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太……”張仲景師徒進來時,就看到穿着麻衣的老太太,正盯着水力打麻,都忍不住熱淚盈眶,十分絲滑的跪下了。
歐萌萌正研究打麻最後成形會怎麼樣,然後考慮在什麼時候加入到工序之中。正入神着,結果被人一叫,還嚇了一跳。一回頭,兩人一塊就跪在院裡了。真把歐萌萌都嚇得夠嗆。想想,這動不動就跪,好像是明清時纔開始的,三國時代,除非小輩犯錯或者臣子對皇帝,大多數時候都是不用行跪拜之禮的。長揖都算大禮了。
“好好好,張大人終於回來了。”歐萌萌定定神,忙上前扶起張仲景,當然看到他,還是不禁微笑起來,看看他,看着精神還不錯,看來,只做他喜歡的事,他其實就能保持旺盛的精力。估計這回不會早死了吧?
“您這是在幹嘛?”張仲景看看院子,再看看歐萌萌這一身,還有手,看着都沒他走時那麼保養得宜了,都不禁痛心疾首起來。
“造紙,我想造更軟一點的紙,要軟一點,但是不能愛洇墨,現在學裡好些學子字寫得就好看了,你們之前開方子都不好存,現在有紙了,就能有脈案了。一人一脈案,以後查起來就清清楚楚,你說對不?”歐萌萌得意的說道。
說罷還指指面前的打麻的水力石臼,邊上一個婦人,沒事用木棍撥拉一下臼裡的麻,十分輕鬆。
歐萌萌其實特別反對厚古薄今的極端做法。比如說木工活,說什麼一些隼卯結構,這個特別應該好好研究恢復。但是說什麼,古法泡製,連電木工機都不讓用,就有點過份了。
手藝高超的人,木工的基本功好,這是很值得稱道的,能手工完成高要求的工藝,這當然很了不起。但是一些沒那麼重要的,分解木料、畫線、挖孔這些明明可以用電腦程序,機械處理;明明一個人一天之內解決的,然後找幾個人,一手一腳自己做,真以爲自己做直播啊?
她現在紙漿池裡都還裝了個水力攪拌器,人力起到的作用就是控制均勻度,其它的,能用水力解決的,她都想用水力解決了。所以,她這裡就是兩個粗壯的婦人幫忙而已。
“周都督都跟臣說了,國太讓他一定要把臣換回。而也囑咐微臣,一定要國太保重身體纔是?這種事……”張仲景忙拉住了歐萌萌的手腕。他從開心離開荊州之後,就想到,是不是國太身體出了問題。他現在把國太引爲人生第一的知己啊,覺得這人萬不能出事。而剛剛看到國太竟然做這麼粗重的活計,都痛心了。
“放心,放心,老身這身子骨比公瑾強多了。”歐萌萌笑呵呵的,引着他們到前頭堂屋坐下。
不管歷史,在三國演義裡,吳國太可一定活過了周瑜的。歷史上,周瑜之死還真不是因爲諸葛亮,而是在與曹仁作戰時受了箭傷,因爲那時的醫療條件,加上各方原由才英年早逝。三國演義裡,諸葛亮三氣周瑜,把他給氣死了,也是有前提,就是舊傷未愈。這說明什麼,周瑜是有舊傷的。而這回因爲歐萌萌的到來,把周瑜留在南徐籌備國醫堂,然後那麼多大夫,好醫好藥,加上週瑜和孫權的關係變好,諸葛亮又跌下神壇,幾相綜合作用下,周瑜估計還能好點。
“國太,您毒算是解了,但身體過於勞累了。”張仲景坐下,就給歐萌萌號起脈來。好一會兒,才終於放下了歐萌萌的手腕,皺眉看着歐萌萌,一臉的果不其然的樣子。
“嗯嗯,最近有點忙。”歐萌萌點點頭,坐下,接過女侍奉上的溫水,一飲而盡,順便指指那個青年,“這是……”
“哦,這是荊州的樊大,一手鍼灸出神入化,這回劉皇叔的病,樊大可是幫了臣不少忙。這回臣帶樊大回來,就是想在書里加上鍼灸篇。”張仲景忙給他們做着介紹。剛光顧着批評國太了,差點把樊大忘記了。
“哦,鍼灸好,鍼灸特別好。一定要把這個好好總結,形成文字。”歐萌萌點頭,她在當賈母時,可沒少被扎,經歷有點慘痛,卻也覺得真的能治病好,趕緊換着話題,“對了,劉皇叔怎麼樣,他們說劉琦去世了,皇叔過於悲痛?”
“劉琦原本就病入膏肓,臣去是不去,原本也沒什麼用。不過樊大鍼灸倒是讓他去得沒那麼難受。”張仲景哼了一聲,他認識劉表,劉琦父子可不是一兩天。劉表其實還有讓人稱道的地方,那劉琦就是純粹的酒色之徒,他回荊州之後,知道劉備還推薦劉琦爲荊州太守,他都無語了,他腦子裡就剩下‘吃相難看’四個字了。明知他活不了幾天,而且毫無作爲,你推薦他上,這和你自己上有什麼兩樣?就是想上得好看一點,讓人知道,你還顧念劉表對你的些許的恩德?
若不是劉備那會真的病了,他就扭頭就走了。這也說明張仲景和純正的大夫哪不同了。像哪怕華佗見了曹操,關羽這些人,他可以矜持,但也只能矜持。他能和張仲景一樣,說翻臉就翻臉?當然,他也不會亂翻臉。這就是士的特權,哪怕,張仲景只是出身一個小家族。
“劉皇叔呢?”歐萌萌不理張仲景了,這老小子越發的傲嬌了。轉頭柔聲問着那年輕的樊大。
“回國太的話,劉皇叔只是多年來積勞成疾,只要放鬆心情,慢慢調養即可。”樊大看了張仲景一眼,還是硬着頭皮回道。
“劉皇叔也是,年近半百,可以說,真的半生奔波,辛苦勞碌,如今總算可以歇了。我們這種人,不能停,一停,什麼毛病都來了。真的找到愛做的,立馬就精神了。”歐萌萌也聽明白了,就和她跟張仲景說的,沒啥事,就是心病難醫。不過,她和樊大不熟,也不好亂說,輕輕搖搖頭,“行了,你們快回去歇着,就算是年輕也得注意保養。”
“國太,您也得休息了。”張仲景左右看看,沒看到孫尚香,“郡主不在,您是不是就沒人管了?”
我昨天坐了一個滴滴,新的那種自動門的電車,我沒坐過,一上車就撞了頭,到現在,頭還隱隱的作痛。真的,當時撞時,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