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大劫……”
寧採臣陷入回憶之中，瞳孔依舊有驚懼之色閃過。
哪怕過去了這麼多年，回憶起當初天界破碎的畫面，他都心悸。
“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天界破碎，我那時就在自己的洞天修行。”
“等到仙靈法則消散，洞天世界破碎的時候，我才知道發生了變故。”
“等我出來時，天界已經破碎，漫天都是時空亂流，稍微近些，都會被裹入其中，身死道消。”
“沒了仙靈法則，我不再是神仙，修爲瞬間從散仙跌落……”
寧採臣也不知道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等他修爲跌落到了化神之後，他有心回到天界去查探。
可是那時天界已經破碎，相熟的仙界好友，也都消失無蹤。
他調查了許久，始終沒有頭緒。
“這場大劫，來的太過突然，不止我沒有預料到，便是天界各位仙人也沒有預料到。”
馮驥皺着眉頭，聊齋世界到底發生過什麼，一個仙界就這麼破碎了。
他看向寧採臣，問道：“你說的誤信妖魔，是怎麼回事？”
寧採臣聞言，嘆息一聲，道：“你可知黑山老妖？”
馮驥一愣：“冥府那個鬼域級別的黑山老妖？”
“鬼域級別？看來他終究是成功踏出那一步了。”寧採臣眼底閃過恨色。
馮驥驚訝，想不到寧採臣與黑山老妖之間，似乎還有故事。
寧採臣開口道：“當年我失去了仙靈法則，不但洞天福地崩潰，連同我的境界也掉落了，只剩下了化神修爲。”
“爲了恢復修爲，重新打造洞天，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仙靈法則，誕生於天書，與天道融合，如今天書崩解，天道有缺，仙靈法則消散，但是這世上還有一樣法則，與仙靈法則類似。”
馮驥聞言，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立刻道：“鬼靈法則！”
寧採臣微微點頭：“不錯，鬼靈法則！”
“鬼靈法則誕生於地書，天書和地書，都是天道至寶，天書以仙靈法則構築，地書以鬼靈法則聞名。”
“任何神靈，只要名入天書地書，立刻就能成功領悟圓滿的仙靈法則或鬼靈法則，擁有一條圓滿法則的實力。”
“我只要得到鬼靈法則，將之融入我的洞天，我這破碎的洞天，自然會恢復。而我也能以最快速度，恢復到洞虛境界。”
“我入地府，屆時當時也剛入化神境界的黑山。”
“他的本體，是冥界黑山，先天土之法則圓滿，又在冥界無數年修煉歲月之中，領悟了黑暗法則、太陰法則。”
“他同樣，只需要再領悟一門法則，即可衝擊入虛，而他的目標，同樣是地書之中的鬼靈法則！”
“故而我與他一拍即合，兩人一同前往地府，想要借閱地書，留下姓名。”
“然而地書何等珍貴，地府又怎麼會輕易同意，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好在那時候天界破碎，地府雖然靠地書支撐，但是也難免受到了波及。”
“便是那一次，我們一同衝到了閻羅殿之中，在混亂之中，拿到了地書，我當時正要寫上名字，卻不曾想，黑山突然襲擊，搶過我手中地書神權凝聚的神筆，先一步寫入他的名字。”
“只是這一步慢，便再也來不及了，陰天子親至，黑山靠着土系法則，遁入幽冥，我心有不甘，還想爭搶地書，最終慢了一絲，被陰天子親手打入輪迴。”
“這一輪迴，便是兩百年之久！”
他擡頭看向聶小倩，笑道：“好在，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準備。”
馮驥也看向聶小倩，明悟過來，道：“你留下洞天碎片，她作爲洞天之靈，幫伱鎮守在這裡，等候你迴歸？”
聶小倩此時滿是歡喜道：“當然不止，主人傳我秘法，我分出一縷靈魂，轉修鬼道，如今我雖然沒有名入地書，卻也在兩百年間，領悟了鬼靈法則。”
寧採臣笑了笑，道：“有她的鬼靈法則作爲彌補，這方洞天，我終於可以重新煉化了。”
“現在，是時候驅逐他們了。”
他回頭看向下方大地，輕輕一揮手。
聶小倩身上，鬼靈法則激盪，瞬間化作滔天黑氣，融入天穹之中。
整個天空，瞬間陰雲繚繞，原本仙氣縹緲的世界，在這一刻，直接變成了陰氣森森的鬼域一般！
鬼靈法則融入這方天地，整個洞天急速擴張，遠處碎裂的空間，也在這一刻急速彌補。
空中土之法則、木之法則、因果法則一同閃現。
寧採臣看向馮驥：“馮兄，我知你也是爲我這洞天碎片而來，如今我彰顯四大法則，其中因果法則，你儘可領悟，時間不多，你能領悟多少，全憑緣分。”
馮驥聞言，立刻擡頭，看向天空之中顯現而出的因果法則！
此時複雜的因果法則，在洞天世界融合之際，毫無保留的顯露在了馮驥面前。
這一刻，這道法則，對馮驥再無任何秘密！
馮驥整個心神，瞬間沉入其中，領悟因果法則之玄妙。
而與此同時，整個洞天激盪。
正在煉化木之法則的樹妖姥姥猛地睜開眼睛，瞳孔之中，露出驚怒之色：“不，不可能，這方世界怎麼在復原？我……我竟然無法吸收任何法則之力？”
“怎麼會這樣？不可能的。”
它話音剛落，忽然天空之中，陰氣凝聚，聶小倩感應到了它的存在，瞬息化身出現。
她如今已經融入洞天，重新成爲洞天之靈，自然對這洞天世界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樹妖姥姥的分身縱然再隱蔽，也不可能瞞過此刻的她！
“樹妖，嗬嗬嗬，好一個樹妖，想不到你也混入洞天了，這麼多年，你對我那道靈魂分身的折磨，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啊。”
聶小倩怪笑起來，輕輕一抓。
如此簡單的一抓，樹妖卻根本反應不過來！
此時它只是分身前來，根本無法抵抗洞天之靈的聶小倩！
這一瞬間，樹妖被連根拔起，滿臉驚怒：“小倩！聶小倩！你……怎麼會是你！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裡！”
它不敢置信，無法相信自己控制了這麼多年的鬼丫頭，居然也出現在了洞天內。
而且會以現在這種強大到讓它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姿態出現！
“不對，不對，你怎麼會這麼強？你如何會調動空間之力？”
它大呼小叫起來，無法理解。
聶小倩卻冷笑起來：“樹妖啊樹妖，你做夢都想要得到的洞天碎片，其實一直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而我這個洞天之靈，也一直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可惜……你太蠢了，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不明白，呵呵呵。”
樹妖瞬間瞪大眼睛，好像明白過來什麼。
“你……你……是洞天之靈？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洞天之靈……”
它不敢相信這一切。
然而聶小倩卻根本不想再跟她廢話，只見她輕輕一張嘴。
霎時間，口中一道靈光顯現，頓時樹妖體內大量的木之法則倒卷向她口中。
樹妖頓時驚駭欲絕：“住手，住手！你敢煉化我的法則之力！”
它驚恐掙扎，然而在這洞天福地之中，聶小倩作爲洞天之靈，對洞天有着絕對的掌控之力。
它根本沒有一絲一毫掙脫的可能性。
不到數息時間，只聽得咔嚓一聲。
這樹妖的分身，徹底炸裂。
聶小倩砸吧幾口，笑了起來：“還不錯，這樹妖的木之法則還算圓滿精純。”
她旋即又看向遠處地面正在竭力煉化吸收，領悟土之法則的燕赤霞。
聶小倩頓時哼了一聲：“大鬍子這些年你也沒少欺負我，還想煉化這裡的土之法則，做夢吧！”
她輕輕一揮手，霎時間，燕赤霞身形就被洞天徹底排斥出去。
正在煉化領悟土之法則的燕赤霞，猝不及防之下猛地斷開了和這方世界土之法則的聯繫。
他頓時睜開眼睛，滿臉驚怒。
只是這一睜開眼，卻發現，自己居然已經不在洞天福地之中了。
這不禁讓他一愣，滿臉錯愕：“怎麼回事？我怎麼出來了？”
他趕緊起身，連忙神識擴張，急速尋找洞天入口。
然而什麼也沒有找到，整個洞天，隱藏在虛空之中，有洞天之靈操縱，入口早已消失。
燕赤霞縱然有着化神修爲，卻也難以找到這處洞天福地！
他臉色微沉：“難道是馮驥？他找到了洞天樞紐？煉化了這座洞天？”
他瞬間意識到了這一點，否則沒有理由他會瞬間就被排斥出洞天。
而且他沒有找到馮驥的身影！
也就是說，只有他被排斥出來！
他懷疑馮驥，合情合理。
“等等，馮兄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到底怎麼回事，那洞天又發生了什麼變故了不成？”
他心中疑惑，不過這些念頭並未在他心頭盤旋太久。他立刻盤膝坐下，道：“不過剛纔雖然沒能直接煉化那土之法則，但是我已經提前領悟了這土之法則的圓滿，或許可以憑藉剛纔的借閱，我可以自己領悟。”
他趕緊佈置預警法陣，隨後立刻閉目參悟剛纔看到的土之法則。
與此同時，在洞天之中，聶小倩看到了辛十四娘和夏侯。
她看到辛十四娘和夏侯，並沒有參悟法則，而是在吸收洞天靈氣修煉，頓時笑了起來。
“這兩人還不錯，當時若非他們幫忙，我也無法帶回主人。”
“也罷，這裡靈氣比外界濃郁，他們不會煉化法則，對洞天構不成什麼影響，算是給他們一場機緣，讓他們繼續修煉好了。”
她輕笑一聲，轉身回到了大殿內。
寧採臣此時盤膝而坐，重新煉化洞天中樞。
一身修爲境界，也在緩緩增長，藉着洞天福地，他從化神，開始向入虛、洞虛境界提升！
只是這鬼靈法則，終歸不是他自己領悟的，而是聶小倩領悟的。
所以雖然洞天碎片再度增長圓滿，達到穩定狀態。
但是並不意味着他可以從化神一舉突破洞虛。
只能說，他此時靠洞天之靈，煉化了這座洞天之後，能夠發揮出洞虛級別的戰鬥力。
但是其本人，並未達到洞虛境界。
他還需要自行領悟鬼靈法則才行！
如此才能徹底將這方洞天重新徹底煉化。
此時此刻，他要做的，就是將鬼靈法則參透。
而木之法則、土之法則、因果法則，他早已領悟，此時重修，輕而易舉，一蹴而就。
……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蘭若寺洞天內，馮驥身上，無盡透明的法則，如同一條條透明的絲線，將他纏繞。
他整個人，更是如同被迷霧包裹一樣。
若是用神識感知，根本無法感知到他的存在，只能感受到這裡一團空白。
忽然間，所有絲線緩緩黯淡，馮驥的身形，也慢慢顯現出來。
他緩緩睜開眼，臉上逐漸露出了笑容。
“因果法則，圓滿了。”
他下意識的看向自己的屬性面板。
姓名：馮驥
體質：84431
力量：84211
敏捷：83221
精神：151050
領悟法則：血之法則（圓滿），太陰法則（圓滿），太陽法則（中階）、因果法則（圓滿），鬼靈法則（初階），仙靈法則（初階），死亡法則（初階）
法則神通：肉山血海，太陰神光、斷紅塵法刀、因果禁地……
境界：煉虛第一境（化神）
屬性點：42531
……
“又有一門法則圓滿了啊，如今各項屬性，精神屬性更是衝到了十五萬之多，看來每領悟一門法則，精神屬性都會有巨大的飛躍。”
“這因果法則，似乎對其他各項屬性提升不大。”
馮驥分析了一番自己屬性變化，若有所思起來。
旋即又看向了自己的神通一欄。
各種法則領悟，他從中領悟了不少神通秘法。
太陰法則圓滿，他領悟了太陰神光。
但是因爲將陰陽法則拆解，以至於原本的陰陽太極神通消失了。
而且太陰法則和太陽法則，也因爲一個圓滿，一個只是中階，無法則晉升成爲陰陽法則這種高等法則了。
馮驥有些遺憾，不過爲了儘快突破入虛進階，開闢自己的洞天世界，只能如此了。
而因果法則原本的‘斷紅塵法刀’之外，又多了一門神通。
“因果禁地！”
馮驥體悟着這門神通秘法，不由笑了起來。
這是因果法則圓滿之後，他從中領悟的一門神通秘法。
“以因果之線，結成牢籠，形成禁地，任何神通，觸發因果之線，直接轉移落在因果禁地內的人。”
“攻擊因果線越頻繁，形成的因果之線也會越多，從而徹底被困其中。”
馮驥笑了起來，這門神通，似乎還有多種用途和變化。
“目前時間太緊，以後說不定還可以衍生出其他神通之法，因果之道，不愧是高等法則。”
馮驥站起身來，看向四周。
卻見寧採臣也已經睜開眼睛，看向馮驥，笑道：“恭喜馮兄，看來有所收穫。”
馮驥抱拳，道：“多謝道友，不吝賜教。”
寧採臣笑道：“你我之間，因果已結，不必謝我。”
馮驥明白，他是在說自己在蘭若寺救他的因果。
“寧兄，你如今重掌蘭若寺洞天，有何打算？”
寧採臣嘆道：“蘭若寺洞天雖然已經被我煉化，但是鬼靈法則我還沒有完全領悟，並不能算洞虛境界，我需要時間，儘快煉化鬼靈法則，重新踏入洞虛境界。”
“屆時，我會再入地府，找黑山老妖算賬！”
馮驥聞言，微微沉吟，道：“黑山老妖，已經不是兩百年前的黑山老妖了，他如今四大法則圓滿，只怕不容易對付，另外有件事情，我想提醒寧兄。”
寧採臣聞言，不禁看向馮驥：“馮兄請說。”
“海外修士以及許多中土散修，都想要圍攻地府，獲取地書神權，重新入神職，以求長生。”
寧採臣聞言，頓時一愣，旋即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洞虛境界，又不是成仙，壽命同樣有限。
只有將名字寫入天書地書，才能長生不老。
他微微沉默，片刻之後道：“洞虛之後，便需要合道了，如今天界都破碎了，天道都不圓滿了，如何合道成仙。”
“要想長生，唯有名入地書了啊。”
他嘆息一聲，也明白了這一點。
馮驥沒有說什麼他並不想走這樣的道路長生。
名入地書，便會永遠被困在此界。
他所求的長生逍遙，從來都不是這樣的長生。
他不同於這方世界的神靈，必須在這方世界尋求突破之法。
馮驥擁有屬性面板，大量的屬性點，可以維持他在茫茫的時空長河之中尋找合適的世界修行。
但是其他人不行，他們沒有屬性面板，沒有大量的屬性點支撐。
一旦走出這方世界，立刻會被捲入時空亂流。
分分鐘就會被時空亂流泯滅。
不過馮驥還是想要試試，看看自己能否走到這方世界修煉境界的極限。
開闢洞天，踏入洞虛之境！
“還差一門法則，我便可以修煉出四大圓滿法則！屆時即可入虛，開闢屬於我自己的洞天！”
“這剩下的一門法則機緣……”
馮驥目光閃爍，鬼靈法則，若能得到一絲地書權柄，頃刻間就能領悟鬼靈法則。
如此捷徑，誰不想走。
不過地府之戰必然十分兇險，沒有洞虛境界戰力，參加這樣的戰鬥，危險重重！
在這之前，馮驥必須讓自己達到洞虛境界的戰鬥力。
境界自然沒辦法提升到洞虛境界。
但是若是能煉化一方洞天世界，一樣可以達到洞虛戰力。
他腦海之中，已然決定要去哪裡了。
“廣雲寺，芙蓉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