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看好的人
“那個……”劉姥姥糾結了，該怎麼說呢？不過看看老太太的樣子，好半天，才把想讓板兒讀書的請求說了，但馬上，“您放心，不用特意給他一個位置，老婦是想，若是府上有公子開蒙，能不能讓板兒做個書童？”
歐萌萌點點頭，她明白劉姥姥的這個要求，對她來說，也是下了決心的。災年過不去下去時，她求了二十兩銀子回去。過了年，家裡緩過來了，趕上了好年景，她來送上各式的新鮮果品，表達她的謝意。然後當賈家再釋出了善意之後，他們家更上一層樓，板兒也讀書考學，他知道賈家出了事，散盡家財去解救巧姐兒，並讓巧姐嫁給了板兒。
當他們過了災年，他們渡過了第一次的困境，他們之前有點底子，又沒經過什麼大災大困。自然他們會想到子孫後代的教育。若是經過大災大困，他們根本不會想念好學校了。
而歐萌萌是能理解這位可親可敬的老人的，也欽佩她的女兒女婿。雖說每次露面的都是劉姥姥，可是最後能讓劉姥姥散盡家財的，卻是王狗兒他們夫婦，所以這一家子都是好人。
“老親家，一年五百兩，賈家收這個價格，就是爲了攔住那些外頭的人。而一年只收二十人，就是爲了更好對待每一個學生。所以，進學的孩子沒有書童。都需要自己的事自己做。再說，讀書是一件專心的事，你讓板兒做書童，其實也就是斷了他的求學之路。”歐萌萌笑了一下，她可是專業的教書匠，這點還是知道的。
“是，老婦太過唐突了。”劉姥姥沒有失望，而是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樣纔是對的。
“還有，您想過沒，縱是我們不收銀子，讓板兒來讀書，那麼六年後，板兒真的成了秀才之後呢？之後你們還有餘力去考舉人，中進士嗎？”歐萌萌認真的看着劉姥姥。她也不用讓她回答。繼續說下去，
“跟我們鄉下說的，師傅引進門，修行靠個人？”劉姥姥明白了，打雜也是做工，但和書童不一樣在，書童只圍着主子轉，而學堂的雜工，工作內容其實是固定的，他是有時間，並且不怎麼受干擾讀書的。
晚上黛玉他們回來了，知道了劉姥姥來了，還留下了板兒在學裡打雜。大家有點奇怪，爲什麼老太太要這麼做。
“你覺得呢？”歐萌萌看向了邊上的賈赦。
“板兒是我替賈茁看的人，好好養！”歐萌萌想想看，又笑了起來。
“差不多，在一個讀書的環境裡，人家讀六年，他可以從容的讀十二年。還能攢點銀子，爲將來考學做準備。若是他過了秀才，我就讓他當助教，一年可得二十兩；過了舉子，我就讓他教育中等的課程；怎麼樣？”歐萌萌加大的誘惑的力度，來做工，有書讀，有銀子賺。他所得，就可拿到你們一年所費之銀兩。
“是！”賈赦點頭，現在覺得這人選很好。和王家有點關係，家裡有做過官的，所以也不是平民。把孫女下嫁，那是把顧念舊情。
“你說的對，這個是首要原因，我問的是，我爲什麼讓他做雜役，而不是書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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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是覺得與王家聯宗的小官之家，真的八杆子都打不着。就腆着臉敢來要這種名額，真是見了鬼。說完了，還給了賈政一個白眼，這就是你老婆的孃家，不找王家，你們找我們賈家？ 賈政也鬱悶，也覺得王家的事，來找賈家，是有點問題。不過看看老太太，還是陪着笑臉，“王家的事，讓母親費心了。”
“對，板兒是能讀書的，我想的是，不能折了讀書人的骨頭。他讀得艱難，骨頭會越來越硬的。”老太太想想看，輕輕的搖搖頭，“磨性子，能不能把性子磨好了，就看你了。老大！”
“還有十幾年呢，慢慢觀察，你纔是親孃，我就提個頭。”歐萌萌笑了，看着賈赦，“別慣壞了。”
劉姥姥忙點點頭，覺得這話說得太好了，直接就把板兒留下了。
“對賈家來說，我們不在意多一個學子，五百兩而已，不算什麼。但這個對板兒無益。所以啊，我建議啊。板兒要不要就在族學裡打雜？一年十兩銀子工錢，不是賣身爲奴，就是打雜。該有的書，我會給他一套，平時能讀多少，能學多少，那是他的事。您看行嗎？”
收錢本身，就是一種分流。十一、二歲的小秀才，還不可能去考舉人，考進士，那麼他們離開賈家族學之後怎麼辦？
這些有錢人家的孩子們，這時可以邊學習邊去遊歷天下、或者其它各種他們想做的事，這樣他們就有更加廣闊的未來。
“爲什麼？”賈赦對外人沒興趣，更何況是王家的親戚，他就更沒興趣了。
還有就是，若是由着他們賈家的手，真的培養出一個進士老爺，那麼，賈家族學連個雜役都能考上進士，這是啥本事？賈赦簡直覺得，一個孫女是捨得出去的。
這也是我們不收窮學生的原由，我們第一批學生裡，就有窮的學生，他現在因爲娶了有錢的媳婦，才又重新回到了課堂。之前把他只能去找工作。而且若不是有了婚事，他也就絕了前程之路。”
王熙鳳本來覺得有點鬱悶，因爲這可是王家的親戚。結果老太太竟然要把這鄉下的孩子給自己的嫡長女。她真的差點被嚇得早產了。
“那跟王家還真的沒什麼關係，這劉姥姥人不錯，是位俠義之輩。所以我纔出此下策。”歐萌萌搖搖頭，“重點，我爲什麼這麼做。”
“倒是老太太想得好，書童跟着讀書也是常理，不過，跟着哥兒，弄不好就成了奴才，性子就養左了。”賈政點點頭，他這些年讀書、教書，看得也多了。
“規矩。”賈赦點頭，“我們收了他，回頭，是不是跟咱們家有點八杆子打不着關係的人家都把孩子送來。我們怎麼辦？”
“我們一年五百兩，六年三千五百兩，大家都搶着來，你覺得這是爲了什麼？因爲我們能保證，六年給他們一個秀才。
“不是規矩？”賈赦擡頭看着母親。
原著裡，就這對是善於美的結果。賈茁作爲巧姐兒，成了全書一個最後的一點亮色。既然已經這樣了，她不介意繼續。
“所以老夫人的意思？”劉姥姥不覺得老太太是在找理由拒絕她，顯然，她在解釋，也是在告訴她，在賈家族學裡讀書其實是不現實的。
賈政覺得老太太肯定是看到了他們沒看到的，於是也不反對。
王熙鳳都無語了，但卻不敢反對，反正還能觀察。不過把女兒嫁給平民子弟，王熙鳳還是有點不甘心的。
說點啥，猜明天我講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