絕對壓制,說一顆丹價值連城在這裡絕對不是空話。別說是一座城,就是千座萬座億座城,那些殿主都是願意換的。
這樣的三座巨大無比的金山銀山寶山,真的就要成爲一件儀式的犧牲品?
按他說的,這丹爐已經是走入了丹道的盡頭,對他是半點作用不起,而那個遙遠的丹祖向問天,也早已逝世多年,只怕該是以十萬年爲單位,這種告慰完全沒有現實意義。他不是一個老古板的人,應該不會真的那麼選擇吧?
“儀式?”葉天笑了:“也行,就用這方式來告慰這老瘋子吧……話說這也算是老瘋子的一貫風格。”
他的手一起。三顆金丹同時進入三隻丹爐腳下的空洞。將丹塞進去,說葉天不心疼絕對是假話,如果星天丹多的話倒還好辦,問題是這星天丹真不多,他一爐下來,也才區區十顆丹,他自己吃了一顆,給孫羽飛一顆,丹爐獅子大開口。一下子吞了三顆。片刻時間消耗一半,這消耗量實在有點大。
丹爐突然猛地一亮。轟地一聲震成碎片。
葉天大吃一驚,孫羽心更是大吃一驚。丹爐居然毀滅了!
無上丹道,不管怎麼說都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頂級丹道,就這樣毀了?
“那老瘋子很不地道,葉天,你喂他吃丹,他居然連你的爐都毀了……”孫羽心又在搖葉天的肩頭。
葉天眼睛裡有一種很奇異的表情。
丹祖真的不地道嗎?
不!葉天體內又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鼎爐,跟原先的丹爐式樣完全一致,這是隱藏於無上丹爐之中的另一個丹爐。
而在丹爐之中,一個白玉佩靜靜地躺着,葉天神識一動,白玉佩飛起,上面也有字跡,正是向問天的筆跡。
“以天淚爲材,不拘九九之規,足見通達,以金丹三顆,只爲告慰亡靈,足見重義!通達方可執掌丹神重器,重義方能不墮丹門清名,老朽向問天,僅以此佩告慰師門,餘之後,丹門亦有新主!”
哧,玉佩粉碎。
丹爐亮了,字跡突現,是二十個大字。
左側十字豎排:“天地萬物,何物不可爲丹?”
右側十字豎排:“無方之丹,成就天地大道。”
二十字一震而消,丹爐外側出現了一篇經書,葉天一看,心頭的波瀾大起。
天地萬物,何物不可爲丹?
無方之丹,成就天地大道。
什麼意思?意思是說,丹並不一定需要神材,也不一定需要丹方,難道隨便什麼東西都能成丹?哪怕是一塊石頭一根草?而且連丹方都不需要,隨意組合?
在丹道歷史上,從來都有定規,哪種神材對應哪種丹藥,幾乎是一絲不亂,現在這個理念顛覆了。
葉天首先想到的是當日煉製無源丹,其中有兩味藥材孩兒淚和老闆凳,那就根本不是藥材,偏偏是有效果的。
而拋開神材去煉丹可行嗎?煉成圓形是沒問題的,但真的會有效?
也未必不行!
所有的東西都有其生存之道,就如當日幻空大師所言,草木簡單嗎?簡單,但你瞭解草木的生長過程嗎?你知道它爲什麼一定是那個形狀,知道他上面的脈絡爲何是那種形狀?你瞭解它爲何生而爲何死嗎?其實草木不簡單。
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每個物種都有其自然的生長規律,每個物種其實都是神聖的,都有着人類所不懂的精微奧秘,這裡面氣機的對應。這裡面的玄機重重,都是天地大道的產物,既然草能成草。爲何就不能成丹?既然參天古木能拔地而起,吸取的不過是空氣水份。人又爲何不能依靠一些普通的東西改變固有的結構?
二十個字總綱,外加一段精微奧妙的講解,掀開了葉天丹道中嶄新的一頁,一扇嶄新的大門在他面前拉開。
無方之丹如何煉製?
這篇丹神心經沒有丹方,只有理論,就如同一個老人留下的心得體會,也包含着他對天地大道、自然萬物的感懷……
葉天漫步而前,手一起。摘下一枚樹葉,虛空一抓,抓起一把沙子,煉製,片刻時間,他手中出現了一個奇異的丹,這丹中保持着大地的能量,保持着草木的生機,他的眼睛亮了。
這是丹!這雖然只是普通的草木所煉,但葉天能清晰地感覺到裡面的能量。這股能量足以跟一顆真元丹相提並論。
真元丹是他當初煉製的第一種真正意義上的丹,用的神材也有十八種,每種神材在落日帝國都是萬金難求。但此刻葉天一片普通的樹葉,一把沙石就達到了同樣的效果,爲何?只因爲一點,這裡是神靈境,這裡的天地能量遠非落日帝國可比,縱然是一片普通的樹葉,其中蘊含的天地能量就超過了落日神材中的能量。
丹,是藥,但透過現象看本質它不是藥。它是天地元氣,是能量。只不過這種能量經過丹法的煉製,根據不同的組合方式產生不同的效果——這正是丹法最大的玄機。
既然丹的本質是能量。那麼就基本上已經跳出神材的範疇,無需神材來煉丹就能成立,同理,既然是能量,只存在一個組合與固化的問題,基本上也能跳出丹方的限制。
可能有人說了,爲何丹道流傳百萬年,都是用神材來煉丹的?
只因爲一點,神材固定其能量,乃是上天製作的一個半成品,用現代人的話來說就是電器元件或者叫集成電路,而煉丹人是將這些集成電板合併在一起,連接在一起,形成真正的成品。這當然就相對簡單。
而天地萬物煉丹什麼意思?
就是再沒有集成電路了,你自己完成從最初的礦石到最終產品的全過程,這要求就高了!
流傳天下百萬年的丹方與神材,居然只是讓人偷懶的,那些馳名天下的丹師其實只是組裝的技師!丹方是什麼?自然是設計師畫下的設計圖。僅此而已。
葉天悟透了丹神真訣二十字,在觀念上已經進行了一個華麗的轉身,他開始跳出技師的範疇,而直面設計師的角色,觀念轉變了,斷頭之路峰迴路轉,但前面依然是無盡的星空,設計師是一個真正沒有頂點的角色。
面對沒有頂點的路,葉天沒有執着,他放下丹道,陪着孫羽心走遍翠湖的角落,這一個月的親密相守,是孫羽心最美好的人生歲月。
冬盡春來,翠羽山莊迎來了劫後餘生的第一個春天。
翠湖側,楊柳低迴,春水已綠江南岸。
葉天和孫羽飛、孫羽心兩兄妹踏上了翠羽山莊正高處,翠雪峰。
這也算是踏青了。
俯看山莊,萬里翠湖盡收眼底。
就在此時,一條人影從山莊裡飛起,射向翠雪峰,哧地一聲掠過重重山樑,落在三人面前:“報姑爺,有人送來緊急書訊!”
“何人?”
“未知!來人將此玉佩送到山莊立刻離開,言明立交姑爺手中,不得片刻延誤。”他的手擡起,一塊白玉佩飛起。
葉天手一擡,白玉佩光芒大起,空中流過一行娟秀的大字:“二月初十子時三刻,戰神域星月湖,金龍出水,帝路將開,有興趣,就來吧!”
孫羽飛猛地一震:“金龍出水?帝路將開?何人如此好心送來信息?”
金龍出水乃是帝路將開的徵兆,但凡帝路開啓,必有金龍先動,金龍一出水,帝路的開啓就在三日內,而帝路的開啓到關閉的時間差,只有十二個時辰,神靈境方圓何止億萬裡?一旦帝路開啓,留給人的時間就只剩下最多四天時間。
多少年來,有多少有志於帝路之人就是因爲時間問題而錯失機遇。爲避免這一無可挽回的失誤,各殿在各域均有信息部門,隨時關注各域的情況。一旦發現金龍出水之徵兆,就第一時間流光回報宗門。以免殆誤戰機。
葉天隱居翠羽山莊,原本不該有人知道,但此人不僅僅知道,而且準確地將信送到了山莊,會是何人?
“是她!”葉天道:“秦皇玉衣!”
“她倒是好心!”孫羽心道:“但這時間怕是來不及了,今天已經是二月十二。”
“是!”孫羽飛臉色微微一變:“金龍出水,帝路開啓的時間就在三天之內,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三天。或許帝路已經完成了本輪開合的過程,葉兄,你欲去否?”
“當然!”葉天道:“你呢?”
“我就免了,帝路自有規則,功力不達四重天,根本進不去,你先去,兄弟我隨後必到!”
“好!”葉天目光移向羽心:“羽心,代我跟你父母親道個別!”
羽心撲進他的懷裡,緊緊一抱:“一定要回來。我等你回來!”
“一定!”
兩個字一落,葉天破空而起,身化流光。一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去了,羽心久久地仰望天邊,她的眼角不知何時流下了淚水。
“放心吧,他會回來的。”
羽心哭了:“帝路……帝路之上的人……從來沒有人回來過……從來沒有啊……”
“不!有人回來過!”孫羽飛道:“你一定要相信,還是有人回來過的。”
“誰?”羽心一驚。
“蒼天大帝!還有龍帝!他們都是從這片土地上踏上帝路,也都從帝路迴歸!”
蒼天大帝,龍帝,這都是一統諸天數萬年的一代大帝啊,葉天。真的能橫掃帝路,一證天地君臨諸天、開創真正屬於他的時代嗎?
……
葉天已在萬里外。雲層之中流光一卷,浮雲盡散。這是葉天的極限速度。
羽心說得對,時間很要命。
這次帝路開啓是在戰神域星月湖,離此真正的億萬裡,而且他剩下的時間還是個未知數,按照帝路規則,金龍出水後,三天內帝路將會開啓,而帝路開啓到關閉的過程只有一天時間。
如果秦皇玉衣留下的信是準確的話,金龍出水的時間很精確,是二月初十子時三刻,現在已經是二月十二接近午時,已經過去兩天半。
如果帝路開啓是在金龍出水的三天後,他有效的時間只剩下一天半,這還是最理想的狀況。
問題是,沒有人規定必須是三天後,一天後也有可能,如果帝路是在二月十一日開啓,現在已經關閉了。
從落日到金陽,葉天錯過了青雲路,從金陽到鳳凰,葉天走的是星空古道,從鳳凰進神靈境,他也被人關入祖閣,錯過了最初的大路,這次難道又要錯過?
前三次他都玩個了驚險刺激,機緣巧合纔跟上大部隊的步伐,這次如果錯過,他不確定還能找到機會,所以,這次他不敢冒險。
帝路這次是在戰神域打開的,虛無天是必去無疑,而虛無天對他的恨已經上升到無可調和的地步,一旦虛無天踏上帝路,憑他的修行方式,憑他的決絕與潛能,很快就會在帝路之上大放異彩,假以時日,或許真的有望成爲一代大帝,到那個時候,他就真的失去了與虛無天競爭的底牌,而虛無天一旦佔到上風,絕不會象葉天對待他那樣,絕對會踐行他自己的諾言:將長槍刺入葉天的咽喉——將長槍刺入葉天的咽喉,乃是虛無天自己說的修行之起點,也必將是他葉天的終點。
哧,他的天翼彈起,燃燒!
天翼一燃燒,他的速度陡然再增十倍,萬里山河一晃而過,前面就是黃橋北。
黃橋北,界河側,有太多的人,全都是從四面八方趕往戰神域的人,這顯然是看熱鬧的人,他們當然根本沒有資格踏上帝路,整個秦皇域有資格踏上帝路的,除了四大山莊宗主級人物外(宗主級人物一般是不會去的,他們的功力在帝路上同樣只是菜,年老力衰潛力有限,也犯不上),就只有他與秦皇玉衣,另外還有一人,如果他想拼一拼的話,也是有可能的,這個人當然是向金衣,向金衣的功力達到三重天頂峰,這一個月來,如果他運氣夠好的話,是有可能破入四重天而達到帝路的起點的,他會來嗎?
邊界,有陣法控制,不可飛越,但這飛行控制根本控制不了他,他的功力達到六重天,完全可以直接飛越。
就在他飛過密密麻麻的人羣之時,突然聽到了一句感嘆:“一代秦皇金衣,難道就這樣形神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