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黑白兩色玄光的皇朝神器兩極輪迴從秦北玄體內自行飛出。
其上的光芒變得前所未有之熾盛,破空向上。
半空裡,便有無數自然偉力法則化成的漆黑雷龍和白焰蓮花衝向劍身,加持而上。
黑神雷和昊日白炎。
在秦北玄手裡只是純粹的火焰和雷霆,還要依靠兩極輪迴才能勉強壓制動用。
可在皇叔秦明樓的掌控之下,卻凝聚成物,其中威力,也呈幾何倍數增長。
兩極輪迴跳躍空間而行,不斷向上,其上的波動愈發恐怖,法則符文密密麻麻,形成毫無縫隙的法則之鏈。
皇叔隔空遙指,那黑白神劍越過他之後,直接與上方引導天穹蓋壓而下的畫天之戟相碰撞。
一瞬間,宛如時間靜止。
那雙璀璨到極點的戰王之瞳,在無盡混亂的光芒中消失不見。
如有一顆彗星炸裂在朝都上空,比太陽還要耀眼的光芒帶着強大無比的氣浪席捲向周圍。
數十里內,空間變成一個真空地帶,除了那兩位掌控自然偉力的男子外,沒有任何生靈能在其中生存。
無數的法則符文在其中破碎又凝聚,源源不竭,生生不息。
整個朝都都開始抖動起來。
民居里的碗瓦落下地面,富宅裡的園景花枝亂顫。
所幸城中龍脈化成一條巨大的龍形氣運盤旋而起,將那股波動擋盡攔絕。
秦北玄坐在紫金宮殿前的皇座之上,周圍是神色略徨的老曹等六位王者。
那光芒的中央太過熾盛,王者也難以看清。
即便是秦北玄,也只能看到其中有一個漩渦一樣的東西,兩道虛幻的人影站在那兒,周圍瀰漫的自然法則符文難以計數,堪稱恐怖。
以他二人之間的漩渦爲中心,周圍的一切粒子向那裡涌入。
猶如宇宙星空深處的黑洞吞噬一切。
無論是能量粒子,還是微塵粒子,落入其中盡皆消失不見。
片刻後,那光芒向中央聚攏,露出其中二人相對而立。
黑色大漩渦如無底深淵,依舊在那兒,其中似乎有不屬於這片空間的轟鳴聲傳出。
漩渦外,一人持戟,一人持劍,身上氣息依舊恐怖。
但那破滅的八荒,卻是在慢慢隱沒。
騰轉於天地間的雷龍,飛旋在衆生之上的白蓮,也歸於天地。
聖戰,停歇。
那兩道之前彷彿要逆亂天地的身影落下。
戰王和大夏皇叔,兩人氣息重新恢復平穩,呼吸不紊,衣袍上的褶皺也同戰前一般。
若不是極高之處那空間黑洞依然存在,諸人都不會覺得他們之間爆發了大戰。
“今日,我南楚認栽了,大夏,好一個大夏,希望汝朝能繼續固守中土之西。”戰王平靜說道。
之前的戰鬥,非他之敗。
然而他也奈何明皇叔不得,奈何不得,就難以扶人坐上夏皇之位。
明皇叔微微一笑,“這便不勞煩閣下和你南楚的那位擔憂了,另外請轉告那位,要想集廣大區域的龍脈之氣破境,可以往南看,我大夏,不是什麼人都能染指的。”
說着,他目光若有深意的看了那蓋世魔宗的王者一眼。
戰王也不反駁,語氣平靜,“聖皇自有決斷。”
話已至此,明皇叔不再多說,側過身去,“諸位請吧。”
戰王也不拖拉,當既對明皇叔一拱手,“告辭。”
他最後飽含深意的看了秦北玄一眼,下一刻直接消失不見。
連同炎君赤燭,劍王宗王鑄九,以及那魔道王者等數人,一同離去。
皇叔見狀,縹緲雙眸也看了秦北玄一眼,旋即消失不見。
不知是落入了宮中哪處。
祝雲麟自然也被帶走,下方空蕩的廣場上,只有靖王秦北煌呆滯的站在原地,之前被皇叔壓趴,此刻紫色王袍粘滿灰塵,狼狽萬分。
那幾位投靠他的王者,除去內侍副總管嚴岐山,鐵杖殺神寧如意外,盡皆面色複雜,乃至難看。
寧如意家人被脅迫,老嫗人老顧忌家人安危,懷赴死之意參與這場動亂。
至於嚴岐山,眼下無比鬱悶。
秦北玄早已獲悉老曹傳音,這廝乃是假意叛變,等待時機以求對敵方致命一擊。
誰想還沒建功,便讓明皇叔將這場動亂給壓了下去。
他上前對着秦北玄雙膝跪下,“屬下適才衝撞陛下,特來請罪。”
“平聲吧。”秦北玄擺擺手,“嚴副總管以身飼虎,無罪,該當褒獎。”
他又看向真正反叛的四位王者,聲音中露出冷色,“幾位愛卿,當真是我大夏的好臣子啊!”
自從坐上這個皇位之後,這種被人揹叛的感覺,他極其厭惡。
若是以前,幾位王者定會對這位皇帝的話語置之一笑,可眼下卻有一股寒意打心底裡升起。
年輕的皇帝,乃是王者大圓滿!
刑部司長杜明律,當即冷汗獵獵,對着皇帝跪伏而下,“臣罪不可恕,還請陛下念臣爲大夏盡心百年的份上,饒罪臣一命。”
姿態卑微到了極點。
徐幽邪氣的臉上也閃過一絲追悔,卻也沒說什麼,閉上雙眼,一副聽候發落的樣子。
大供奉孟橋玄嘆息一聲,彷彿瞬間蒼老了許多,“老夫心生貪念,怨得了誰?聖道難,聖道難啊!”
他倒是未曾爲自己求情,對前路也已經心灰意冷。
修爲百年未有寸進,秦北煌以皇族絕學天王吞日訣爲籌碼,請動了這位心如止水的皇朝大供奉。
一朝貪念,身敗名裂,道心,也徹底的破了。
至於寧如意,臉色始終未見波瀾。
當她爲了家兒背叛身份,站在秦北煌一邊的那一刻起,她的心也就已經跟着死了。
無論幾位王者此刻何等姿態,秦北玄都是看着生厭,冷淡開口,“押下去,鎮於封元陣下,不想活的可自行了結,活着的,等着有朝一日爲本朝作出最後的貢獻吧!”
聽得此話,寧如意死灰般的雙眸裡閃過一道亮光,鄭重躬身道:“謝陛下恩典。”
杜明律則是臉色狂變,張了張嘴,也沒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