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友書店內堂書社,這是賈琮和族學小弟們自學抄書,還有商量事務的場所。
這日秋高氣爽,天氣相當怡人。
下學後,賈琮招呼一干小弟在此會和,打算對之前一個多月事務做個總結,順便把售書的獎勵發下去。
一個月賣了一百五十多本《少年英雄》,到現在書店依舊每日能有數本銷量。
扣去雕版的人工和材料成本,還有紙張和印刷成本,一共獲利八十兩銀子。
不管什麼時代,文化產品的附加值都相當驚人。
“這一個月大家都辛苦了!”
賈琮沒有客氣,拿出二十兩銀子,根據小弟們的貢獻大小分配,當場發了下去,頓時引起一陣歡呼。
五六個半大小子,最少的都能拿二兩,這可不是小數目。
功勞最大的賈芸,一次性就得到了五兩銀子獎勵,頓時樂得眉開眼笑,心頭振奮恨不得月月如此。
五兩銀子,已經足夠他和他娘,過上頓頓肉蛋的小康生活,當然只能維持一兩個月,他是不會如此糟蹋的。
“老大,以後我們就不用抄書了吧?”
等興奮勁過去,賈芸直接開口說道:“抄書換的銀子不多,還相當耗費時間和精力!”
其餘小弟精神振奮,齊刷刷看向老大賈琮。
能有更輕鬆的賺錢方式,他們自然看不上費時又費力的抄書模式,這是人之常情。
“別做夢了!”
賈琮一聲笑罵,直接打斷了小弟們的美夢:“《少年英雄》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用不着再費盡心思宣傳,以後的出貨量會穩定一段時間,然後再慢慢下降!”
說到這裡,掃了小弟們一眼,好笑道:“新書出來之前,你們可沒什麼旁的活計,還是老實抄書賺錢吧,起碼那樣的活計來錢穩定,還能鞏固你們對四書五經的記憶!”
小弟們一陣唉聲嘆氣,賈芸卻沒跟着鬧騰,直接問道:“老大,你下一本書什麼時候出?”
此言一出,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關注,不僅小弟們,會友書店的夥計也不由豎起耳朵。
不是他們突然改了性子,而是利益動人心。
這次《少年英雄》的故事書來了個開門紅,賈琮也給書店和印刷作坊的夥計發了總計十兩銀子的獎勵,不少了。
“故事倒是已經有了,用不着太過急切,慢慢來!”
賈琮笑眯眯道:“總不能耽誤了你們的學業不是!”
……
儘管在外頭弄出不小陣勢,可賈琮在將軍府一如既往的低調,沒有引起絲毫波瀾。
話說,榮國府的下人們也是古怪。
關起門來自成一統,對外界的消息反應相當遲鈍。
可他們對於府裡的八卦,那是傳得飛起津津樂道,用不着多久就能傳揚到府外,成了寧榮街一帶居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榮國府上下不僅沒有絲毫不好的想法,甚至還得意洋洋樂此不疲。
賈琮有時候都感覺荒謬,難道老太太他們就沒聽過‘君不密則失其臣,臣不密則失其身’這句話麼?
幸好榮國府已經逐漸從頂級權貴圈子掉隊,對於朝廷的影響更是衰落得厲害,不然就府裡下人的大嘴巴,就能叫榮國府萬劫不復。
這對賈琮來說,倒是好事一件。
府裡下人對他的看法一如既往,都是大房將軍府不起眼的庶子,根本就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就算賈琮現在已經成了將軍府正院的熟面孔,也沒有改善他在府中下人們心中的印象。
賈琮自是樂得清閒,大搖大擺蹭吃蹭喝,無時不刻都在通過呼吸吐納之術,搬運氣血鍛鍊身體。
相比數月前,他此時又長高了一些,差不多快要越過環三一頭,把這小子給鬱悶得不輕。
以他此時的個頭和身體素質,就是比之農家十二三歲的少年,都要強上一籌。
爲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他並沒有根據主世界記憶的內家拳鍛鍊之法增強拳腳戰力,更不可能玩外門功夫變成肌肉疙瘩,只是尋常的活動關節筋骨,全都隱藏在尋常的生活之中。
可就是如此,他此時的力量,還有身體各方面素質,也是相當驚人了。
八歲年紀,能有這樣的成就,他此時還算滿意。
再說大房將軍府,最近半年可是難得安寧。
大老爺依舊醉生夢死,每日不是在小老婆的院子裡廝混,就是在去小老婆香閨的路上。
脾氣一如既往的暴躁,半路撞見總少不了幾聲‘小畜,生’怒斥,好像不如此就不足以表明他的權威一般。
刑夫人也沒在大老爺跟前討到好處,不時還有得寵的小妾主動出言挑釁,要是放在以往總會鬧騰一點動靜,成爲整個榮國府的笑柄。
可最近半年情況突然發生改變,以往她遇到這樣的事情,鐵定會氣悶好些日子,然後下人婆子們就得倒黴。
那時,賈琮要是敢主動冒頭晃盪,肯定少不了一頓難聽之極的痛罵,最後還得被禁足不出。
可是眼下情況不同,一向貪財的刑夫人,忙碌於製作花露賺銀子,根本就沒心思理會將軍府的一干破事。
就算有得寵的大老爺小妾主動挑釁,也是怒斥一通了事,根本就沒心思搭理。
大老爺有不滿找她發泄,刑夫人乾脆當做木頭人不作迴應,一回兩回後大老爺沒了興致,往後都很少和刑夫人說話。
要是放在以往,刑夫人肯定認爲天要塌了。
眼下,她可是滿心思鑽錢眼去了,正不斷催促從金陵趕來的堂兄弟刑忠加大花露產量,好通過林如海的關係賣到江南,哪有心思理會其它?
正如賈琮之前預測的那般,花露製作的秘密暴露了,短短時間京城裡製作花露的作坊多了不少,市面上的花露價格正以肉眼可見速度下降。
刑夫人又是鬱悶又是急切,一狠心瘋狂擴張產量和規模,也顧不得花露的製作方法可能會大規模泄露,打定主意要把這一錘子買賣的利潤,推到最高點。
如此一來,少了她這個‘不穩定因素’,大房將軍府這邊自然安寧得很,倒是引起二房和老太太的好奇,聽聞在榮慶堂的時候沒少試探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