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能抗衡天道了。”
洛風嘴角露出一絲會神秘笑容，驚得土地神心驚膽顫，看起來這位爺不是一般的反賊。
這反骨何止是戳到了南天門，簡直就是戳到了彌羅宮中啊！
“真人，您是要反天？”土地神顫顫巍巍問道
雖然已經從賊了，但是出身神道，土地對於造反天庭有天生的畏懼。
洛風翻了一個白眼：“說那麼難聽做什麼, 叫什麼造反。”
“這是道爭！”
大羅者的爭鬥從來不是單打獨鬥，從來不是簡單消滅肉身，因爲大羅不死，隨時可以歸來。
真正的鬥爭是精神領域，是一個組織取代取代另外一個組織，是一種大道取代另外一種大道。
這叫做道爭！
大道之爭！
天道支配人道的時候，古神高高在上, 祭祀掌握了至高的祭祀權利，一言一行就可以干預一個國度的前行。
自某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黑帝絕地天通開始, 時光化斧，砍伐建木，天道力量開始衰退。
最終關押諸天萬界大羅於混元太極界，先天神聖，罔有降格，人神不擾，各得其序。
人皇兼併天帝的輝煌道果，一去不復返，神道治理人世間，成爲虛妄。
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神道的輝煌依舊留給了後世豐厚的底蘊。
祭祀殘存的力量依舊蔓延不絕, 不再稱之爲神, 而是巫！
巫取代了神, 繼續幹預人道。
如夏後, 如商帝都需要成爲神道大祭祀, 使自己成爲最大的代言人, 成爲無上的大巫，才能在人道的國度中領導前行。
直至三代之末，天周尊崇昊天上帝，以自然神取代人格神，以新聖封印舊日之神，徹底斷絕鬼神祭祀，將日月山河，一應諸神納入自家體系之中。
大祭，天地；中祭，宗廟；小祭，五祀，除此之外皆爲邪神淫祀。
史家稱之爲封神之戰。
即是冊封人道諸神，又是尊崇昊天蒼茫元氣大海，更是封印舊時代的牛鬼蛇神，遠古祭祀。
以無人格的昊天上帝爲至高神，讓人道諸神取代天道諸神。
這便是封神的真正含義，是冊封，亦是封印。
三代之後，帝位在昊天五方上帝之中流轉，仙秦祖龍依舊要尊崇白帝, 兩漢天朝祭祀太一, 推崇赤帝。
赤帝子斬白帝子，以此替換天命。
天命流轉，直至今日，仙佛並起，形式越發複雜起來。
原本的先秦練氣士從蓬萊三島前往中土，興起諸多流派，西方佛門傳教而來，南北朝八百寺廟歷歷在目。
從秦漢第一帝國，到隋唐第二帝國，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尋常輪迴者魯莽走進來，勢必會成爲某位大能試探天帝，試探佛門，試探道門，乃至試探人道的棋子。
土地神疑惑問道：“道爭？真人這是何意。”
一個從八品的神靈，身份層次太低了，對於大道之爭沒有太大的瞭解。
無知者無畏。
洛風笑呵呵道：“大道之爭。”
“這可比造反刺激多了，造反頂多換一個天帝，道爭是要將諸天神佛都給換一此，赤火燒野草，天地一片白茫茫，如此纔好重新作畫。”
“造反頂多誅殺你滿門，順帶連親朋好友也殺一遍。道爭，這可是生生世世的事情，要鎮壓億萬萬年不得罷休。”
土地神人都聽傻了，世界上竟然還有比造反還有刺激的東西。
“真人……”兩界關土地顫抖問道：“道爭，這道爭，你……”
“不是我，是咱們。”洛風一本正經道
“咱們就是那一枚人道試探天道的棋子。”
“我是仙道試探佛道的棋子。”
自己弱小無助又能吃，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輪迴者。
就算鬧出天大的事情，也不是我乾的。
土地神不寒而慄，低聲問道：“真人，我現在退出來得及嗎？”
洛風平靜道：“那就不是億萬萬年的事情了，得掛到下一個無量量劫。”
兩界關土地神色變幻莫測，最終深深嘆息一口氣，反正是死，死一次和死一萬次，跟他這種小神都沒有區別。
“當然道爭成功了，好處也是有的。”洛風賞了一個紅棗，慢悠悠道：“不要說土地了，你就是想當不周山山神都行。”
兩界關土地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泰山神，行不行？”
總管五嶽山脈，監察陰司，地府名義上的直接管轄領導之一。
洛風笑眯眯看着土地，問道：“你這野心不小啊。”
兩界關土地咬牙切齒道：“反正都是死，不如求一個大的！”
有時候啊，野心就是一步步激發出來。
不知道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土地雖然號稱兩界關土地，但實際上只是掌握一小部分的區域，更加廣闊的山脈是大山神，乃至山君執掌。
山脈重重疊疊，對於凡人而言，一座神山就是一座世界，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走出去。
哪怕是土地神靈也是接觸附近的地盤而已。
對於兩界山核心戰場只是有所耳聞，真正來到的時候，土地目瞪口呆，兩股戰戰。
兩界山戰場，屍骸遍地，血染山河，天空中有無數的異象。
“轟隆~~~~！“
一道又一道的巨響聲此起彼伏，一顆顆流星砸落而下，每一顆都蘊含着毀滅性的能量，帶起陣陣腥風血雨。
無數的妖族乘坐流星而行，來到這片死神戰場，無數屍體和殘肢斷臂橫七豎八地灑落在戰場中間。
“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都被我幹掉了！太爽了！“
“我終於可以回家了，我要把這些人全都殺光！“
一道黑色身影在屍海上空飛行，似乎瘋狂的怒吼，下一秒一根神箭射殺，他化作了屍山血海的一部分。
土地嚥了咽口水，望着遠處的戰場，不禁問道：“妖族死亡這麼多，攻勢這麼猛烈，就不怕絕種嗎？”
洛風望了一眼，搖搖頭道：
“妖族以血脈爲尊，核心的妖聖，妖神血脈不隕落，這些只是炮灰而已，這種山野小妖每一天都有億萬之數誕生。”
“如果不及時處理，反倒會損耗妖族內部的資源。”
“自己殺會離心離德，用人族來轉移矛盾，激發仇恨，正正好。”
“自從大唐開戰，妖族發動戰爭的次數，時間，是不是定時的。”
土地目瞪口呆，下意識點點頭：“真人料事如神，妖族每年都會開啓一次小戰，百年一大戰。”
“一年一小戰，百年一大戰。”洛風看着屍山血海，頷首道：“不愧是弱肉強食的妖族，小戰是爲了選撥人才與練兵，大戰是爲了試探大唐的底線。”
“呵呵，如此手段，究竟是那尊妖聖的主意呢？”
“白澤，不太像他的風格，商羊，嘖嘖，也不是鳳凰涅槃重生的磨礪風格……”
洛風嘟囔猜測之中，一尊狐妖趁機逃離戰場，引來妖族的督戰隊追殺。
慌不擇路之中，朝着兩界山土地和洛風方向殺來。
戰場上不僅人殺妖，妖殺人，還有妖殺妖，以及更多的人殺人。
屍山血海濤濤起伏，七情六慾演繹到了極致，人性與獸性在此刻扭曲了。
“這麼多的良才美玉，無量天尊見了一定心喜。”
洛風感慨一聲，戰爭與殺戮真乃是魔道第一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