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恐怕現在走不了了,需要在等等了,那邊隱藏的傢伙,還不出來?”李茂貞忽然對着來時候的通道皺眉道。
隨着李茂貞的話音落下角落中走出了兩個男子,一個身披黑色披風的高大人影走了過來,他頭上帶着一頂斗笠,手中執着一把似劍非劍的武器。說是劍,卻平直地像是一把尺子,沒有劍鋒,黑白分明。
“墨眉?”衛莊看着神秘人手中的武器說道。
“鉅子在上,弟子參見!”大鐵錘,高漸離和雪女等人齊聲向神秘人行了一禮。
“似劍非攻,墨眉無鋒。原來你還活着。”衛莊淡淡說。
“久違了。”鉅子說。
“在背後安排這一切的人,果然是你。”
“你攻佔了機關城,卻遲遲不下手,在等待着什麼?”
“有個疑問,一直縈繞心頭,我想證實一下。”
“現在你有答案了?”
衛莊低眉,沒有說話。
高漸離拱手說:“鉅子,我們沒有守護好機關城……”
“事情我全部瞭解,你們不必自責,中毒的弟兄們也已經安排人手照料了。”鉅子說道。
“你就是墨家的鉅子,燕國的太子丹?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李茂貞略帶深意的說道。
“龍虎山的天師我也早有耳聞,李先生你好。”鉅子燕丹雙手抱拳說道。
“真沒有想到你竟然還活着。能夠從鯊齒劍下逃生,你是第一個。”衛莊皺眉道。
“當年那一劍的確是兇險至極。”
“你認爲這一次的運氣還會這麼好嗎?”
“哦,你真的這麼以爲?”
“還有更好的解釋嗎?”
“有一個解釋,”鉅子低沉的聲音似乎有一種無形的氣勢,“只怕,你不願意承認。當年那一劍,若不是給你機會,你認爲,鯊齒能傷得了我嗎?”
衛莊眼裡閃過一絲奇怪神色,似乎心中對於鉅子的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你這樣做,是爲了什麼?”
“既然你已經推測到我還活着,又怎麼會猜不到答案?”鉅子燕丹說完身上的斗篷無風自動。大廳裡一時變得寂靜異常,在出手之前,殺氣被完全地隱藏起來,這是高手之間的對決。
衛莊兩指撣過鯊齒,將全身真氣貫注在鯊齒之中,隨即疾步向前。鉅子提起墨眉,罡然正氣對着鯊齒妖風,“錚”的一聲,火花四濺。兩人交手不過在一瞬之間,隨即分開丈許,各自一動不動。
沒過多久衛莊“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隨即單腳跪倒。
赤練吃了一驚,走上幾步,衛莊喝道:“站住,不準過來!”
“你敗了。”鉅子淡淡說。
“你真的很愚蠢。你根本不懂,劍之間的戰鬥,沒有勝敗,只有生死。”衛莊怒吼着說道。
鉅子轉過身來,看着嘴角流出鮮血的衛莊,說:“繼續打下去,你會死。”
“你害怕了嗎?”衛莊用鯊齒在地上一撐,站了起來。
“你與蓋聶交手時,曾經被淵虹重創,剛纔又被墨眉傷及要害。已經身受重傷。”鉅子說道。
“那又怎樣?”衛莊皺眉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你已經沒有可能活着離開機關城,你的手下也全部受了重傷,如果你執意要打下去,你們整個流沙組織就會在今天覆滅。”墨家鉅子大聲道。
“那,你還在等什麼?”衛莊厲聲問道。
“你走吧。這次,我放你一條生路。”鉅子說完,將墨眉還入劍鞘。此話一出,不僅墨家衆人,就連流沙組織也感到不可思議。
“難道你不想血債血償了嗎?”衛莊皺眉問道。
“衛莊,你應該比我更清楚,你真正的敵人究竟是誰。”
“我實在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你,到底是什麼人?”
“其實,我們一直都是對手。”鉅子說完,伸手將頭上斗笠摘下,露出一張英氣勃發的臉孔,只是在雙眉之間,一道疤痕穿過,頗爲驚人。
“好久不見了。”鉅子說。
“真的是你。”
“是不是這樣就解釋了你所用的疑問?你遲遲沒有對機關城下手,不就是因爲有這樣的推測嗎?”
“當年,你故意要承受我一劍,就是要爲了讓天下人都認爲你已經死了?”
“我如果活着的話,會讓很多人寢食難安。”
“尤其是你那位父王?”衛莊苦笑一聲,又帶着些諷刺。
鉅子沉默頃刻,眼中流過一絲痛苦之色,說:“或許是吧。”
“其實,你的際遇也好不到哪裡吧?你今天讓我走,是想我感激你嗎?”
“我只是不想讓嬴政得逞。”
衛莊仰天大笑一聲,說:“那好,希望你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說完將鯊齒還入劍鞘,長袍一揮,說:“走!”
“衛莊兄慢走!”李茂貞見到衛莊要走頓時出聲道,順便隱晦的利用長生界神力暗中治療衛莊赤練他們在之前戰鬥當中所受的傷害。
“這是?當初治好黑白玄翦的招式,果然是神奇的岐王啊!多謝了。”衛莊感受着自己身上傷痕的恢復在心中說道,他知道那個神秘的岐王李茂貞一定能夠聽見自己的心聲。
“好,咱們桑海再見,到時候你能夠見到老朋友。”李茂貞的聲音傳入衛莊的腦海說道。他已經準備讓韓非和紫女回來了,畢竟這邊的事情這樣的精彩要是沒有韓非存在的話會少很多的樂趣的,流沙四天王很快就會齊聚的。
“老朋友?是韓非嗎?聽說他在你的世界生活的很好,都混成丞相了。”衛莊在心中問道。
“你要是去的話也會是一個大將軍。”李茂貞在衛莊的腦海當中說道。
“再看看吧,這邊的事情沒有結束我可不想去其他的世界。”衛莊嘆了一口氣在心中說道。然後就不在言語順着道路離開墨家機關城。
衛莊沒有走多久端木蓉帶着天明月兒等人來到墨家大廳,天明來到這裡第一時間就看到躺在那裡身受重傷的蓋聶。立刻跑到蓋聶身邊查看蓋聶的傷勢。而月兒一進來就看到自己的父親燕丹,哭着撲入燕丹的懷中。燕丹被月兒這一撞頓時口吐鮮血。
“父親,父親你怎麼了?”月兒這下可慌了神了。驚恐的問道。
“月兒我的女兒,你扶着我……坐下……”燕丹顫抖着說道。
只見鉅子額頭滲出密密汗珠,臉色白的驚人。
“這是陰陽家的咒印禁術。”隨同鉅子一同而來的道家逍遙子爲鉅子把完脈之後,語氣沉重地說。此話一出,在場衆人不由得心頭一震。
“墨家與陰陽家素不相干,鉅子怎麼會中他們的什麼禁術?”大鐵錘不解。
“事情非同小可,你這次中的是六魂恐咒。六魂恐咒在陰陽家禁術內屬於陰脈八咒的一種,這種咒本身有強烈刺激,同時伴隨加強咒印威力的觸媒,如果直接施放,還是很容易辨別與防範的。而且必須直接接觸,並保持一段時間纔會施放成功,以鉅子的武功,即使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近在咫尺受到突襲,也很難傷到鉅子。但是,這次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刺殺,而是施咒。”逍遙子說道。
燕丹猛然想起,在機關城外,他曾扶起過一個喬裝成墨家弟子的陰陽家的大司命,儘管事後識破,但必定就是那時被施放了咒印。
逍遙子又說:“咒印潛伏在體內,不會立刻生效,只有當體內真氣運轉的時候,纔會產生傷害。”
高漸離恍然大悟,說:“所以,鉅子在與衛莊交手的時候,咒印就發作了?”
“陰脈八咒過於陰毒邪惡,早在百年前,陰陽家已經禁止門下弟子修煉。想不到百年之後,又重現人間。”逍遙子說到這裡,又是可嘆,又是可惜。
大鐵錘脾氣最爆,急忙問:“那鉅子的傷該如何醫治?”
逍遙子閉上眼睛,嘆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這麼多年,能夠與各位一起攜手與共,在這片天地間闖蕩,是我的榮幸。我們都是曾經死過一次的人,能夠在這裡相聚,這裡就是屬於我們的樂土。可惜在這個天底下,還有很多人都無法享受這樣的快樂。我們的夢,是由許多墨家弟子一輩一輩傳下來的,也將……由我們……”
身體有如萬千螞蟻在撕咬,鉅子只能強忍痛楚,豆大的汗珠沿着鼻尖滴落。、衆人看在眼力,有心如刀割。
“鉅子,你休息一會兒吧。”雪女實在不忍心看見鉅子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要把話說完,纔可以休息。這個夢想,也將由我們,一代一代地……傳承下去。”
衆人忍住心中悲痛,齊齊應了一聲“是”。
鉅子轉頭對班老頭,說:“班大師,勞煩你了。”
班老頭會意,對衆人說:“墨家有重要的事情商議,煩勞諸位迴避一下。”
聽到這句話端木蓉扶起身受重傷的蓋聶和逍遙子張良他們走出中央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