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藥師的家是一座位於襄陽城外二十里遠的莊園。
莊子依山傍水,周圍種滿了桃樹。
襄陽地氣早暖,這時節桃花已經盛開,粉的、白的、紅的,如煙如霞。
一位老僕親自引着他們進入,小徑交錯縱橫,不辨東西南北。
劉羲仔細觀察,發現這桃林中蘊含着桃花島的陣法,不過卻又比桃花島的陣法更加深奧,一時間竟看不分明。
“岳丈的陣法之道更加精深了。”他想。
大家緊跟着老僕的腳步,東轉西轉,走了好一陣才走出桃花陣。
老僕帶着他們先去安頓下來,然後引着劉羲去見黃藥師夫婦。
轉過一排的屋舍,迎面是一個精緻的小湖。
引活水流過,湖水清澈。
湖中紅色的鯉魚成羣結隊,游來游去。
湖心的亭子裡,老叟吹着玉簫,老嫗撫琴相伴,一個侍兒在旁煮茶,一派悠閒景緻。
這老叟老嫗不是別人,正是黃藥師馮蘅夫婦。
待他們一曲奏罷,劉羲上前拜見。
二人微笑着點頭致意。
劉羲說起別後之事,講了他辭官的事情。
黃藥師道:“你辭官是對的,此時確實不必進入官場,去勾心鬥角。
應該積攢實力,等待着黃巾之亂的爆發。
等你有了一定的基礎,我在水鏡書院執教的學生也可以投入到你的麾下。
那些世家豪強的子弟,如今也不必費心思去招攬。
現如今,你應該儘可能招攬一些平民出身的武將。”
他又道:“不過有一位絕頂武將之才,你倒是可以去試一試,成不成就看你的造化了。”
劉羲好奇問是何人。
黃藥師道:“南陽黃忠,黃漢升。”
黃藥師舉薦的竟然是他,那個老年時期還能跟壯年的關羽平分秋色的男人!
後世許多人猜測說,壯年時候的黃忠,或許能夠跟呂布相媲美。
這也是三國世界唯一一個可能在武力上,能夠跟呂布一較長短的大將。
黃藥師道:“黃忠跟老夫算是同族出身,雖然親緣隔得有些遠,不過我們還是比較有交情的。
不過他的幼子黃敘前些年犯了一種怪病,他正在四處求醫。
老夫出手醫治過,結果束手無策,又推薦他去找了張機張仲景。
即使醫聖張仲景出馬,也不過是給他延命罷了,也不能根治。
當世能治療此症的,或許除了那行蹤縹緲的華佗之外,就只有你了。”
劉羲訝然道:“醫聖張仲景都治不了的病,小婿何德何能?”
黃藥師道:“那黃敘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症,乃是跟文氣命星有關。
他生來多慧,十來歲就讀通了百家經典,感應文氣,成爲了三流文士。
但是他的文氣十分古怪,居然帶着瘟疫之氣。
與他接觸之後,周遭人畜俱都會感染疫病。
而且他的生命本源竟然在不斷地流失。
我們只得停了他的文道修煉,補充他的生命本源。
雖然如此,也是治標不治本,他的生命本源仍然在慢慢流失。
你的天賦技能命療術,正好可以補足人體本源,或許正是對症。”
劉羲驚訝道:“從未聽說過,竟然還有這麼奇怪的病症!不知道他若是晉級一流之後,開啓的命星是什麼?”
黃藥師當日便修書一封,命人給黃忠送去,讓他帶着兒子過來試一試。
翌日,他們先去了水鏡書院。
水鏡書院位於襄陽城外不遠的檀溪之畔,乃是一處清幽的山中莊園。
此時李嚴與崔鈞早在門口迎接他們。
李嚴比他們提前了幾天來到水鏡書院,經過黃藥師的舉薦,如今已經在書院就讀,還得到了龐德公的看中,被收爲弟子。
崔鈞原本是盧植的弟子,早年與劉羲是同門。
那時候二人就結下了不錯的交情。
後來盧植外出做官去了,解散了書院,像崔鈞公孫瓚等人就另拜了名師。
三國世界的師生關係,不像主世界的師徒那樣嚴格,一個學生拜多個老師,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畢竟這個世界的修行更多的是看天賦跟運氣。
只要覺醒的命星足夠強大,跟本人足夠契合,同等級之間也可以做到秒殺。
劉羲跟崔鈞雖然常有通信,但已經多年未見,今日相見,格外親熱。
幾人寒暄了一陣,進了山門之中。
只見山路兩旁長滿蒼翠的藤蔓,結滿了紅色的小果子。
山石樹木各按星宿方位佈置,不但使整個環境顯得清幽雅緻,還形成了陣勢。
若是啓動此陣法,應該能夠抵禦萬千大軍的進攻。
學子們三三兩兩,或在一起討論經史子集,或是談論時政,也有單獨坐於一旁看書,或是沉思的。
他們穿過幾處庭院,只見一株梅樹下,兩個峨冠博帶的老者正對坐弈棋。
他們身旁站着一個青年學子,正在觀棋。
那青年兩耳招風,鼻孔外翻,生得面貌古拙。
崔鈞低聲對劉羲道:“這下棋的兩位就是司馬公與龐公,觀棋的是書院最傑出的弟子,龐公的侄子龐統龐士元。
你跟黃先生過去吧。
兩位先生在下‘大盤滅國棋’,我與正方修爲不到,不能進去觀看。”
劉羲低聲問:“何爲‘大盤滅國棋’?”
崔鈞還沒有說話,司馬徽與龐德公已經停下了棋局,擡頭望了過來。
龐統開口道:“圍棋之道,乃天道人道相交相合也。
上古之世,洪水滔滔,大禹疏導九州,使溝渠縱橫,居民星星點點居於其上,始成人間棋局。
後來諸子哲人感悟天上星辰,佈於地上經緯,遂成萬千氣象之大格局,此爲天道棋局。
其後攻伐征戰,人道洪流滾滾而前,愈演愈烈。
於是有了這演算人道變遷、皇朝氣運的大盤滅國棋。
以棋運推演國運,非天下絕頂之士,不足以下此棋。