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斷風再次裝逼失敗,伸出他那壞死的手骨,接過了玄士遞來的丹藥。
服下過後,他還自己從懷裡,拿出了一支液體,一飲而盡,而後便盤坐在地,療傷起來。
約莫過了兩刻鐘。
也不知道是皇宮提供的丹藥效果好,還是他自己準備的那支試劑效果好,壞死的骨頭,肉眼可見的復甦,長出了血肉,直到完全恢復。
雖然傷勢恢復了,但是李斷風卻沒這麼開心,而是頹然的走了過來,看向正在觀戰的葉太,道:
“葉兄,要是你,你那個時候會怎麼做?”
葉太看了他一眼,道:“我不會遮遮掩掩,直接大方承認就好。”
“啊?”
李斷風詫異道:“那不就暴露了嗎?”
葉太搖搖頭,道:“比武受傷多正常的事情,大羅金仙打架還受傷呢,反正是你贏了,怎麼說都是你有理,注意這些細枝末節,反而落了下乘。
我要是你,要故意裝的傷很重,這麼好的丹藥,當然要多拿一些。
只要能夠贏,就是最好的說服力了,就算最後沒有奪得魁首,也白賺一大批救命良藥,怎麼看都不虧。”
李斷風悟了,道:“葉兄說的好像有理,我贏了之後,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充滿敬畏的,可要是遮掩的話,反而讓人哂笑。
不過葉兄,既然你也知道皇宮的丹藥好,那你爲什麼不佯裝受傷,多要一點兒呢?
你是不是忽悠我?”
葉太癟癟嘴,道:“我葉太從來不忽悠人,你竟然這麼想,說明你還任重道遠啊,連一心教你的人,都能夠懷疑他是不是目的不純,你這樣的性格,入了朝堂,可是要被孤立的。
我問你,我忽悠你,對我有好處嗎?”
李斷風想了想,搖頭道:“沒有,但是我就覺得你言行不一,一會兒教我帥氣要淡然如風,一會兒又讓我假裝傷重,去騙皇宮的丹藥,但是你自己卻沒這麼做。”
葉太搖頭嘆息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我先問你,你覺得我兩場下來,夠帥氣嗎?”
李斷風立馬點頭,道:“無人能出其右!”
“那不就行了!”
葉太道:“你忘了我剛纔給你說的話了?帥氣,最重要的,不是其他,而是隨機應變!
換句話說,有多大的鍋,就下多少的米!不要逞強!
不管什麼時候,我們都要儘可能做到利益最大化!
你要是能夠一拳解決敵人,你完全也可以淡然如風,笑指江山,這樣,不僅對手記住了你,肱骨大臣和皇上,也都記住了你!
往後還想要點兒丹藥,就算是直接開口,皇上會拒絕你?
可要是你做不到,自然要以自己的傷勢爲由頭,獲得更大的利益。
假裝傷重,騙來了更多的丹藥,白賺對吧?
有了更多的丹藥,你上場之前就吃兩顆,受傷也會快速癒合,不僅加強了自己戰鬥力,還爲下一場的格調奠基!
結果呢?
我苦口婆心教你,你卻這樣懷疑我,覺得我是在忽悠你。
不是我說,就你這二兩肉,我一拳就擺平了,還需要跟你玩心計?
不過是看你順眼,隨便點化你幾句,但是誰知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唉。”
李斷風聽的瞠目結舌,還可以這麼玩?
不過好像是這個道理。
自己要是武力強悍到直接碾壓,自然能夠像葉兄這般,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是格調。
但自己做不到,反而受傷了,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讓人哂笑。
倒不如直接承認,反正是自己贏了,怎麼也是對方丟臉,而不是自己!
這時候多騙點兒丹藥,下次上臺前吃兩顆,更能讓自己盡情發揮,搏得一個好成績。
好成績,比什麼矯揉造作,都要高格調的多!
啪!
李斷風直接給了自己一巴掌。
他懺悔道:“是我千不該,萬不該,竟然覺得葉兄是在哄騙我,縱觀這些人,也只有葉兄,願意與我真心交流,而且葉兄要對付我,根本就用不到什麼心計!
我錯了,也悟了,葉兄是真心對我好,說的也言之鑿鑿,有理有據,是我李斷風愚鈍,沒有反應過來,枉顧了葉兄的指點。
還請葉兄不要介懷,李斷風不會再如此這般了。”
葉太大度的擺擺手,道:“算了,我不會計較的,但是李兄這樣想我,下次你的事情,我就不要指手畫腳了。”
李斷風急道:“別啊葉兄,我大錯,我特錯!以後大家都是同僚,我只跟葉兄聊的來,往後朝堂中誰要是針對我,還需要葉兄指點一二,李斷風以後都跟你混了!”
對葉太的武力和奇思妙想折服是一個,另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自己的身份進入朝堂之後,勢必沒有派系拉攏,反而會排擠自己。
而葉太,如今展現出來的東西,幾乎已經註定,他往後是朝中一位大員了。
李斷風自然不想因爲自己的愚蠢,壞了這一層關係。
而且文武殿試的成績都這麼好,還比自己有能力,以後官職還比自己大,還願意提點自己。
怎麼看,這也是值得自己追隨的人啊!
葉太看着李斷風懊惱又複雜的眼光,心中嘀咕,我是不是又不經心的,忽悠來一個小弟了?
不過面上卻還是平淡如水,道:“行吧,我方纔只不過是一時氣惱,李兄既然這般真誠,我也就不多想了,往後有事,我自會和李兄言談一二。”
李斷風大喜,道:“葉兄大度,李斷風謝過了!”
嘭!
這時,臺上又一位考生被打成九級殘廢。
禁軍統領例行宣佈勝者,而後又道:“未時已到,兩輪考覈暫且結束,皇上用膳午憩一陣,考生隨我走,共用午膳,下午比鬥繼續!”
說完這話,禁軍統領也躍下擂臺,向着出口走去了。
考生們連忙跟上,一上午打了兩場,雖然很多人都辟穀了,可還是有些疲乏,肚子也空空的。
而觀戰臺龍椅之上的皇帝,早在午時的時候,就撤退了,這時候恐怕都睡了一陣了。
葉太和李斷風也隨大流,和人羣走了出去。
倒是有一個人,脫離了人羣,吸引了一些目光。
是厲工。
在衆考生心裡,這也是一個高高手。
第一輪,和葉太一樣,一招就打敗了敵人,差點打死。
第二輪,用了兩招,一招打碎了對手的攻伐神通,一招生生扯下了對手的半個脖子。
再加上他是國師幼徒,引得考生們皆忌憚萬分。
這時,厲工脫離人羣,自然不是退賽了,而是午膳可去可不去,師傅向他傳音,恐怕是見到了葉太的武力之後,還有什麼要給自己交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