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隊的人馬都沒有跟着前來,他們早就得到指示去了歇息的地方,馬車被僕役趕着從偏門進後院,所以只有赫爾曼和艾富里與西林同行。
西林定了定神,奇怪的看了看赫爾曼便沒再出聲,心想,這外面跟裡面比起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這可真是強大的視覺衝擊啊。
“大人,到廳中一敘吧。”
說着,赫爾曼在前,引着西林二人就向着客廳而去。
所謂客廳,是一處好些的房子,雖然牆面破舊了些,但是裡面倒也乾淨。
三人分賓主落座,自有丫鬟下人奉上茶水。
艾富里端起茶碗,正要引用,轉而一頓,手裡端着茶水,與西林相視一眼。
“赫爾曼老弟,你這裡怎麼還不如兩月前的光景好啊。”艾富里乾脆把茶水重新放在桌上,開口說道。
赫爾曼看着下方的兩人,他的臉上滿是窘態,作爲一城之主,混成他這樣的,還真是世間少有,或者根本就是僅此一家。
“肥里老哥,你是有所不知啊。”赫爾曼嘆了口氣說道。
“哦?難道利納城還有什麼匪患不成?”艾富里也是奇怪,明明兩月前還比現在好,這日子怎麼會越過越差呢。
“老哥既然問起,我便說說也罷,月前在巴斯納爾山(塔巴爾山餘脈)來了一夥強盜,也不只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他們四處搶劫金銀,聚斂財務,我這小小的利納城年久失修,而且又多殘壁,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啊。”
赫爾曼談及此事,心裡也是極不好受。
“難道就沒有什麼辦法不成?”艾富里眉頭緊緊皺着。
“唉……”赫爾曼也只有嘆氣,並沒答話。
“難道利納城沒有守備軍嗎,按照帝國法令,利納城的守備軍我看也有兩千左右吧,難道還付不了那些強盜?”西林在一旁說道。
“西林大人,話雖這麼說,可是利納城天災人禍,現在已經是沒有什麼能拿出手的了,沒有錢財,兵勇又怎會賣命啊。”
“我看大人的馬車,還有這城主府的門面像是花了不少金幣吧。”
“這……”赫爾曼露出爲難的表情,“實話告訴二位吧,我這樣做也是那夥強盜所令,本來城裡攢了一些錢糧,我連城主府都沒捨得修繕,只爲明年開春之後雨水多些,這些錢糧也好充當苗種,可沒曾想到便宜了那夥強盜。”
聽赫爾曼這樣說,西林臉上的表情怪怪的,這到底是什麼強盜,竟然這樣做,一般的強盜都是知道細水長流,搶些錢財,然後留下種子,這樣也好不斷了生意,“難道他們是過路的強盜不成。”
“西林大人,這強盜還分什麼過路的和常住的啊,強盜不就是強盜嗎。”艾富里看了看西林說道。
“西林大人的意思是……”
艾富里一心撲在生意上,有些事情知道的不多,但是赫爾曼顯然明白了西林的意思。
西林沒有說話,赫爾曼的臉上倒是露出了笑容,這個對於利納城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啊。
看着眼前的兩人,艾富里倒有點搞不清狀況了。
“西林大人,你們這是?”
“哦,沒什麼,或許利納城以後會好起來的。”西林微微的笑了笑說道。
“以後還有可能麻煩西林大人,還請西林大人多多幫助纔好啊,利納城一定會記住西林大人的情誼。”
艾富里還是沒搞明白什麼意思,正在這時,“大人,飯菜已準備好了。”
“恩,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赫爾曼對那下人說道,“西林大人,肥里老哥,走吧,我們今天要好好喝點。”
赫爾曼似乎比剛開始時精神多了,最起碼他走路的姿勢挺起來了,但還是一瘸一拐。
三人一起到了偏廳用餐,一樣還是邊吃邊聊,酒也是少不了的,但是艾富里並沒有多喝,職業習慣讓他很難喝醉。
又是一陣推杯換盞,這頓飯雖然並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但吃的倒也舒心。
“西林大人,剛纔那強盜,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看赫爾曼那傢伙很高興的樣子。”坐在馬車裡,艾富里的好奇心促使他終於忍不住了。
“艾富里先生……”
“大人叫我艾富里就行。”
“哦,好……”西林笑了笑,“先生可聽說過流匪?”
“流匪?”艾富里嘴裡嘀咕着,仔細一想便明白過來,他能在安德烈家族做到今天這個位置,腦子自然好使,西林稍微一點,他便都明白了。
“那這樣說來,對於利納城來說,確實是件好事了,”艾富里笑着說道,“如果利納城能好起來,想必對於西林大人也是有些幫助的。”
“呵呵……西林呵呵一笑,並沒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依舊是馬車的車輪聲和馬蹄聲混在一起的交響,由於趕了一上午的路,衆人也都累了,所以並沒有上午時的熱鬧勁,上午還有不停的聊天解悶的,而現在卻都安靜了下來。
下一站是賽麗爾城,聽着名字就知道這個城池絕對不會再像利納城一樣破舊,由於利納城距離賽麗爾城並不太遠,只是兩個時辰,商隊中的人就能看到遠處的賽麗爾城了。
馬車之中,西林和艾富里並沒有聊天,艾富里在想着自己的計劃,而西林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莎拉的父母倒不用擔心,以安德烈家的關係,肯定出不了什麼意外,倒是他想着到圖那森林一趟,精靈族埃默的拜託,他可沒有拋到腦後。
時間慢慢的過去,剛纔還是一片黑影的賽麗爾城已經近在眼前,氣派的城樓,高高的城牆,讓剛從利納城趕來的西林都有點不能接受了,那麼高的城牆,比維斯納的還要高三分之一,真不愧是帝國的西北明珠啊。
確實,除了最西部靠海的那幾個大總督區,賽麗爾已經是位於帝國西北最大的城市了。
城門前,兩排身着輕甲的城衛正筆直的分列城門兩旁,另外還有幾個專門檢查過往行人的衛兵,也是一絲不苟。
艾富里的商隊並沒有向着正門而去,而是慢慢的走向正門旁邊的一個拱門,那兒也有衛兵看守,而且還有一個軍官摸樣的人在那兒坐着休息。
那人已經看到了艾富里的這支商隊,等又近了一點,對方顯然是看清了商隊的族徽,很快他便戴上了自己的官帽,又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便向着商隊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